-- 作者:yikinki123
-- 發表時間:2009/5/1 上午 01:11:09
-- 古閩國青銅文明揭秘
古閩國青銅文明揭秘 •歷史月刊 2008/10/22 數千年來,古閩國在歷史上失落,古閩文明被遺忘和扭曲。 今天,我們揭開古閩國青銅文明神秘面紗,以澄清我們對閩台上古歷史的誤解。 讀罷長思,您或許將感歎:也許不是中原改變了古閩,而是古閩影響了中原? 【文/李子】 數千年來,古閩國在歷史上失落,古閩文明被遺忘和扭曲。 今天,我們揭開古閩國青銅文明神秘面紗,以澄清我們對閩台上古歷史的誤解。 讀罷長思,您或許將感歎:也許不是中原改變了古閩,而是古閩影響了中原? 筆者援筆撰著此文,意在以全新的視點重新考量福建出土的大量青銅遺物,證明「閩越之前的福建上古時期為『荒蠻』之地」的傳統定論乃為謬識,揭示青銅時代閩台之地曾是一個世所不知的有高度燦爛青銅文明的古閩國。 古閩國的存在和失落 春秋以前,閩台之地曾經存在一個古閩國。 我們把這一段幾乎無人知曉的福建上古社會作個簡單的梳理:閩台自古稱閩地。 中國最早的地理志《山海經》不但以「閩在海中」記載了閩地, 而且還以「海內東南陬以西者」、「甌居海中,閩在海中, 其西北有山,曰閩中山」具體載明古閩地地望, 專家據此指出古閩地主要在今天的福建、台灣,上達浙江的溫、台、處,下達廣東的潮、梅。 到周朝時,《周禮•夏官》記載「職方氏掌天下國,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 《周禮•秋官》又記載「象胥掌蠻、夷、閩、貉、戎、狄之國」。 也就是說閩地已按「國之服數」被收載為「七閩國」,並接受周王朝的管理; 同時《周禮》還記載「閩隸百二十人……掌與鳥言,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隸之事」, 表明七閩國和周王朝都處在奴隸制社會,而且七閩國向周王朝納貢,她是大華夏國周邊的一個附屬國。 春秋末年,七閩國的北面即今天的江浙一帶是越國,七閩國的西面即今天的兩湖及贛之一部是楚國。 公元前334年,越國發起向楚國的戰端。 越楚兩國的戰爭本和古閩國無關,但是不幸就發生了關係:發動戰爭的越國被楚國盡數占有了國土; 本該大難臨頭的越人蜂湧潰散到江南各地,竟鳩占鵲巢把身邊的古閩國奪取了成為自己的國土; 而在戰局之外甜美生活從來不知道「戰爭」二字的古閩國,卻成了這場戰爭的犧牲品,不但丟了國土還被滅了族,「七閩國」變成了後來的「閩越國」。 自此後,閩越人揮起歷史的畫筆用大色塊把這片土地油塗了一遍,讓古閩土地從此面目全非。 後來西漢的大史學家司馬遷接過閩越人的畫筆把它改成毛筆, 一者因為他站在黃河岸邊對遠僻的古閩國不甚瞭解, 二者憑著他對閩越王無諸有助漢立國之功並被劉邦誥封為「閩越王」的好感, 於是在他的《史記》裡揮毫寫下〈東越列傳〉,盛讚閩越人的光榮傳承而隻字未提這片土地的前世前身; 後來東漢的大辭書家許慎又接過司馬遷的衣缽作《說文解字》,把「閩」注解成為「東南越」,從此中國人就更不知道這片土地的前世前身。 於是讓人們覺得,中國江南自古就是「百越之地」,而閩台自古也生就的「閩越人」。 就這樣兩千多年的風過雨往,湮沒了這個地面上曾經的文化,留下了這個地方的歷史失憶。 古閩國青銅文明的暗示 古閩國終於東周(春秋)末年,她經歷了商周鼎盛時期。 商周的代表文化是青銅文化,而青銅文化自古被認為是中原的驕傲。 那麼古閩國在青銅時代,是不是也有過青銅文明的光芒? 自古以來史家對此基本是否定的,他們的判詞是:「春秋以前福建基本處在原始社會狀態,最多處在新石器向青銅器進化的初期」, 史傳基本認定:「古閩文化蠻夷」,是「不羈之地,不牧之民」。 那麼事實的真相是否如此?在這塊地面上有沒有什麼物質或非物質的東西給我們留下暗示,召喚出我們對古閩文明的探軼? 暗示一:公元2001年初春,東北吉林的文博專家陳相偉先生第一次走進福建省的武夷山閩越王城博物館參加一個會議, 他震驚地看到春秋末年開始的閩越國「從故城出土的鐵農具上看, 這裡的農業分工已經很精細,用於各種工作程式的專門工具已經齊備, 既有春播時的深耕大鐵犁,還有夏季中耕易耨的除草工具,又有秋收的鐵鐮」。 這些鐵農具「與當時先進發達的中原地區相比,應當說毫不遜色」。 作為資深古鐵器研究專家和史學家,他對中國古代鑄冶史應當說是瞭若指掌: 相傳春秋時越人擁有的「天下第一劍」越王劍,是在閩地的湛盧山打造出的,是什麼讓越人一進入閩地,就一下子達到這樣先進的鐵鑄造水準?為什麼閩越國的國都福州那時叫「東冶」? 因受會議時間以及身處東北的局限,他只能帶著一肚子不明就裡的幽思,把疑問擱在武夷山就返回了東北。 暗示二:其實早在唐代,著名的大文學家韓愈,就與陳先生一樣和深入古閩國堂奧失之交臂。 韓愈曾在古閩人遺留下的「仙字岩」面前產生過困惑。 散布在八閩各地的十多處深山幽谷上有似畫似字的摩崖石刻,它們被喻為「仙篆」,俗稱叫「仙字岩」,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華安縣的19字「仙篆」。 韓愈怔愣在它們面前,受時代的和文學的視角局限,他困惑的是它們「字耶圖耶」? 最後就連這點他也還是一頭霧水無法弄清含恨離去。 從他開始歷代的學者都把注意力放在分辨是字是圖上,都跟韓愈一樣都迷惑於圖形考究,沒有再蕩開一層去追問這些上古「仙篆」,是用什麼鋒利堅硬的東西,鏤鑿在堅石上的? 沒人去考究這「仙字岩」透露的歷史玄機,而理會到這是青銅文明的間接暗示。 暗示三:當今也有一個「韓愈式的遺憾」。 福建的道教發端甚早,福建北部的政和縣洞宮山,自古就是道教的「福天洞地」之一。 近年有個遠客到此「福天洞地」遊覽,不慎將旅遊帽掉到了洞宮山的河谷中,下到河谷尋小帽他尋出了和華安仙字潭同工異趣的怪像:在河谷草叢中8塊岩石上有古人類刻下或深或淺或單圈或複圈大大小小280個同心圓。 岩石跟華安仙字潭一樣也是極其堅硬的火成岩。仔細觀察這些怪圈,有些圈的外沿還刻有裝飾的幾何紋痕,明顯是人工所為。 因為它們像讀不懂的天書,被人懷疑「是外星人所遺」,卻沒人把它和古閩青銅文明聯繫起來,認識到是青銅文明的遺存。 暗示四:其實在唐代,倒是有一個人得到了古閩青銅器直接的暗示,可惜此人是名僧人而不是學者,因而他不能神交古閩文明得到正果。 福建省會福州市的鼓屏路北端,有一處小山阜叫做「將軍山」,相傳歐冶子曾在此淬火鑄劍故又名叫「冶山」。 山上有一池叫「歐冶池」,唐代這冶山上一個名叫惟幹的僧人,一日提領僧俗對這歐冶池進行疏浚,結果在池中清理得到春秋時期的青銅寶劍,還有青銅刀、環一批。 按春秋歐治子在福州鑄劍時福建還是古閩國後期,那麼這批武器就是直接的古閩青銅器。 可是直擊古閩青銅文明的大門剛剛打開,就又被這些僧徒把鏽跡斑斑的寶貝當作武器向武庫一交了之之後重又關上。 暗示五:最重要的暗示,當是武夷山船棺。 碳14檢測出武夷山船棺無可置疑地屬於商末以至於春秋初的古閩國興盛時期的文物, 而船棺展現出來的樁樁件件先進技藝, 毫無疑問地表明是發達的青銅文明支持的:加工船棺已顯露太多的刀斧鋸削痕跡,砍倒和刳空這麼巨大的古木也肯定要堅斧利器,隨葬的精緻竹席也必須要有精緻的刀具。 可是船棺取下30年來,船棺科考者只能對著這些先進青銅技藝面面相覷,至今沒敢做出結論。 「中原文化中心論」的強大慣力讓人們堅守著青銅文化是中原的文化傑作文明成果,寧肯相信歷史主義演化論的教條,用「古閩文化蠻夷」的理論禁錮著思維,不敢接收先人傳遞出來的密碼資訊,面對著先祖的脈跳沒膽量去把摸。 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ART_ID=153048 古閩國青銅文物的現世 上世紀70年代以來,八閩山水一再把她的胸懷敞開把寶物敞亮,古閩國的青銅遺產,一樁樁一件件開始呈現在世人面前。 古閩國青銅文物面世的發端,當從1965年湖北望山沙塚發掘出的「越王劍」說起。 這年12月,考古工作人員在被稱作「望山一號」的楚墓棺內發現一柄和古閩國間接相關的被喻為「天下第一劍」的珍貴青銅劍。 出土時青銅劍與劍鞘吻合得十分緊密,拔劍出鞘,寒光耀目,毫無鏽蝕,刃薄鋒利。 試之以紙,20餘層一劃而破。 精美絕倫的劍身上刻有兩行8個字鳥篆銘文,經郭沫若、于省吾、唐蘭、容庚、徐中舒、夏鼐、陳夢家、胡厚宜、蘇秉琦、史樹青等當時一大批著名學者兩個多月轟動一時的書信交流、切磋研討,最終釋讀出來是「越王勾踐自作用劍」。 越王劍的面世,讓人們不由地想起《越絕書》、《莊子》、《戰國策》對越王劍的傳聞。 史傳歐冶子曾在古閩地為越王鑄過湛盧、純鈞、勝邪、魚腸、巨闕五把寶劍,自古相傳這些寶劍「肉試則斷牛馬,金試則截盤匜」,其身價昂至「柙而藏之,不敢用也,寶之至也」。 越王劍的出土,讓這些歷史記載從傳聞變成了真實。 杜甫有詩「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盧」,既然越王劍是真實的,緊接下來的的疑問是:歐冶子真的在福建的湛盧山鑄過這樣的頂尖國寶嗎? 歷史發現就這麼奇巧地一連串串起,越王劍發現十年的1975年,福建省松溪縣鄭墩鎮陳坑村村民劉根生、吳珍鳳到湛盧峰下西側山坡打柴發現了一片荒蕪的場基。 經考古工作者勘察發掘,2500年前的歐冶洞、歐冶祠、鑄劍爐、爐坪、淬劍池、磨劍石、炭焦石遺址仍依稀可見。 它被證實是春秋時期的冶煉遺址,確證了歐冶子在古閩地的湛盧山建爐鑄劍的傳說有據。 再結合唐代僧人在福州冶山歐冶池打撈出的青銅劍,史傳歐冶子鑄劍當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就在福建北部發現湛盧山青銅冶煉遺址的前一年,在福建南部的南安縣大盈村,村民們在一個叫做寨山的地方平整一個地塊修建一個籃球場時,掘到了一個西周貴族的墓葬,得到了戈矛匕首等20多件極具古閩特色的青銅兵器。 此後幾乎是不停地,在大田、長汀、武平、光澤、建陽、政和、浦城、武夷山,泉州、莆田、寧德,收穫了大量斧、鋸、錛等青銅兵器,八閩各地,幾乎是青銅兵器遍布。 在青銅兵器大量面世的同時,古閩青銅禮器也開始顯示出她的曠世風流。 1978年初冬,福建建甌小橋鎮陽澤村幾個村民在黃窠山茶山揮鋤,鋤出了古閩青銅又一個頂尖級的國寶。 陽澤村民挖出了一個距今3000多年的西周早期大銅鐘,有人把它叫做「鐃」,也有把它叫做「甬鐘」或者叫做「特鐘」。 陽澤村民鋤下的這件神器高達76釐米,重達100多公斤,是中國迄今為止發現的最早最大最重的銅鐘。 這「三最」用專家的話說就是:「小橋『特鐘』,代表著中國銅鐘的源頭。」 民間風傳,在大鐘出土後,後來又有十數件青銅禮器從小橋陽澤村磚瓦場和茶山中被挖出均被村民私賣出境,我們不得其詳。 同樣,風聞在越人入閩之初、在漢武遷徙閩越人北上江淮之時,福建民間也曾有大規模盜墓的說法。 古往今來八閩地下有多少青銅文物被民間盜掘盜賣,我們也不得其詳。 十年過後的1989年,與陽澤村毗連僅隔五公里的建甌南雅鎮梅村丘坑山上,茶農又在除草時刨出了西周後期的大中小一組編鐘中的兩個,也是國寶級的青銅器。 2007年,古閩青銅最莊重的宴席盛大地擺上來了。 2005年開始,在打造越王劍的松溪縣毗連的浦城縣,發現了大批3000年前到10000年間的墓葬窯址。 該縣在2005、2006連續兩年斬獲了「中國考古十大發現」後, 2007年4月,一個驚天消息由福建省博物院院長楊琮宣布出來:在浦城縣土墩墓中發掘出十餘柄早於越王劍一千年的西周初年青銅寶劍! 這些橫空出世的青銅寶劍,烘托在浦城縣管九村土墩墓出土的70餘件青銅器之上。 去年十月浦城西周青銅劍在福建省博物院舉辦的中國國寶文物展上首次亮相,就緊緊攫住了千萬觀眾的目光。 第一流的青銅兵器,加上第一流的青銅禮器,是不是給我們訴說出了古閩青銅鑄造術和青銅鑄造業的輝煌? 如果從福州七星井考古發現的商周時期兩塊為青銅錛砍削過的木頭殘片上算起,我們推惴,古閩國從商朝起或應踏上了青銅之路? 揭開古閩青銅文明的面紗 也許人們都以為,古閩國已經一而再地用地下出土的銅鐵一樣的事實推翻了「福建上古蠻荒」的論斷,為自己抒寫了文明史。 但是,事情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這麼簡單! 因為「古閩蠻荒」和自古把古閩地視為古越地的定論,讓福建出土的青銅文物一律被冠為「古越文明」或「中原文明」。 這些事實很讓人窒息:如武夷山二號船棺何以取下三十年不見結論? 是因為它既被看作是「古越人」的遺產,又不相信古閩人有高超的青銅技藝,導致一團亂麻所以無解; 又如建甌銅鐘,人們根本不相信「蠻夷的」古閩人能鑄造,所以被解釋為「是中原貴族帶來的」; 至於歐冶子,更自古就被認定是古越人,認為他是受越王之命攜越國鑄銅技藝在古閩地上打出劍了; 還有更多的學者,畢其力於青銅紋路上尋找古閩青銅受中原的影響; 因此,2007年宣布浦城青銅劍時,照例再次被宣布為「越式劍」。 總之,所有的青銅文物都和古閩國無關,人們不承認古閩國有這樣的榮光! 當睛天朗日無法天日昭昭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要逆反一下思維,在黑夜裡睜開黑暗的眼睛,用星星點燈,指引我們走出錯綜的叢林小徑,找到來時的路,照亮回家的門? 首先,古閩不屬於古越。 當《山海經》記載閩地,當《周禮》記載七閩國時,越尚不見蹤影; 越地和越國的記載,最早出現在春秋時期。有閩之時尚無越,閩族肯定不屬於越族,閩地肯定不屬於越地,閩國也肯定不屬於越國,這是一個簡單的事理。 其次,歐冶子的後裔、福建省資深考古學家和歷史學家、中國歐氏學會會長歐潭生指認: 《山海經》中「甌(歐)居海中,閩在海中」甌閩並提都是指「閩地」,而古閩時福州一帶因鑄造業發達被稱「東冶」,所以「歐冶子」為古閩人無疑。 同時我們對「歐冶子」還作出一系列破譯: 從幾代為越王鑄劍、為吳王鑄劍的人名字一概都叫「歐冶子」上看,「歐」 應是代表地名,「冶」代表行業,「子」為春秋以前有身望的男子概稱,所以「歐冶子」 非一人專名,而是一個群體的泛稱,類似於「福建打鐵師傅」的稱謂; 為越王鑄劍的第一代「歐師傅」為古閩地鑄造業的代表,因鍛鑄技藝高超為越王遠聘而鑄劍,儘管受聘於鄰國,但歐師傅仍是在古閩地上鑄劍的; 正因為古閩地有發達青銅鑄造業的遺留,故越人入閩滅閩以後才承繼了原古閩國的基業迅速發展出發達的鐵器和發達的農業,迄今中國最早的兩處煉鐵遺址,一個在河南登封,另一個即是福州的新店。 撥開這個歷史迷霧,我們頭腦中展現出這樣一幅圖畫:閩台上古曾經是高度文明的古閩國,許多的歐冶子們讓古閩地上爐火通旺,大家各呈絕技,爭相捧出世所罕見的青銅圭臬,也留給了我們今天數不盡的曠世稀珍。 破解了這一份神秘,我們為閩文化尋找出了根源,還回了青銅古閩國的真實, 我們能不能問一聲:上古青銅時代,或許不是中原改變了古閩地,而是古閩國影響了中原? 【本文摘自歷史月刊249期】 http://mag.udn.com/mag/newsstand/storypage.jsp?f_MAIN_ID=97&f_SUB_ID=239&f_ART_ID=1530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