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總統普丁(左)、冰島總理岡勞格松(右)。(美聯社)

「巴拿馬文件」中曝光的12名現任與前任國家級領袖

總部設於巴拿馬的全球第4大境外法律事務所「莫薩克馮賽卡」（Mossack Fonseca）外洩1150萬份客戶密件，3日晚間在網路上公布，內容揭示冰島總理岡勞格松等12位現任與前任國家領導人、各國權貴，以及許多富商、名流、國際體壇與影壇巨星等，利用境外避稅天堂，規避各國金融監管，遂行逃漏稅甚至境外洗錢，藏富海外。

總理總統 都在名單中

這批所謂「巴拿馬文件」被某些媒體形容為「史上最龐大的外洩密件」，也有人稱之為政商權貴版的「維基解密」。「莫薩克馮賽卡」的服務名單網羅全球50國逾 140名政治人物，當中有12位現任與前任國家領導人，半數屬於中東國家，歐洲則有冰島總理岡勞格松，拉丁美洲是阿根廷總統馬克里，其他還有烏克蘭總統波洛申科。

另外，列名者還包括巴基斯坦總理夏立夫的子女、敘利亞總統巴夏•阿塞德的家族、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的兒子、利比亞已故強人格達費家族。此外，也有各國犯罪組織、毒梟網絡、人蛇集團等，借助該公司的服務洗錢。

扯上普丁 控情資攻擊

根據巴拿馬文件，俄國總統普丁的親信與諸如大提琴家羅德金等摯友，在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遭國際制裁之際，透過與普丁關係密切的俄羅斯銀行為首之洗錢集團，以及意圖混水摸魚的境外「影子公司」，將數十億美元國內金融資產轉移到海外帳戶，普丁密友作為代理人並從中獲取鉅大利益。

而克里姆林宮當局指控將文件公布上網的「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對俄國發動誤導人的「情資攻擊」。

「莫薩克馮賽卡」共同創辦人拉蒙．馮賽卡向巴拿馬第2頻道電視網表示，這批文件是在一次駭客攻擊中遭非法盜取。德國《南德意志報》則稱1年多以前由匿名來源經加密管道提供這批文件，該報並透過ICIJ與全球媒體分享，且有近80國約107家媒體協作，共同分析其中浩瀚的資料。

政商巨賈 另類互聯網

該報3日晚間將這些文件發布上網，其中包羅了「莫薩克馮賽卡」客戶過去近40年間的財務紀錄、電子郵件以及護照相關細節等。

各媒體逾400名協作記者從該法務公司內部資料發現，於40多國設有辦公室的該法務公司，服務網絡遍及全球21個海外避稅天堂、牽涉200多個國家與地域21萬4000個「境外實體」（空殼公司），協助各國客戶避稅、洗錢、規避制裁。

法國總統奧朗德4日在巴黎近郊參訪企業時告訴媒體，逃漏稅密件曝光是好事，因為「資料浮現就會啟動調查，各國便可向涉及稅務詐欺者追回積欠稅款，增加稅收。」

(中國時報)

匿名提供巴拿馬文件情報資料的「無名氏」首度發言，表態願意協助執法機構，換取為來可能遭遇刑罰的豁免權。

在一份1800字的聲明稿中，代號John Doe（英語中通常用來指稱無名氏）的駭客表示他並未為任何情報機構或政府工作。他在聲明的開頭，就說「收入平等」（income equality）是他爆料的最主要動機。

協助避稅、貪污合法？

巴拿馬文件揭露了許多富可敵國的有錢人，如何依靠離岸公司來避稅、躲避國內外的經濟制裁。這份文件來自「莫薩克馮賽卡」（Mossack Fonseca）法律事務所，他們說自己做的事完全合法，還宣稱公司也是遭到駭客入侵的受害者。

這些文件被數以百計的調查記者仔細檢驗，包含《英國廣播電台》（BBC），他們已經和國際調查記者同盟（International Consortium of Investigative Journalists, ICJC）秘密合作好幾個月了。

這份文件的內容包含上百位政治人物、官員、現任或前任國家領導者、藝人、運動明星不為人知的資產。清單上列出了設立在世界各避稅天堂，一共超過20萬家的空殼公司、基金會和信託公司。

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在一場有關經濟的演說中，提到巴拿馬文件是貪污和避稅的重要問題。沒想到在這之前，這份匿名的報案聲明稿已經悄悄地送到媒體手中。

他在聲明中說，美國需要幾家有公信力的銀行，來確認這些空殼公司的背後是怎麼樣搞鬼，另外，總統也承諾在他的任期內，他會找出更好的方法並採取行動，確保這些人乖乖的繳稅。

選擇匿名協助 換取豁免權

雖然匿名者以John Doe的名義發出聲明，但他的真實性別尚未被確認。

這篇聲明稿的主旨標明「革命將會數位化」，John Doe一開始就表態說：「收入平等是這個時代決定性的議題，而目前銀行、金融監管機構、稅務機關都失敗了。政商名流避開了稅務，使得這些負擔落在中產階級、甚至低收入的公民身上。」

他還說，「只要執法機關能真正拿到並評估這些文件，上千起的訴訟絕對是是輕而易舉。雖然國際調查記者同盟已經宣布他不會和執法機關合作，但是，我，願意盡我所能，提供執法機構我所有的情報。然而，合法的告密者，無論是知情人士或外部人士，都應該享有政府後續懲罰的豁免權。」

許多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John Doe回應，「我沒有為人和政府或情報機關工作，也從未簽下任何協定。」

骯髒的手段

「我的觀點完全代表我自己，提供文件給德國《南德日報》（Suddeutsche Zeitung）和國際調查記者同盟也都是我個人的行為，沒有任何政治目的，只是我剛好知道得夠多，而且了解這過程中有多黑暗。」

John Doe指出，全球的司法系統已經無法解決以「稅務轉移」來避稅的問題，我這次揭露莫薩克馮賽卡是因為，他們的創辦人、員工和客戶，應該要為他們所犯下的罪行負責，目前為止卻只有少數人露面。

「這個事件可能會拖好幾年、甚至幾十年，直到這家公司的骯髒手段被全世界看見！」

然而，莫薩克馮賽卡仍堅稱他們是被外國的駭客入侵，並且已經向巴拿馬檢方提出申訴。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違法的動作，但這些不正確的資訊卻持續謠傳中。

《巴拿馬文件》小檔案

共有1100萬份莫薩克馮賽卡的機密文件傳送至德國的《南德日報》，並分享給國際調查記者同盟、英國廣播公司、《衛報》（The Guardian）等位於76國的107家媒體，英國廣播公司曾表示，至今消息來源仍是未知。

內容主要在描述，莫薩克馮賽卡曾協助客戶洗錢、躲避經濟制裁、逃稅等，但是該公司嚴正否認，並表示40年來從未因違法遭到控告或舉發。

延伸閱讀：

《巴拿馬文件》逾千萬份流出 72國領導人資產海外金融操作全都露》

《《巴拿馬文件》Q＆A：史上最大洩密案 全球政商震盪》

《古今揭秘的代價 看真相的火炬如何引燃每次歷史風暴》

無論是西元前470年的斯巴達祕信，或是2016年的巴拿馬文件，揭秘的形式或許有所改變，然而，真相的力量卻未曾衰減。

2016年4月3日，當巴拿馬文件曝光之後，短短一週之內，便引爆全球性的政治風暴：4月5日，冰島總理貢勞格松（Sigmundur Gunnlaugsson）辭職下台；7日，阿根廷檢察機關申請對總統馬克里（Mauricio Macri）展開調查；10日，英國首相卡麥隆（David Cameron）公布自己過去6年的報稅單，成為領導人任內公布報稅細節的首例。

一起洩密案，讓多位領導人身陷政治的刀光劍影，這種事情乍看之下令人咋舌，然而，從人類揭秘的歷史來看，卻已非頭一遭。《英國廣播公司》（BBC）便整理出了歷史上知名的揭秘案，看古往今來的揭祕者如何用真相的火炬，點燃一次次歷史風暴。

斯巴達的將軍

揭秘不只發生在現代，事實上，遠在西元前470年的斯巴達（Sparta），便發生了一起重大的揭秘案。

根據記載，當時斯巴達的出征將領普薩尼亞斯（Pausanias）差遣奴隸阿基流士（Argilios）傳信給波斯皇帝。覺得事有蹊蹺的阿基流士打開了這封祕信，卻發現了一則驚人的訊息：普薩尼亞斯在信中表示，他願意在波斯侵略希臘時提供援助，信中更指示波斯人殺了阿基流士滅口。

知道信件內容後，阿基流士決定向斯巴達執政官告密。也因為如此，原本逼近阿基流士的死神，轉向了普薩尼亞斯：叛徒普薩尼亞斯被關在入口用磚石堵住的雅典娜神殿內，在被餓死之前拖出來，死於神殿之外。

西賽羅的政敵

然而，普薩尼亞斯並非因秘密洩漏而終結政治生命的唯一案例。事實上，西元前63年，羅馬執政官西賽羅（Cicero）的頭號政敵喀提林（Catiline）也面臨了同樣的命運。

當時，西賽羅確信喀提林正在密謀政變，卻苦於沒有證據。然而，有一日，西賽羅獲得一疊從喀提林陣營流出的書信。這些資料指向了密謀的詳情，也指向了喀提林政治路的終結：手持這些資料，西賽羅向元老院證實這項陰謀，也讓喀提林及其同黨慢慢走向了覆亡。

遭背叛的蘇丹

政權會輪替、權力會老去，而在樓起樓塌中，洩密依舊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這次，洩密案的見證者與受害者，則是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蘇丹奧斯曼二世（Sultan Osman II）。

根據英國作家、歷史學家古德溫（Jason Goodwin）所言，當時奧斯曼二世準備整肅土耳其禁衛軍（Janissary）。不幸的是，這個計畫被身邊的官員洩露了。也因此，奧斯曼二世最終死於土耳其禁衛軍之手。

報紙揭露終戰條約

時光輾轉，到了19世紀，現代報業的發展，更讓揭祕者足以星火燎原。而《紐約先驅論壇報》的記者紐金特（John Nugent），或許便可視為新聞界揭秘的先驅。

1848年，紐金特在《紐約先驅報》上提前公布了美墨終戰條約《瓜達盧佩-伊達爾戈條約》（Treaty of Guadalupe Hidalgo）。然而，這次揭秘惹惱了當時的參議員。參議員監禁紐金特將近1個月，試圖逼問出消息來源。儘管背負著龐大的壓力，他仍未供出線人。

獲釋後，紐金特成為《舊金山先驅報》的編輯。

揭秘的過程

紐金特的事件，可以說為揭秘事件定下了基調：揭祕的記者多半會獲得正面肯定，無論是晉升、加薪或者是獲得專業美名。然而，這件事同時也伴隨著啷噹入獄的風險，更是一件耗時費力的工作。

英國薩賽克斯大學（Sussex University）的新聞學講師，前調查記者拉什馬（Paul Lashmar）便描述了這類的揭秘過程。「我們要在酒館裡頭，花許多時間和線人打交道。」拉什馬說道，「他們可能是警察、公務員，或者是公司會計部門的職員。他們會傳給你一個信封袋，這個時刻真是太棒了。」

揭秘形式的演變

然而，拉什馬認為，監視科技的發展，讓這種類型的洩密愈見減少了。畢竟，攜帶手機就有被追蹤的風險，而監視器更可能拍下整個過程。拉什馬也發現，在各種職業的線民中，公務員對於和記者打交道一事特別小心。畢竟，他們的行為可能會因為「言行失檢」而遭到懲處。

監視器的出現不代表揭秘一事便要走入歷史。事實上，事情只不過演變成了另一種形式：以新科技為輔助，一舉洩漏大量資訊。在此之前的洩密案，如揭露美國對越南軍事評估的《五角大樓文件》（Pentagon Papers），必須要一頁一頁地手動影印。然而，現在只需要在滑鼠上點幾下，大量文件便存入了記憶卡中。

大量資訊的洩漏

而針對這種新的揭秘形式，推動資訊公開、處理過多起洩密案的知名記者布魯克（Heather Brooke）認為，這類電子化的大型洩密會持續下去。「保護數位資料很難，攻擊數位資料卻很簡單。」她說道。「在這個時代裡，大家都想要永存資料。而這些資料對於駭客、不滿的員工、想要洩密的人而言，是極具吸引力的。」

誠如布魯克所言，這類電子化的大型洩密不會劃下句點。畢竟，從上述的歷史，我們可以發現，無論是西元前470年的斯巴達祕信，或是2016年的巴拿馬文件，揭秘的形式或許有所改變，然而，真相的力量卻未曾衰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