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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whataboutu
--  發表時間:2011/11/6 上午 11:27:57
--  動中修行•菩提田中的經驗之肥


動中修行•菩提田中的經驗之肥
創巴仁波切

菩提——證悟的心——如何才能誕生?當我們不知該如何開始,又似乎永遠被困在生命的潮流中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感到深沈的困惑,永不歇止的思緒、妄想、惑亂所造成的壓力以及各種欲望,接連不斷地產生。如果就針對街上的某個人來說,他似乎一點機會也沒有,因為他從未向內審視過自己;也或許他讀過某些這方面的書,並且有心想要開始過有紀律的生活,但即使如此,他似乎仍毫無機會,且不知該從何開始。人們習慣將精神生活與日常生活看作是截然不同的事,他們會將一個人貼上[世俗的]或[靈性的]標籤、一般而言,他們會很快地就可以將一個人歸類。

如果我們談到禪坐、覺知與瞭解之類的問題,未曾聽過這類字眼的人會很明顯地表現出對它的全無概念,他很可能甚至沒有足夠的興趣聆聽下去。由於這種畫分,使他感到無法繼續走下一步,以致于他永遠無法以這種方式真正與自己或他人溝通。法教、指導以及經典著作等,都可能是相當深奧的,但他卻無法穿透並加以理解,如同走進死巷子般。

一個人要麼是富靈性的,要麼就是世俗的,兩者之間的鴻溝似乎無法跨越,而我認為這是妨害菩提產生的大障礙之一。也有已經走上佛道的人,他們心生疑惑或想要放棄,以為如果自己放棄學佛,仍舊做一個不可知論者,或許會更快樂些。

所以,一定是有什麼事不大順暢——我們沒能將一件事與另一件事的關係理清楚,這就是為什麼菩提未能產生的原因。因此,我們必須對這個問題加以推究,必須提供一些線索給街上那個人,譬如從何找起的方法及某些他可以瞭解的概念,而這類線索依然與他的生活相關,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當然,並沒有什麼魔法或神通可以將他的心突然改變。我們但願只須說幾個字就能夠使一個開悟,不過,像耶穌或佛陀這樣偉大的導師也不能讓這種奇跡出現,他們總是得找合適的機會,並製造合適的情境。如果從檢視這個人的性格以及他的各種問題著手,那將令我們愈陷愈深,因為那無疑是想解開一個已經存在、須花上經年累月的時間才能徹底解除的糾結與混亂。因此,我們必須從另一個角度切入:首先,接受這個人的性格——他可能是個十足的大俗人,然後我們選擇他的活動或心態的某一特殊層面,以它做為一個梯子、一個泊船的錨或是一輛車,使這位街上的普通人也能生出菩提來。

我們說到佛陀是位證悟的學者,只要他精神與法教——宇宙的真理——徧滿一切,就如同他永遠活在世間一般。我們談到僧侶,他們是最高、最開放的團體,這一切都很不錯,不過大多數民眾依然想都不會想到要朝這方面來尋求依止。因此,我們必須找出正確的方式——我們總可以找出每個人內在的特質。

一個人可能被大家認為既無才智又缺乏堅毅的性格,然而,事實上他必有他獨具的特質——他可能非常殘暴,或是懶惰無比,但我們應該將這些視為是他的特質,而不一定要認為那是他的缺點或障礙,因為那是他已具有的菩提,是已播下的種子;或者,更適切的說:是產生菩提的完整潛能。正如某部經中說:[因佛性徧法界,故無不能成佛者。]

這部經是在佛涅槃之後寫成的。當時在天神與人界當中,每一位都開始懷疑佛陀的法教是否能夠保存下來,因為如今偉大的導師已不在了,留下來的只是一羣托缽僧,並且看起來他們似乎沒做多少事——或許是沒本事做。佛陀的一個弟子非常悲痛地說:[如今滿載貪婪、欲望、仇恨與迷惑波濤的裟婆世界,將永無休止的一日,我們再也無法聆聽佛陀的法教與指導,又將墮入黑暗之中,我們該怎麼辦呢?

正當他哀慟的時候,答案來到了他的心中:佛陀從未死去,他的法教一直與我們同在,佛陀的生與死只是一個概念、一種想法而已。事實上,毫無例外地,一切有情——任何具有意識、任何具有心智(mind)或無意識心智(unconscious mind)的眾生,皆可成佛,每一眾生都能成為證悟的覺者。

從這方面看來,不可能有[秘密教法]——只為少數幾個人的教導——的存在。就教法而言,它永遠是開放的。事實上,因為教法是如此地開放、普通、簡單,以致它根本就包含在那個特定人的個性當中——他可能酗酒或經常很殘暴,但那種個性即是他的潛能。為了幫助他生出菩提,首先我們必須尊重他的個性,對他的殘暴敞開我們的心,然後必須完全走入他、尊敬他,這樣,他那暴力有勁、富活力的一面將可轉成精神修持的能源。

以這種方式,那麼第一步踏出去了,同時第一個環結也接上了。也許一個人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或有什麼事不如意,因而感到非常不快樂;他也許覺得自己有很大的難題須要解決卻解決不了,或在他尋求解答的過程中,以其他的活動代替了原本要做的事。因此,是經由那個人心中或行為中的某些簡單、直接、普通的事,使他可以達到對於心的證悟之境的認識。

當然,我們不能將此做一般性的應用。向在那種情況下的人說道理,或試圖解釋哲學理念是沒有作的,我們必須針對在那特定一刻的那個人、在那瞬間的當下來研究——永遠可以找到某一個火花或某一處空隙。他的性格不只是單純的一件東西,他會有積極的行為,然後是消極的,再又是積極的,如此不停地變化,由前一刻而產生下一刻。因此,在兩個時段中間總會有空隙,而那也正是我們必須把握的起點。

也許我們必須以某種理論開端,因為如果我們不尊重輪回——迷惑的娑婆世界——那麼,我們將永遠沒有辦法發現心的覺醒狀態——涅槃。因為輪回正是涅槃的入口,是載我們抵達涅槃的車子。因此,我們應該說暴力是好的、奇妙的、是具有正面意義的。然後,他開始瞭解到這一點,雖然一開始他或許會感到困惑,懷疑暴力究竟有什麼好,但是一旦超越最初的迷惑之後,他開始感到高興,因為開始認識自己不僅只是個[罪人],同時也具有某些非常正面的東西。

這正與我們修習禪定的情況完全相同。一個人可能開始覺察到自己的弱點,雖然可能不是什麼嚴重的情況,譬如心中生起妄想或盤算自己的未來等等,但緊接著,特定的事情開始出現,好象我們坐在那裡不是打坐而是專門為想這些事情似的。透過這種方式使我們發現了某些特定的事,這是非常珍貴的,它提供給我們非常好的機會。

佛經中時常提到:少了理論、少了概念,我們根本無從開始,因此,我們由概念開始進而建立理論,然後,我們將理論用盡了而逐漸代之以智慧、直覺的知識,而終於知識可以與實相連接起來。因此,在開始時,我們必須對事情包容,而不是加以反對。譬如,如果我們想幫助一個人,可以有兩種做法:其一是,你想幫他是因為想要他有所改變,想依照你的想法去塑造他,讓他亦步亦趨地跟著你——那仍然是有自我的慈悲、有目的的慈悲、結果使自己也獲益的慈悲,卻還算不上是真正的慈悲。這種助人的計畫可能是善的,但是情緒化想要拯救世界、促進和平尚嫌不足,還需要其他的,還須要更有深度些。因此,我們必須以尊敬概念為基石來加以營建。雖然佛教的教導一般都將概念視為障礙,然而,障礙並非意指它會阻止任何事。它是障礙,同時也是工具——它可以什麼都是,因此我們必須特別重視概念。

我想大概是在《楞伽經(Lankavatara Sutra)》中有這樣的說法:笨拙的農夫會將自己的垃圾丟棄,而向其他的農夫買肥料;幹練的農夫會忍受惡臭及髒汙,收集自家的垃圾做成堆肥,到時候再將它播撒在自己的土地上以滋養莊稼——這就是善巧的方法。

正像這樣,佛陀說:笨拙的人會去區分潔與不潔,他們想丟棄輪回而追尋涅槃;但善巧的菩薩不會丟棄欲望、貪愛等,會先將它們收集起來。這個意思是說,我們應先認識、承認它們,然後加以研究並將它們導至證悟。因此,善巧的菩薩會承認並接受所有負面的東西,此時,他可以真正瞭解自己身上居然有這麼多可怕的東西,雖然處理起來既困難又不衛生,可是卻非從此處下手不可,之後,他就可以將它們播撒在菩提田中了。對於這些概念與負面的東西經過一番研究之後,一旦時機成熟,他就不再保留它們,而將它們作為肥料撒出去。因此,由這些不潔淨的東西,證悟的種子得以生出,也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生出種子。

我們認為概念不好,或這個、那個不好的想法,使我們整個東西分割了,結果是不剩下任何由我們處理的東西。在那種情形下,要麼你完美無缺,不然你就得跟所有這些東西奮戰到底,試圖將它們個個擊破。但是當你想以敵對的態度制伏這些東西時,你每打垮一個,就會有另一個冒出來;你再把它打垮,又有另一個從別處冒出來……,這是自我慣耍的沒完沒了的把戲。當你想解開繩子上某處的結時,你必須拉繩子,但這樣會使別處的繩子更緊,如此使你繼續陷於死結之中。所以重點在於:放棄戰鬥,別試著把壞的都揀掉只成就好的,而是要去尊重它們、認識它們。

所以說,理論與概念是非常好的,像奇妙的糞肥一樣。我們從成千上萬的生物那裡收集了大批廢物,如今這些糞肥成了我們的好財富。糞肥含有各種養分,再好用不過了,丟棄實在可惜。如果你真的將它們丟棄的話,你的前生加上此生直到今日,也許二十年、三十年或四十年,就等於白活了;不僅如此,還有無窮無盡的生命也跟著白白浪費了,你會感覺到挫敗。所有的奮鬥與累積全部前功盡棄,你又得一切從頭開始,你將感到無比失望,那會是任何獲得也無法補償的慘敗。因此,我們必須尊重這種連續模式。我們可能脫離了原點,中間也可能有各種事情發生,這些不一定是特別好的事,它們便可能是惹人厭或是負面的。在現階段,會有好的也有壞的,其中包含有好的偽裝成壞的,也有壞的偽裝成好的。

對於自己所有過去以及此生直到今日,那如流水般變化的圖樣,我們應該心懷敬意——其中的圖樣異常美妙。在許多溪流彙聚的山谷中,已經有強大的水流,對於這條水源豐沛的大河,我們不該想要試圖去堵塞它,而應加入這條钜流並善用它。這並非意謂我們要一再去收集這些東西,會這樣做的人表示他缺乏覺知與智慧,他完全誤解了收集糞肥的意義。他可以將它收集起來,並且知道那是怎麼回事,而經由這分認知,他會瞭解這批肥料在什麼時機可以使用。

密續的教法中有一則關於兩位追求真理的好朋友的故事。這兩個人一同去見一位大師,大師說:[不要捨棄任何東西,要接受一切;一旦接受了,在正確地使用它。]第一個人心想:[這真是太好了,我可以繼續照我原來的一樣去做!]因此他開了數百家家妓院、數百家肉店以及數百家酒館——這些在當時的印度都是社會低階層的人所從事的行業。他開始經營這些龐大的生意,並認為是自己應該做的事。

另一方面,他的朋友卻覺得這樣做不太對,並開始自我檢討,之後,他得到的結論是:自己在物質方面的需求已足夠,毋須多求。他並未做任何特殊的禪修,單憑知道自己已擁有許多,他就開悟了,或至少達到某種程度的證悟。

之後,有一天他們碰了面,二人交談並比較各自的經歷。第一個人絲毫未覺悟,他仍然在繼續掙扎、收集、做所有這類的事,但事實上,他已墮入了更糟的陷阱,甚至連自我檢討都還沒有開始做。可是這兩上人都自以為做得很對,於是他們決定再去請教老師。老師對那位做生意的人說:[我怕是你的做法不對了!]那個人失望至極,拔出劍來將老師當場刺死。

有這兩種可能的做法,而二者之間或許存有令人迷惑之處。不過,如果一個人能夠善巧的話——不必要很聰明,只要夠善巧,同時有足夠的耐心將自己的垃圾仔細篩選並徹底研究,他一定可以加以利用。

現在,我們再回到概念這個題目,這是個非常重要的例子,其中的涵義是讓我們擴展正面的人生觀並認識自己所擁有的大量財富。認識自己的概念想法之後,我們還須進一步去培養它們。我們常會試圖將它們放棄概念與想法之後,我們還須進一步去培養它們。我們常會試圖將它們放棄或扔掉,不過我們應該做的是設法使它們滋長。這不是指要讀更多的書,或參與更多討論與哲學性的爭辯——那就變成另一種做法,如同那位做生意的朋友的做法了——而是簡單地將自己已有的財富清點一下。就好象一個人要去買東西之前,得先查看自己手上有多少錢一樣;或者像是翻看老日記,回味自己不同階段的成長;或是到閣樓上翻箱倒櫃,找出你三歲時得到的布偶玩具,一面仔細檢視,一面重溫昔日的種種,這使你得以完全瞭解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比不斷地創造要重要得多。

證悟的意義並非只是試著去瞭解覺醒的狀態而假裝不懂另一面,那就變成自我欺騙了。要知道,你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朋友、最理想的夥伴,我們知道自己的弱點與自相矛盾的地方、知道自己做過多少錯事,一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假裝不知道或試著不去想它而只想好的一面,對我們毫無幫助——那表示我們仍然在貯藏自己的垃圾;同時,如果你一直那樣藏著,就不會有足夠的肥料撒在美妙的菩提田裡種莊稼了。所以,你甚至應該從自己的童年開始做仔細的回顧;當然,如果你有回溯到自己過去世的能力,也該試著對自己的過去世有所瞭解。

另外,有一則關於梵天(Brahma,譯者按:音譯婆羅賀摩,乃印度神學中一切眾生之父)的故事。有一天,他前來聆聽佛陀說法,佛陀問他:[你是誰呀?]梵天首次檢視、審查自己(梵天化身為自我),而當他首次檢查自己時,他感到無法忍受。他說:[我是梵天——偉大的梵天,至尊的梵天!]佛陀又問:[你為何來此聽我說法?]梵天回答:[我不知道。]佛陀又對他說:[現在,仔細回顧你的過去。]梵天於是用他的神通回溯自己過去的生生世世,他看得簡直受不了,終於崩潰而哭倒在佛陀面前。這時,佛陀說:[做得好,做得好!梵天,這就對了!]

你看,這是梵天首次利用神通檢視自己久遠的過去,而他終能將事情看個分明。這並不表示一個人必須痛哭流涕、傷心欲絕,重要的是,每件事都必須仔細加以檢查,務必做到钜細摩遺才行,如此,我們對整件事才可獲得完整的觀察——如同自空中鳥瞰大地一樣,樹木、道路等歷歷盡收眼底,你無法假裝有什麼東西看不見。

我們也必須檢視恐懼與企盼。如果恐懼死亡,我們應該檢視它;如果恐懼年老,我也應該檢視它。如果一個人因為自覺哪裡長得醜陋而感到不自在,或有某方面的無能或身體的缺陷,他也應該加以檢視;此外,我們也應該檢視自我的心理形象,或者任何自己感到不滿意的地方。當你第一次做這種檢視時,見開始會感到非常痛苦,就像梵天禁不住放聲大哭所顯示的一樣,不過這卻是唯一的辦法。有時我們碰觸到自己不敢正視的大痛處,但我們仍必須堅持做下去;藉由深入自己的痛處,我們終能真正做到統馭自己,並首次對自己獲得完全的瞭解。

到這裡,我們已探索了負的一面,同時對正的一面可能也有一些概念。我們還談不上成就了什麼,只不過剛開始基本的收集肥料的工作而已,如今須要研究它,看能如何加以利用。

到這裡,我們已經建立了正面的觀點,同時有了某種程度的瞭解,這就是所謂真正的理論,雖然仍只是理論,不過你不要扔掉它,事實上,你應該培養這種理論,繼續在智力方面下工夫;當然,推理的工作只能做到某種程度,不過你仍然要繼續做下去,但別去參考書籍、演講或座談之類,那必須是自己用心去沈思,不假他人的研究,如此,你自己的理論才能開始發展,並形成獨特的風格,然後,你開始發現自己所行的各種具有正面意義的事以及本身所具有的菩提,你開始認識自己的才能——創造這了不起的理論的才能。

到這個階段,一個人常會覺得自己已臻某種悟境,但這種想法卻是錯誤的。一個人很自然地會對這首次的發現感到無比興奮,心中充滿喜樂、幸福,不過他仍必須繼續前進。因此,對這些事看過、研究過、探索過之後,我們發現自己的理論並非就此打住,不像由讀哲學書籍或佛經而得的一般理論那樣;相反地,理論會繼續下去、會有繼續地調查與繼續地發現——當然,它有時也會停止。

有時一個人太著迷了,追求得太過急切,以致到了某種程度後,他無以為繼而停頓下來。這並不表示有某種突破或阻礙,而是這個人對某種觀念想得過多,好奇、分析的心用得過火了。因此,他必須換一種方式,去掉急切、去掉著迷,改為一步步走來,像佛經中所說的:依大象的步調。你一定要走得很慢,完全不動聲色地走,但是,你走得很有尊嚴,一步一步地,像大象在叢林中走動一般。

因此,你持續的奮鬥可能是個很緩慢的過程,但是,密勒日巴說:[慢慢地加緊腳步,那麼你將會很快到達。]到那個時候,理論不再是理論了,它也是一種想像,因此許多想像的東西會產生。這種想像甚至可能是某種幻覺,不過,我們仍然不要拋棄它,我們不將它視為誤入歧途而必須急著返回正路。事實上,我們可以善用這些想像。

如上所述,理論帶來想像,而想像即是直覺知識的開端。我們由此發現自己所具有的驚人想像能力,於是我們繼續一步步地走下去了。在下一階段,我們會超越想像——這絕不是幻覺。我們具有某種比想像更真實的東西,雖然它仍帶有想像的色彩。它的輪廓是由這種想像勾勒裝飾的,但同時其中有其他的東西。就像讀一本童書,那是寫給孩子們的純屬虛構的故事,不過裡面還是有某些涵義——也許作者將自己的經驗簡化,或試著以孩童的方式表達出來,所以你會在書裡發現某種東西。就這點來說,任何一則故事也莫不如此——那種想像絕不僅是幻覺,而是真實的想像。如果我們回頭去看理論,或者循著舊路走回我們踏出的第一步,這樣似乎很累人,甚至沒有必要,但事實不然,我們絕對沒有浪費時間。

你已經將肥料均勻地撒在田裡,如今該播種,然後等著莊稼生長了。那是初步的準備工作,現在我們可以進行探索。探索的工作其實已經開始展開,我們有許多問題想問、許多事情仍無法確定,然而事實上,在那個階段,我們並不真正須要發問,或許是我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需別人加以肯定而已。問題就像洋蔥皮的表層,只等你將它剝開,答案即將出現——這就是偉大的佛學邏輯與哲學大師無著(Asanga)所謂的[直觀(the intuitive mind)]。

一位元研究真邏輯的人,他可以在直觀中發現答案——即對手的態度——就存在於我們本身。因此我們毋須去尋求答案,因為它已包含在問題當中了。重點在於,我們必須深入問題的核心,這就是邏輯的真義所在。到了這個階段,我們已經到達有某種感覺的程度,想像已變成一種感覺了;有了那種感覺,就如同已經抵達大門口。
 

[此帖子已經被作者於2011/11/6 下午 11:32:22編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