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樓的障眼法

  嘎瑪仁波切

    當我們活著的時候，總認為時間太長或太短，其實這只是夢的長短罷了。

    幻化城又稱為海市蜃樓，本來空無，但什麼景像都顯現得出來，在西藏空曠的大草原或遼闊的大沙漠都可以看到。而人世間的一切，就像幻化城或海市蜃樓，在本來空無之中顯現出好像真實的萬象。

    一切有為法，本來無實體，因緣聚合而暫時顯現，所以說「不是實有，但也不是沒有」。在龍樹菩薩那個時代的印度有很多的障眼法。當時有個人非常不相信這種法術，於是有個擅長障眼法的大師就故意戲弄他，趁他洗臉時把幻藥灑進水里，那人一洗臉，藥水被塗抹到眼睛上，氣味從鼻孔進去了，於是產生了幻覺。起初，他看見一匹馬載著一位天仙一樣美麗的女人向他走來，他向前打招呼聊天，兩人做了朋友。他們後來結婚生子，生活很幸福。沒想到，不多久，小孩夭折了，他非常難過；接著，他們住的房子也倒塌了；最後，美麗賢淑的妻子也不幸死掉了。他哭得死去活來，就在這時，那位障眼法大師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他才知道一切都是障眼法讓他產生的幻覺。

    人們常說人生如夢，的確是如此。當我們活著的時候，總認為時間太長或太短，其實這只是夢的長短罷了；因為時間一過，一切都是夢幻。昨天之前，甚至當下之前，所有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成為記憶，沒有任何實有的人和事物可以重新來過。一切有為法，也如早晨的露珠，太陽一出來就消失了；又像天空中的閃電，一道白亮亮的光從空而降，剎那就消失了。

    這種種如幻的譬喻告訴我們：眼睛所看到的五顏六色、耳朵所聽到好聽與不好聽的聲音、鼻子所聞到香或不香的味道、舌頭嚐到好吃與不好吃的味道、身體所感受到溫柔與粗糙的觸覺、心中所感受的痛苦和快樂，一切都是虛幻式短暫的存在。

    生命中很多當時看似真實的感受、情緒、痛苦及煩惱，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我們看待問題的角度而被淡化和改變。所謂當局者迷，身陷事物本身狀態中的角色是很難清晰地拋開情緒的困擾來處事處人。但事過之後，我們回頭來看待當時的困難，很多時候也是一笑了之了。所謂「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也是在說輪迴中的我們都是夢旅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