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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AI -- 發表時間:2023/11/6 上午 10:09:13 -- 神秘的西藏起屍人 轉貼 2001年的時候,我還是大學校園裡一個不靠譜的文藝少女。
2001年的我,有一個不靠譜的藏族哥們。 哥們叫吉美,大我兩歲,三不五時到我學校來蹭吃蹭喝,然後兩個人騎自行車到處晃悠。青春的花開花謝,日暮的雨飛雪飛…… ——打住!這不是一篇校園向小清新朦朧暗戀故事(並沒有),這是個……西藏真實恐怖傳說的引子。 剛認識吉美不久時,他跟我說,「我爺爺是個瑜伽士。」 瑜伽士?what?那時的我還沒有信佛,那時的我也沒想到兩年後我會信佛。我第一反應是:「瑜伽士,練瑜伽的?」然後心裡浮現出的是這個場景—— 吉美無可奈何地看著我,「不是,瑜伽士是我們西藏一種很厲害的修行人,沒有出家,也可以結婚。但他們跟我們這種人不一樣,修行很好,很多和尚都要來找厲害的瑜伽士拜師。」 很久以後才知道,瑜伽士並不是學習印度瑜伽的人。在佛教中,真正的瑜伽士,需要守護的戒律據說有十萬條之多,遠超比丘的二百五十條戒律。這是一類戒律清淨、有著高深證悟的修行人,儘管他們也是在家人中的一類,但他們與普通居士完全不一樣。一些瑜伽士能發掘伏藏,一些瑜伽士能超度亡者,還有一些瑜伽士能示現不同的神通。 (插個嘴,之前皇阿瑪張鐵林拜的「白馬奧色法王」,在被踢爆以後稱自己只是一個「瑜伽士」,結果又被打臉說「瑜伽士」也很難當,之後再發表聲明,就只敢自稱「普通居士」啦。) 吉美的爺爺,正是這樣一個真正的瑜伽士。說是爺爺,只是藏語「波拉」的意譯,實際上是外公。我見過他們一家人的合影,可能是年節,老爺子站在最中間,長髮結辮,穿新嶄嶄的黃綢緞衣袍,戴平頂禮帽,笑眯眯的。老人家已不在人世,這是吉美隨身攜帶的唯一一張有他的照片。 認識幾年下來,吉美零散講過一些他外公的事跡。可惜的是當時不懂,沒多追問,等到懂的時候,大家已經各自畢業,換手機號,失去了聯繫。 今天,就把當年聽過的故事一一講出來,算是對不靠譜歲月的一段紀念。 吉美的外公是昌都一帶的康巴人。外公家境貧寒,小時候是個牧童。 一日,外公在山坡上放牧,下午的日光暖洋洋的,微風輕拂,羊兒悠閒地吃著草。外公不自覺歪倒在草坪上,打起了瞌睡。忽然,一個影子遮住了陽光,一把渾厚的聲音在問他:「普,你有吃的嗎?」 「普」,是衛藏一帶對於小男孩的稱呼。康區發音略有區別,但差異不大。 外公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只見一個高大的僧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他的一襲紅色僧裝已經破舊不堪,面色黝黑,看起來風塵僕僕,顯是已走了很遠的路。藏族人對僧人的尊敬是發自骨子裡的,哪怕一個六七歲的牧童也如是。外公趕緊一股腦爬起來,將隨身的糌粑袋、木碗和水囊雙手托舉,恭恭敬敬地獻給這位遊方僧。 遊方僧盤腿坐於草坪,吃罷,用一點清水將木碗洗淨,還給外公,微笑道:「普,我自遠方來,初到貴鄉,不認識路。你可否帶我回家,請你父母指示給我前往拉薩的方向?」 彼時太陽已經西斜,先前的微風也逐漸轉大,帶著刺骨的涼意,遠處傳來幾聲狼嚎。外公極敬愛出家人,又覺得將這個異鄉人獨自留在山林野外頗為危險,遂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吆喝著羊兒,領著那遊方僧往回走。 外公的父母都是極淳樸的鄉下人,一見有遠客登門,便將家裡所有珍貴之物一一拿出:新磨的糌粑、新曬的奶渣,以及一點點肉乾,又濃濃地打了一筒酥油茶,畢恭畢敬地奉上。康巴和衛藏之間,方言原本頗有些差異,但那遊方僧似在外漂泊良久,也懂一些康巴話,和這家人交流起來殊無障礙。 一頓茶喝下來,這對夫婦方才明白,這位僧人原是在桑耶青浦常年隱居的一位寧瑪派僧人,兩年前,他出來四處朝聖,現在則是在返回青浦的路上。 「我看貴公子對三寶頗為虔誠,又聰明穎悟,不知貴府可願將他交給我,讓他作我的弟子,跟隨我一同返回青浦?」遊方僧端起一碗茶,微笑詢問。 這個請求頗出乎這對牧民夫婦的意料。他們只得這一個獨子,原未想過要讓他出家。但在當時,貧寒家庭的子弟往往衣食無著,而入寺為僧未嘗不是一條生存之道。而眼前的出家人頗為面善,又在青浦這樣的聖地長期閉關專修,想來也是一個可靠的師長。於是,倆夫婦商量一下,便讓外公對那遊方僧行了三個大禮拜,拜他為師。 第二天,那遊方僧便帶著外公翩然遠行了。兩人跋山涉水,一路徒步前行,歷經月余方抵青浦。青浦乃是一個山谷,行如蓮花盛開,山中布滿多處歷代祖師所留的足印、頭印、杖印、茅棚、閉關洞、靈塔等聖跡。許多寧瑪派大德授記說,在別處清修一生,不如在青浦屍陀林天葬,可見其殊勝。 在青浦,遊方僧獨有一個洞窟作為閉關之處,亦有兩三弟子。年幼的外公跟隨師父、師兄,學習佛理、儀軌、禪修等等。 光陰如梭,一轉眼十年過去,已到了上世紀50年代。阿沛·阿旺晉美所率領的藏兵,在昌都一帶被解放軍重挫。當地百姓十分恐慌,不知這新來的軍隊會怎麼對待自己,不少人拖家帶口出逃。外公的父母正是其中之一。 這一逃,就到了青浦。 見到衣衫襤褸的父母,已經十八歲的外公心情複雜。自己應該擔負起贍養父母的責任,但在上師這裡尚未獲得全部法要,要離開又確實捨不得。正在猶豫,上師卻找人來叫他。進入岩洞,只見上師跏趺坐於岩石之上,面色端肅,稱,「吾兒,接下來藏區將會有大變動,屆時青浦亦未能倖免於動擾。你且隨父母而去,伺二三十年後,藏區又會漸漸恢復起來,屆時你自然有你的去處。」 外公一聽這話,知離別已不可免,他拜倒在上師腳下,淚如泉湧,「大恩大德的至尊上師啊,您的全部教法猶如無邊的乳海,我只學到了其中的一滴。已學到的部分,又都是如此生疏,未加串習。此刻離開您,我又如何繼續修持呢?」 「吾兒,我的法要,已如瓶傾水般灌注於你。你且記住,日後遇見任何危難,你都要將上師觀想於自己面前,如鏡中影像般清晰。切記,上師與三寶無二無別,所觀想之上師與上師本人無二無別。」 外公與上師灑淚拜別,領著父母而去。三人在拉薩朝拜後,便向著藏北牧區一路乞討、一路前行。 吉美說,就在那到處流浪的幾年中,外公還了俗(原因不清楚)。他們在路上撿到一個病得奄奄一息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給她吃喝,帶她一起走。幾年之後,那個小姑娘就成了吉美的外婆。 不過,故事發生的時候,外婆已經撿到,外公卻還沒有還俗。 那是在藏北的一個小鎮上——說是小鎮,其實只是十幾戶土坯房,圍成了一個聚落。那天陽光熾烈,乾燥的空氣中塵土飛揚。動盪年代中謠言四起,將解放軍描述成「魔」一樣(其實彼時的解放軍軍規甚嚴,寧以高價購買糧食,絕不搶劫百姓。藏族女作家央珍的長篇小說《無性別的神》以及進藏十八軍後代回憶錄種種,可作為佐證),人心惶惶,不少藏北住戶也是拖家帶口逃跑,小鎮上十室不說九空,至少也空了一半吧。 當時的外公一家已經幾天沒乞討到食物,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倚靠著一堵牆捉虱子。忽然間,一個人打馬匆匆奔來,立在鎮中心大叫:「這裡有沒有喇嘛(上師)!」 外公的父親有氣無力地睜開眼,只見那人衣著還算不錯,像是家境殷實的樣子。又看他神情慌張、略帶愁苦,心想,「這個時候還急著找喇嘛的,多半是家裡新死了人需要超度」。雪域幾乎全民信佛,一旦親人去世,就會迎請德高望重的上師(也就是他們口稱的喇嘛),以及僧眾前來念經為死者超度。超度過程中,家屬自然會以拿得出的最好飲食款待僧眾,而法事結束後還另有供養。 一想到那金黃的酥油、雪白的糌粑、黢黑的肉乾巴,外公的父親一把將兒子推了出去,誇口道:「這是我兒子,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在桑耶青浦跟隨大成就者閉關多年的,修行十分厲害!」 話剛說完,那人一把撈過外公,直接架在馬上,連一句客套話也沒說,就這麼揚塵而去。 外公騎在馬上,顛簸得暈頭轉向。而坐在前面的那人還兀自鞭打馬匹,口稱「快,快」。佛教理論中,認為死者死後,中陰身最遲七七四十九便會轉世,而衛藏當地人一般認為,普通人三七或四七轉世的可能性更大。他不免覺得這家主人過於心急,而有些心疼起胯下的馬兒來。 大約過了有一陣子(我猜至少半小時吧),一棟大房子遠遠地出現在眼前。主人翻身下馬,卻不進屋,而是拉著外公急奔向旁邊一座低矮的小屋。 屋子有多小?外公終其一生個子都不高,不到一米七,愧對康巴人的身份。而他竟然都需要彎著腰進門。 只有一扇極狹窄的窗戶,屋內光線幽暗,外公一時沒習慣,只看見屋子中間有一個台子,台子上坐著一個人。「難道竟是病人需要祈福,而不是超度?」外公正在疑惑,忽聽見「砰」的一聲,回頭一看,那主人竟已出了門,將門關上了。 外公跑到門口,想找主人問個明白,用力一拽,竟發現那門已從外面給反鎖上了! 再神經大條未經世事,此刻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外公的眼睛已漸漸適應了光線,回頭仔細一看,只見那「病人」直挺挺地坐著,面色發紫,身體腫脹—— 「臥槽,起屍!」——我要是外公,此刻內心中一定這樣咆哮。 眼前的「病人」身形浮腫,像是比正常人足足膨脹了一倍,連衣服都被撐破了一些。露在外面的皮膚,呈紫黑色。他直挺挺地坐著,眼珠子一動不動,但靠得近了,似乎感覺對方隨時都會撲過來似的。 「糟糕!」外公心裡一涼,心知遇到了有生以來最棘手的狀況——起屍! 說到這,我們得先說說起屍是什麼。 起屍又叫行屍,也就是所謂的「屍變」。 我的一位已圓寂的師父祈竹仁波切曾在著作中說,「在某種情況下,人的屍體突然會走動作祟。普通人的屍體,一般不會有屍變,只有英雄、梟雄或一些勇猛的人之屍體才有可能屍變。在屍變後,起屍全身腫脹,以致頭部像沉入肩中似的。被這些起屍觸到的人,一就會重病,或則被傳染了,成為像起屍般的情況。大家勿以為衲在談奇說異。在古代的印度及西藏,曾多次出現這種情況,十分可怖。這種起屍,在古代更曾有令全村變為起屍村的案例。」 傳說中,起屍不會講話,不會彎腰,也不會轉身,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屍便用僵硬的手給他「摸頂」,那一瞬間,活人便會瞬間死亡,然後也變成起屍。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就如祈佛所說的一樣,讓全村人都變成起屍。 起屍是死者的怨靈作祟嗎? 並不是。 按祈竹仁波切的說法,那並不是屍體本人。死者已經變成了中陰身,哪怕神識還在身體裡,起屍也與「它」無關。那是羅剎等非人進入、控制了身體所致。 而我的玉樹老師父洛松旦傑說,「我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但我們都聽過這種說法……好像一共有三種起屍,從血起、從骨起和從痣起。從血起的最簡單,把他的血放出來就好了。從骨頭起的,要把骨頭敲碎。從痣起的最難辦,可能要找比較厲害的咒師,最好是修斷法的那種。人們說,七天之內,起屍還容易解決,過了七天就很難辦了。」 (百度百科的「起屍」條目稱起屍有五種:從膚起、從肉起、從血起、從骨起和從痣起。與老師父講的有些差異。但從膚、肉、血起的,均可以用放血方式解決,大概也可歸為一大類。祈竹仁波切講,最好是用一種念過咒的鐵椎刺進去,如果沒有,用刺蝟的刺也可以,實在沒有,任何尖銳的物體都行。) 那麼,外公眼前的起屍是哪一種呢? 當年吉美講述時,我對藏傳佛教和藏文化毫無概念,只是聽個新鮮。這一節他一帶而過,我也沒有追問。現在倒推—— 臃腫、坐了起來、尚無動靜,應該是正在「屍變」,但尚未完全變成。 如果是「血起」,那麼甚至不需要厲害的修行人,普通人刺進去據說也有效,而房主沒有這樣做。可見,不屬於「血起」。那麼,剩下的就是骨起或痣起了。 面對眼前的「起屍」,外公感覺他的手隨時會抬起來,放在自己頭上,把自己也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他衝到門口,拼命撞門,但那門卻格外結實,怎麼撞也撞不開。 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斜了——時間是那麼緊迫,一個不慎,自己就會喪生在這陌生地方,連父母都不知道自己的死訊! 他必須爭分奪秒。 外公深呼吸了一口氣,盤腿跏趺坐到了地上。「覺域」(斷法,關於這個以後開新文講)的修法,上師早已傳給了自己,自己也曾修持過儀軌,只是並沒有經歷一百零八泉的實修。這一次,就當是第一次實戰吧。 沒有手鼓,也沒有長笛,都沒有關係。魔境就在眼前,就看自己能不能以空性思維來斬斷。 外公橫下一條心,大聲念誦起「斷法」的儀軌,但對於一個並未長期專修此法的少年僧人而言,念起來多少有些磕磕巴巴。再過兩三個小時,太陽就會徹底沉入地平線,而面前的屍體表情猙獰,似乎隨時會「屍變」完成,撲向自己! 跏趺坐時,需要「毗盧七法」,其中一個要求便是下頷內收、雙眼自然下垂。外公心神不寧,時不時抬起眼皮看一眼。這一次,他抬起頭來,頓時肝膽俱裂——眼前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已抬起了雙臂! 外公驚得坐倒在地上!沒命了……自己也將變成可怕的行屍,當父母看到僵直衝來的自己,還以為是拿回了食物的愛子,歡天喜地地迎上去,卻會被「自己」殺死! 在極度的恐懼和痛苦中,一個端肅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吾兒,當你遇到危難之際,切記憶念上師……上師與三寶無二無別,你所觀想的上師與上師本人無二無別。」那是青浦離別時,上師對自己的叮囑。那個聲音像是光,像是火,讓他的心中亮起來,暖起來。 死就死吧。外公橫下一條心,再度跏趺坐下,內心觀想上師就在自己的頭頂。不知是否因為在危險中的緣故,他心中的上師格外清晰,就仿佛本人一樣。這一次,外公閉上了眼,完全不再理屍體的變化,一心一意地再度修持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一個沉重的聲響,「啪」。睜開眼,只見屍體已仰面倒下。外公站起來走到近前一看,屍身已經變軟,手臂軟軟地垂在兩側,眼耳等七竅流血,可見那占據屍體的羅剎已經走了。 此時的外公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放聲大哭一場,感覺被抽掉了全部力氣。 第二天早晨,房主到窗戶那裡窺看,外公大聲叫嚷,房主驚疑不已,對答半晌,方相信這不是一個「新起屍」,趕緊打開門放他出來。這家人見到外公都嘖嘖稱奇,原來這新死之人是這家的兒子,生前強壯勇武,意外喪生後竟有了起屍之兆。此地離寺院甚遠,村中僅有一個瑪尼拉康(供奉佛像的小殿),病急亂投醫,房主便就近「抓」了這個小僧過來。前一夜,家中女眷都十分不安,生怕這年輕小僧斷送了性命,此刻見到小僧活蹦亂跳得就在眼前(並沒有,因為又餓又渴又累),由不得又是驚訝又是歡喜。當下,自然是好好款待,嗣後也裝了滿滿一袋子乾糧,讓外公帶回去。(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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