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您生日快樂，祝您生日快樂……」昨晚，我們為八十歲的母親舉行慶生會，唱完三個版本的生日快樂歌，大家異口同聲地要老媽許個願，只見她雙手合十，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我願……」

看著母親專注禱告的神情，不禁使我回想起二十年前，老媽六十大壽時，一向不喜歡慶生的她在全家三催四請下，勉強答應我們的請求，因為「六十歲」在傳統上是非常重要的年紀，我們找了一間鄉野餐廳，席開六桌為她祝賀。唱完生日快樂歌，要切下六層大蛋糕時，我們六個兄弟姊妹也要求她許願，她睜大雙眼望向眾人，緩緩地說：「我願全家大小都要謹慎行事！」這是我印象最深刻，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母親的生日願望。

那年起，我們開始固定為她慶生，她也樂於接受，不過她許下的願望，都不求「果」，而是求「因」。老媽篤信「因果論」──種什麼因，便會得什麼果；也因此，我們聽到的是：「我願我的兒女們在工作上能兢兢業業，努力向上！」、「我希望孫兒都能用功求學。」所以她六十大壽的心願不說「平安」，而要我們「小心」，因為處處謹慎才能帶來平安，也難怪她從不許下我們全家人能「升官發財」的願望。

這二十年來，我把母親每年的生日願望都牢記在腦海，尤其是八年前的七十二歲大壽，家族中有三個大學畢業、即將要到國外留學的晚輩，老媽便大聲地說出：「我盼望三個孫子能在國外廣結善緣，多交朋友！」當他們學成回國，果然帶了許多異國朋友來家裡作客，樂得她老人家合不攏嘴呢！

「我願……每個家人多做善事，懂得感恩！」這是母親今年生日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