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失戀，我帶著她到淡水曬太陽。冬天難得露臉的陽光，把人群拉出室外，也把大家的嘴角拉高，除了表妹以外。

我買了兩支霜淇淋，她沒心情吃，我吃完右手的冰，左手的冰化得滿手都是。狼狽模樣引來路人竊笑，表妹被傳染，總算展歡顏，看來苦肉計成功。她急忙從背包裡拿出衛生紙，幫我解危。

「這麼大的人還像孩子似的，拿去用吧，衛生紙是我從捷運站廁所拿的！」表妹道。　

我嘆口氣，忍不住告誡，千萬別貪這種小便宜，將來要還的。外公生前愛逛百貨公司，正確來說是逛廁所，方便後順手帶了衛生紙就回家。沒想到年紀大時，害了病，用的衛生紙比誰都多。

「就算不捐，也不能貪，不是你的東西，將來要還。」外公對我說時，床邊堆滿衛生紙，我抽了一張幫他拭去老淚。幾個月後，外公走了。

表妹想起外公，又哭了，看來我真的不適合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