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意春1974年生於坪陽村,父親姚奉山,母親楊利英,哥哥姚正義,弟弟姚正波。姚意春的父母都是普通農民,很貧窮,家境遠不及石念戌家。姚意春小學讀到三年級就因家庭貧困被迫輟學,這不同於大她四歲的石念戌主動退學。10歲的輟學兒童姚意春和同是輟學者的14歲“假小子”石念戌成了特別要好的朋友,她倆一起上山放牛、摘野果、割豬草和魚草,談天說地,形影不離。
姚意春13歲的那年,剛好在清明節前兩天,她上山撿了一整天豬菜,衣服弄得很髒。因為當時沒有自來水,用水得去河裡挑,於是她把脫下的髒衣服暫放木桶裡,暫時沒來得及洗。清明節這天(1987年4月5日),父親姚奉山也要用這個木桶,父親一看女兒竟然用沒洗的衣服占著水桶,一時大發雷霆,把女兒叫過來橫加斥責一番。還不解怒,氣頭上竟提起水桶,走到街上,把女兒的衣服倒進了村裡的臭水溝。正值青春期的姚意春這下子受不了了,哭著跑去找自己的閨蜜石念戌尋求安慰,因為她實在無法接受父親如此羞辱自己。(注:楊利英的說法是姚奉山一直身體不佳,幹不了重活,但如果看見家裡亂七八糟就會發火。他那天看見意春用髒衣服占著木桶卻不洗,很是生氣。他去提桶時,桶卻破了。於是姚奉山更加生氣,就連破木桶加女兒的髒衣服一起扔進門前溝裡了。)
姚意春很快找到了石念戌,把委屈說完之後表示自己不想活了。石念戌是個簡單人,除深表同情外,不會其他安撫。她向受了委屈的姚意春表態:“你要死我可以陪你一起死。”石念戌又問姚意春:“你打算怎麼死?”
姚意春說:“喝農藥吧,可我沒錢。”石念戌立刻說:“我爸是木匠,我零用錢多啊,我們一起去鄉供銷社買農藥吧!”坪陽鄉供銷社在坪陽街上,幾分鐘後兩人出現在供銷社。供銷社售貨員見兩個女孩要買殺蟲劑“敵敵畏”,有些疑惑。她們中的一個就說:“家裡種地用,是我爸讓我來買的。”
石念戌付完錢後,兩人一人帶著一瓶“敵敵畏”,爬上石念戌家後面的一座小山。來到一片茶油地。石念戌說:“我們開始喝吧。”姚意春說:“姐,我有些害怕。”而石念戌卻說:“意春別怕,姐姐先喝!”從整個過程看,石念戌有多次機會可以避免這場悲劇的發生,但她就是這麼一個單純到底的女孩。
石念戌打開“敵敵畏”的瓶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鼓作氣喝了個精光。喝完,扔下瓶子,小聲說了句:“好苦!”,便倒地身亡了。姚意春看著倒地的石念戌,十分慌亂和悲痛。她脫下外衣蓋在姐姐身上,然後打開瓶子,開始喝藥。可是味道實在太苦,姚意春喝了一半便放下了瓶子。毒性很快發作,她也倒了下去,抱著石念戌死在一起。父親的粗暴導致兩名花季少女自殺的悲劇就這樣發生了。恰巧這個季節山上茶油樹正值落花,村裡有幾個男孩子上山撿這種花吃,發現一對“男女”死在一起,他們嚇壞了,趕緊下山叫了幾個村裡的老太太上山察看。幾個老太太察看後得出的初步結論竟然是:這對“男女”可能是從廣西來自殺的。之後更多村民上山,發現了她倆的真實身份。村民們既悲痛又氣憤,他們把她倆的遺體拖到山的另一邊,點火焚燒後就地掩埋了。村民之所以焚燒自殺者的遺體,據說一是因為痛恨自殺行為,二是防止他們死後變惡鬼。
石念戌和姚意春死後,兩個靈魂便結伴去新寨投胎,出發時有個男鬼同行。這個男鬼生前是坪陽村姚意秋的爺爺,幾十年前在焚燒她們兩個的地方上吊自殺了。他們一行三鬼走到新寨村口的一棵古樹下,她倆對同行的男鬼說:“我倆是女孩子,你是個老男人,別再跟我們了,你自己進村吧。”她倆一路走來凡是 碰上橋都不敢從橋上過,都是涉水過河,因為橋上一般都有土地公守衛,她們害怕。在村口,她們選定了一戶覺得好的投胎目標人家,但只是用靈魂感受,具體怎麼知道的也說不清。
村口有個土地廟,裡面的土地公就安排她倆住廟裡,等待投生。從土地公出現可以推測,她們從坪陽來八公里外的新寨投胎,且一下子就找到雙胞胎來投,如此巧合,似有神靈安排。
她們死後一個月,1987年5月8日半夜,吳師彩、吳師航雙胞胎姐妹倆出生,父親吳舉愛,母親楊獻花。同日,當時同來新寨的那個男鬼投胎成楊寶優,在同一個村出生,但他不記得前世。
吳師彩、吳師航作為雙胞胎再生人還有一個突出特點:她倆八歲以前,無論白天黑夜,入睡後常常雙雙靈魂離體,一起飛回前世的村莊,逐個拜訪前世的家,進去裡裡外外看個遍。她倆的靈魂在離地兩米左右的高度以高速飛行的方式出行。
吳師彩、吳師航小時候對任何藥都有恐懼症,任何藥都不敢吃。有一次吳師航的前世母親楊利英在家殺了一隻烏雞,做熟了帶去新寨看她姐妹倆。沒想到小姐妹倆看見黑色的雞肉不但自己一點也不敢吃,還說:“這雞肉怎麼是黑的,誰放藥進去了,是要害死我媽嗎?”
她們轉世的“後身”今年已29歲。對29年前的那場悲劇,雖然她們都充分肯定兩人前世不渝的友情,兩人的認識卻有所區別。姚意春的後身吳師航給本書讀者的留言是:“希望讀者們珍惜生命,珍惜生活,好幸福地過好每一天!”這個留言顯示她對前世自殺有後悔之意。而那個前世大姚意春四歲,今生仍做姐姐的石念戌的後身吳師彩給本書讀者的留言是:“希望讀者們相親相愛,家和萬事興。”似乎在說人生有情有愛足矣,看不出有反省悔悟之意。
附:吳師彩、吳師航的母親楊獻花早年所寫的回憶文章(已做語法修訂,版權已轉讓給本書作者)
魂靈的選擇,我女兒的前世今生
1987年五月初,我懷著她倆就要生了,已聯繫好村裡的接生婆。這時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中看見有兩個年輕女孩站在一個牛欄邊,我走過去問:“你們在做什麼?”她們說:“我們在等你呀!”聽完我害怕起來,就趕緊走開了,我走了幾步猛一回頭卻發現她倆跟在後面。我駐足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她倆,發現一個提著籃子另一個提著書包。再細看,年齡小的頭髮長,年齡大的頭髮短,穿的都是帆布膠鞋。我看見她倆跟過來就叫旁邊的接生婆走快點,想甩開她倆。但我們走快她倆也走快,我們走慢她倆也走慢。我走了一段路再回頭看,見她倆和我們保持大概有兩米遠的距離。這一段路我們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村口的橋中間時,我迅速回頭一看,這次卻沒看見她倆跟過來,心中暗喜,心想終於甩開她倆了。我剛過完橋又回頭看,發現她倆不知為什麼沒有從橋上走,卻趟水過河也快走,卻趟水過河也快上岸了。我又害怕了,快速地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經過村口土地廟時再回頭看她倆卻不見了。她倆也許怕橋頭土地廟裡的神才沒跟過來,這下我終於松了一口氣。那個夢很清晰逼真,我以為是真的,所以醒來馬上就去問接生婆,她卻說沒有的事。
這之後不久我就臨產了,其實生出她倆之前我自己並不知道懷的是雙胞胎。我自己把兩個小孩都生下來之後,接生婆還沒趕到。那時候家鄉醫療條件差,孕婦一般都是在家裡生產。兩個小孩都好小,估計每個只有一公斤多。我母親擔心她倆可能活不下來,她拿了一條乾淨的破褲子小心地包裹她們。不過幸好她倆長得小,要是都大的話我可能會難產。
接生婆一進屋,看了看連忙說:“還是雙胞胎呢!”她幫我剪了臍帶。又說:“兩個女兒一大一小,先處理小的,再處理大的!”兩個都弄好了,放在火塘邊烘。兩個娃娃生下來不哭不鬧只是打飽嗝。細看小的嬰兒一邊臉上有塊黑斑,很不好看。那一晚我母親和家裡的一些老人們在火塘邊說笑了一個通宵。
過了三天,為她倆辦慶生宴。親朋好友都來看她倆,大家聽說我生了一對雙胞胎都很驚訝。大家看到她倆小得像個“布娃娃”,都很擔心,怕活不下來。但大家嘴上沒說,怕得罪人,所以人人都只說“好”。一周後那小的嬰兒臉上的黑斑不見了,變成漂亮的“布娃娃”了。生了一對,我自己沒覺得自豪反倒感覺很害羞,不好意思出門。
兩個小傢伙出生時重量過輕,開始說話和走路也晚,到兩歲七個月大時,卻突然開始說話了。她倆開始說話就說些什麼“一條藤子拖下山”,“咕咚,咕咚”,又說“買毒藥”的事,我當時不明白有何含義。(注:“一條藤子拖下山”意為前世死後屍體被村民用藤條拖下山;“咕咚”指前世屍體往山下滾的聲音;“買毒藥”指前世買敵敵畏。)又要我拿野果吃,可我不知道她倆要什麼野果。她倆又哭又鬧要我去罎子裡拿,我都被她倆徹底搞糊塗了,因為我家罎子裡沒有野果。我直到如今仍不知道她倆當時究竟要什麼樣的野果。我經常不明白她倆在說什麼。妹妹有時正要說些什麼時,姐姐不讓她說,就使眼色給她,她因為害怕姐姐,也就不敢說了。類似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多次。
她倆從能講清楚話開始,不管白天晚上,睡覺醒來都會講一些似乎是她們剛剛外出經歷的新聞。如果你不耐心聽完她倆剛剛探測到的新聞,那可就辜負了她倆的熱情,她倆不會把剛才的“外出經歷”說第二遍的。我只好聽她倆說完再去做其他事,再忙再累我也要先聽完。
三歲那年元旦,她倆睡了一天一夜。醒來說前世家有很多好吃的,諸如魚、豆腐、豬肉、醃魚等,還有其他菜。她倆說只是在窗戶外看,沒進去吃。還說前世家吃剩下的菜放在菜盆裡,還說這個菜放這邊,那個菜放那邊,醃魚放中間。但有時候前世家人還沒吃她倆的靈魂就先吃了。靈魂回家後人醒了,我叫她倆吃飯,她倆卻都說已吃過了。我說:“我沒看見你們吃呀,你們什麼時候吃的呀?”她倆就說:“在前世家吃過了,還吃了雞腿呢。”那幾年她們經常去前世家吃飯,人沒去,只是靈魂去吃的。姚意春家裡人吃什麼,做什麼大事小事,她倆都是人不去也能知道。
師彩前世的哥哥的女兒辦周歲宴時,本來想安排她倆去,可是出發時雨下得很大,不方便帶她倆去。只有她倆的爺爺去了。爺爺前腳剛走,她倆上床就睡,一直睡到爺爺回家之前。爺爺還沒進家門,她倆就醒了。我問她倆:“爺爺赴宴結束了嗎?”她倆說:“已經上路了,應該快回來了。”她倆還說兩桌拼成一長桌,有一位老太太坐在爺爺旁邊吃飯。爺爺放鞭炮時她倆就在樓上觀看,爺爺衣服濕了,坐在火塘邊烤,她倆就跟那個過一周歲生日的女孩玩。開飯時大人們都入席吃飯,但沒人招呼她倆吃飯,只有過周歲生日的女孩叫她倆吃。(注:某些幼童能看見鬼魂,不僅是傳說,本書多個案例有此情節,如吳彩媛、姚樂元。)後來不大一會爺爺進了家門,我核實後發現她倆說的竟然都是真的。這下全家都完全相信她倆不但真記得前世的事,而且她倆的靈魂去前世家也是真的。她們睡後出遊的靈魂有時還會打擾到前世家的生活,有時甚至把前世家的東西搞得亂七八糟,卻也讓人無可奈何,因為她倆“神出鬼沒”。師航的前世大哥要結婚,請帖還沒送到,她倆已經先知道了。說“哥哥”今天會派人來送請帖,定於12月7日結婚,還說今天前世家有人來不要外出,要我在家等。臨近中午,果然有一個坪陽男人進門,自我介紹說是來送請帖的,結果真是師航的前世大哥姚正義1990年12月7日結婚,請我們全家去喝喜酒。
到了那天她倆卻非要抬家裡養的一頭豬去。按侗俗,親哥結婚親妹才會送一頭豬這麼重的禮。因為家裡窮,我捨不得,況且家裡養的那豬還小,只有50公斤。而她倆偏要送去,說如果不送去就要把豬掐死,最後沒辦法只好照她倆要求送去。之後她倆各自前世家有喜事或白事都依她倆,要拿什麼就拿什麼,如果我捨不得給,她倆就會罵我。
那天我和老公照她倆說的辦了,帶上豬做賀禮去參加師航的前世大哥的婚禮。她姐妹倆走在前面,一路上興高采烈。那是她倆第一次去她倆前世所在的坪陽村,幾乎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出來好奇地圍觀。她倆走在前面也不害羞,輕車熟路徑直走進姚奉山家裡。圍觀我們的男女老少裡三層外三層,就連新娘子也出來看我們,那時她倆僅有三歲。場面之轟動,村裡多年罕有。那一天婚禮都不像喜事了,特別是小師航的前世爸媽哭得流淚滿面,然後對她倆又是親,又是抱。 許多圍觀村民
也跟著哭,她倆卻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裡,注視著小師航的前世父母的表情。小師航不想讓前世媽媽太難過,很快撲進前世媽媽懷裡讓她抱了一會。對前世爸爸呢,是正眼不看,一句話也沒有。吳師航的前世爸爸對三年前因自己行為粗暴導致她倆上一世服毒自殺深感內疚和羞愧,現場誠懇道歉並請求她倆原諒。但她倆仍然很生氣,不為所動,不肯原諒他。所以她倆吃了中午飯就要回家,小師航的前世媽媽想留她倆住一夜她倆都不肯,因為她倆不想看見姚奉山,見到就會很生氣。那時只有恨沒有愛,因為前世爸爸當年太粗暴了。小師航對前世媽媽就不同,對她說上輩子欠下的養育之恩這輩子還,結果她做到了。
有一次小師航的前世媽媽帶了兩個前世姨媽來看她倆,她倆看見前世媽媽進門就過去叫“媽媽”,還撲進了“媽媽”懷裡,然後就一步也不肯離開了。中午連吃飯都要前世媽媽抱著,喝水要前世媽媽倒,吃飯也要前世媽媽喂。若我想幫忙,她倆卻一概不要,可把她前世媽媽累壞了。那天今生的父母都不是她倆的親人了,她倆隻認前世家的人,一齊說我這個親媽不是她倆的媽。前世媽媽要走時她倆不讓走,說要走就帶她倆一起走。我和丈夫不同意,她倆就跪在樓梯上哭著要前世媽媽帶她倆走。這之後三天,她倆氣得都不叫我媽媽。我們這裡的大人就跟她倆說:“那個不是你們的媽媽,這個才是你們的媽媽。”她倆卻說:“這個不是媽媽,那個才是我們的媽媽,你們不要騙我們了,我們認識自己的媽媽。”連續三天就這樣鬧著過,飯也不吃,睡覺醒來就哭著要媽媽還罵我們夫妻倆。
前世的家人常來看她倆,這讓我們很難帶。她倆經常要這種野果那種野果,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野果,只有她倆的前世父母知道。逼得我沒辦法只好天天帶著她們上山找野果吃。這才讓她們慢慢回心轉意認我是媽媽了。
不久師航的前世老爸姚奉山來看她倆了,但她倆理都不理。不管怎麼哄都一樣,就是不 理,跟她倆道歉還是一樣不理,好像沒看見一樣。之後每一次來都一樣沒辦法。但她前世老爸並沒有因此灰心,他深刻懺悔自己以前的罪過,即使她倆不理不睬也繼續來看她們,直到被原諒為止。結果又過了三年,她倆終於原諒了他。師航的前世老爸走了我就問:“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肯原諒他?”她倆說:“誰叫他當年那麼凶,那麼的霸道,還理他個屁!如果他不那麼凶我們當年也不想去死。他現在才懺悔,晚嘍!”這樣讓她前世老爸一生都很內疚自責,恨自己不會做人。漫長的三年,一般人很難堅持,可是她前世的老爸總是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的悔恨讓他擁有了一顆善良的心,激發了她倆的同情心,最終才得到她倆的原諒,才肯叫他“爸爸”。
她倆很怕陌生人,一般不肯和不熟的人說話。有一次有人拿出一千元錢,想讓她倆說說前世為什麼要喝農藥,但她倆卻不肯說。有時我要她倆說她倆也不說,但有時候她倆又會主動說半天。
她倆三歲時,九月的某天,那時稻穀差不多快熟了。師航的前世家從水稻田中收了好多魚,晚上殺了魚把內臟拿出來祭拜祖先。前世媽媽在祭拜時喊:“男女老少都來吃嘍!”結果很多鬼都去搶著吃,她倆的靈魂剛好也在。後來她倆睡 醒了,說魚沒吃到只吃到黑色的魚心。之後不久我去趕坪陽集,碰到師航前世的媽媽就向她核實,結果還真是有那麼回事。
以下是她倆四歲那年(1991年)端午節期間發生的事情。我們侗族包粽子是在節日前一天煮。師航的前世老媽正在引火燒木柴煮粽子,可怎麼也燃不起來,於是就用竹子做的吹筒吹,仍燃不起。她一氣之下就把那竹筒一扔,結果砸到了旁邊的雞。但誰也想不到這雞竟然是她倆的靈魂所化。睡了一天的姐妹倆醒來就哭著罵前世老媽太凶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就問:“睡了這麼久,是不是你們去前世家吃了粽子呀!”她倆就說粽子沒吃到反倒挨了竹筒打,很晦氣。於是那年的端午節就在家裡吃晚飯了。
她倆沒吃到前世家的東西很不服氣。那一晚她倆睡得很晚,大約十二點才睡。我突然發現在床上睡著了的她倆瞪著大大的眼睛,頭也變得很大!我嚇得大叫一聲“啊”!當時我老公不在家,孩子的爺爺聽到我的驚叫聲跑進來。他問我怎麼啦,我說看見鬼了。他說哪裡有,我指著姐妹倆說:“你看她倆瞪著大眼睛,還有頭也變得很大,已不像個人樣了!”那一夜我好害怕。第二天她倆突然跟我說:“媽媽你昨晚看到什麼啦?”我怕嚇著她們就說沒看到什麼呀!她倆同時說:“看見我們變鬼怪了吧!我們不是故意的,是那位老人逼我們嚇你的。”她們提到的那位老人是新寨石念龍的祖先,他是很久以前上吊死的,他的鬼魂來糾纏倆姐妹整整八年。他常來我家搗亂,打擾姐妹倆的生活。有時晚上睡覺時過來把她倆搞得不得安寧。若我在房間裡他就趴在窗戶外嚇唬她倆;我離開房間他就進來搗亂,在床頭逗她們。她倆睡前或半夜醒來時要喝水,房間裡沒有水,要下樓去倒,因為我們睡樓上。我想下樓去倒水,她們倆又不讓離開,但又要水喝,令我左右為難。我要下樓取水了,她倆說那個鬼還站在門口, 有時又說站在柱子邊。我剛開始很擔心,特別怕,久了反倒膽子大了,反正我看不見那鬼長什麼樣子。那時家裡窮得連手電筒都沒有,我每次都是摸黑下樓去取水,每去一次就被嚇一次。我曾有五次被那個搗亂鬼推下樓梯,那時我已有身孕。她倆就說:“叫你不要下樓,你偏要去,被推了吧?”
沒多久又發生了一件把我嚇得半死的事情!那年坪陽村合併搞學校慶典和涼亭落成慶典,慶典活動持續了三天。偏僻山村難有令孩子們感興趣的娛樂活動,
因為她倆八歲以前靈魂幾乎每天都要飛去坪陽前世家,這樣的盛大活動她倆的靈魂當然不會錯過。戲臺上掛了彩燈,一閃一閃的。那時她倆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彩燈,只會說一閃一閃的。人家在唱戲,她倆的靈魂就在戲臺上看,唱到什麼時候,她倆就一起看到什麼時候,有時也騎在前世老媽的肩上看。人家放鞭炮時,她倆就跑到台下離戲臺老遠的地方哈哈大笑。她倆的前世死前經常在戲臺上玩,那次還說起前世夥伴的名字,可我現在都忘記了。她倆的靈魂去坪陽玩了三天三夜,身體在家裡深睡三天三夜。不醒、不吃、不喝、也不拉,那幾天我擔心死了。我時不時去床上看她倆,也曾嘗試叫醒她倆,但只眯開了一隻眼很快又睡了。三天后她倆終於醒來,很興奮地把三天裡的一切見聞都告訴了我們。還告訴我們夜晚戲唱完後大家都散去了,她倆就睡在涼亭裡;人家吃“百家宴”(全村集體用餐),她倆就在旁邊看熱鬧。她倆一直很捨不得離開,直到慶典完全結束,她倆的靈魂才飛回新寨家裡。
她倆說起過很多靈魂飛去坪陽村兩個家的活動情況。她們前世媽媽進屋去,她倆也跟著進去,如果不進去就在窗戶外面看。有時她們在鄉政府辦公樓旁邊的橋上休息,聽說還在那裡嚇唬過路人,直到狗叫起來,兩人才離開。還有一次她倆曾經要抱一個前世哥哥的小孩子,姐姐師彩搶著抱,妹妹師航也搶著抱。兩姐妹搶來搶去,小孩子就哭得很厲害,兩姐妹卻哈哈大笑。她前世家人哄不好,最後前世媽媽明白原因了,心想肯定又是倆姐妹的靈魂來鬧騰,就說:“不要你們來哄他,你們快走吧!”那一句話真的很靈,小孩子很快不哭了。她倆的靈魂返回,醒來跟我說很想抱小孩子,也很喜歡那小孩子,討厭前世媽媽不讓抱。她倆因為這件事還恨了前世媽媽一段時間。其實生人是受不了鬼魂的過分關心和喜愛的,生人並不喜歡跟鬼魂相處。
她倆的靈魂一起來我家投胎時,坪陽一個上吊死的男鬼也一同跟來新寨投胎。在村口大樹下與兩姐妹分開後,那男鬼繼續往前走,進新寨村裡到另一家投胎成一名男孩叫楊寶優。神奇的是他們三個同一天出生,那男孩是早上生的,她倆是晚上生的。那男孩的家人不害怕,因為他不記得前世。還說沒必要拿紅鯉魚給她倆吃,吃了也照樣會說,還不如隨她倆說去。在本村上小學一年級時,和她倆同班的楊寶優叫同學們不要跟她倆說話,還污蔑她倆是鬼。姐妹倆也不甘示弱說他也是鬼,還是吊死鬼。同學們都害怕了,同樣也不敢跟他說話了。
小學一年級時,有一天早上,她倆起床就呼喊前世媽媽:“媽媽,快帶我們回去吧,這裡的人罵我們,受不了了。”傍晚時,我丈夫不知何故罵她倆罵得很凶。她倆的靈魂受到刺激又發威了,把頭變得又不像人了。我害怕了,立即叫老公不要再罵了。後來我把她倆以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他明白後就不敢再罵了。我們坐下來一人抱一個,一直等到她倆的靈魂回來,頭也復原才松了一口氣。
在那幾年裡,我們經常感覺到她倆人在身邊,但魂已飛走。有時即使抱在懷裡,她們的魂也一樣可以飛去前世家。有時我們大聲說話,她倆的靈魂也出走。所以帶她倆要非常小心,不能委屈或驚嚇她倆,直到上小學讀書後才好一些。在學校裡同學有時問她們的前世或陰間見聞,她倆有時也說一點。她們上坪陽中心小學後我才聽說她倆會幫別人看病,另外還能知道失蹤的人是死是活。如果要找的人死了她倆就說死了,如果還活著,按她倆說的方向去找,有好幾次真找到了。
1994年我在廣東打工。我哪天做什麼具體工作,哪天發了多少工資,連我加不加班她倆竟然也知道。她倆經常把我在廣東打工的這些情況告訴爸爸,還說爸爸不要擔心,媽媽在廣東一切都好。
有一次她倆去一個小學同學家玩,見有位婦女病得很厲害,似乎快要死了。她倆回家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就說要趕快讓病人的家人去找某個醫生,還說那個醫生有點難找。同學的家人按照她倆指示去找,結果真的找到了那個醫生,並把病人治好了。後來那婦女能下地幹重活了,還專程來致謝,說她倆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又有一次隴城水泥廠丟了一件東西,估計那東西很重要,丟了之後工廠人員馬上報了警。警方查找了一個星期都沒結果,就慕名來找她倆協助。結果第二天按她倆的提示真找到了,水泥廠還派人送來禮物,感謝姐妹倆幫了大忙。
我還聽她倆說了一些陰間的秘密,聽了讓人毛骨悚然,此處我不敢寫出來。她倆還常常說一些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有時去屋外跟土地公說了些什麼,有時又去跟閻王爺說完話回來很生氣的樣子。還說她倆是閻王爺的紅人,閻 王爺不讓說出秘密,倆姐妹違背閻王爺的旨意所以被趕出來了。
八歲前後她倆的爺爺死了。她倆想去再跟爺爺說幾句話,但被閻王趕出來的姐妹倆已沒有神通可以靈魂離身,不能下陰間了。她倆又去求閻王爺再讓她倆去一次,閻王爺同意了。所以她倆和伯伯一齊靈魂離體下陰間去跟爺爺的亡魂說了半天話,說完話還把爺爺的靈魂一起帶回家來。那次是姐妹倆最後一次用靈魂,現在是真正的陽間人不知陰間的一切了。
特別說明:
吳師彩、吳師航姐妹倆早已為人妻人母,且她倆在八歲後靈魂已完全失去了離體外遊的能力。她倆在接受採訪時反復強調,以前幼年時期諸如找人、找東西等“特異功能”完全靠靈魂離體飛出去探查,現在早已飛不出去了,所以也完全不具備這個能力了。請大家務必不要再求助她們用“神通”辦事,她們既辦不了,也不接待。
1楊獻花《魂靈的選擇》手稿局部
2.侗族土地廟的對聯:公公十分公道,婆婆一片婆心
3.吳師航為本書讀者題詞:希望讀者們珍惜生命,珍惜生活,好幸福的過好每一天!
4.吳師彩為本書讀者題詞:希望讀者們能相親相愛,家和萬事興
5.雙胞胎再生人吳師彩(右)與吳師航(左)
6.童年時期的吳師彩(右)、吳師航(左)與父親(中)及弟弟吳師科
7.吳師彩的前世石念戌生前在坪陽村石家住過的房間。
8.吳師航的前世姚意春生 前在坪陽村姚家睡過的 席子。
9.坪陽村大多數村民大門上都貼有道士畫的“靈符”,上带咒語。據吳師彩回憶,鬼很怕這“靈符”,看到後不敢進門,但可以繞道從後門進去。據說鬼死後變成“聻
”,鬼之怕“聻 ”猶如人之怕鬼。
10.吳家
11.吳師彩的前世石念戌(右1),其餘人是她父母(後排)及兩個姐姐。
12.石爽人在石念戌與姚意春自殺前一個月親植的一棵香樟樹苗已長成大樹,樹左即石家。
13.吳師彩(後排右)手扶前世母親吳濃書,吳師航(後排左)手扶前世母親楊利英。
14.1987年4月石念戌與姚意春的靈魂與一個從坪陽同來的“吊死鬼”同來新寨投胎,行至圖中央大樹下分手。
15.石念戌的姐姐石爽人在指示當年石念戌與姚意春服毒自殺的位置。
16.當年賣“敵敵畏”的國營坪陽鄉供銷社的原址仍在,現在
已改成私人商店。
本篇文章選自《坪陽再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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