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正在替他燙著襯衫。她忙碌時不喜歡多話,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忙碌著。他低頭繼續看報喝咖啡,想說的話都凍結在空氣中,其實他也沒什麼有去的事要說,只想製造一下氣氛。
老婆給小狗洗澡。他從老婆的眼裡看到一股哀怨和厭倦。他不信邪的試探她:「老婆,妳好像看到我就煩唷?」「我沒這樣說,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她還是冷冷的。「好像我都沒辦法讓你快樂耶。」他好像故意要惹她。「你快樂就好!」她開始洗碗和碟子。「妳不快樂我怎麼快樂?」他繼續逗她,但是她不再回答了。
老婆的賢慧無懈可擊。他日常需要的行頭,包括過節要送給上司和秘書的禮物,她會幫他打點得很得體。他下班回家,她創意的晚餐有餐廳吃不到的風味,她為這個五口之家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那麼適切和體貼。
原本在醫院當研究員的她為了照顧3個陸續出生的孩子把工作辭了回歸家庭,做著瑣瑣碎碎的家事,很少有怨言。可是她最近明顯的不快樂了。
「晚上不是有同學會嗎?」他又找到一個話題,終於誤觸地雷。老婆忽然嚎啕大哭說:「我已經煩惱一整個星期了,我不想去,可是大家都一定要看到我。同學個個都有成就感,名校的博士、腦神經專家、院長,我只是家庭主婦。當年我是班長,也是第一名畢業的,我能去嗎?」
他終於明白老婆不快樂的原因了。他很想安慰老婆說:「難怪你會是第一名的家庭主婦。」
他不敢開口,怕正在傷心的老婆把碟子丟到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