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我 教 言
巴楚仁波切 造論
索達吉堪布 譯頌
切莫遺忘有三種:莫忘恩重善知識,
莫忘大慈大悲佛,莫忘正念與正知。
恆需憶念有三種:恆念傳戒之上師,
恆念示道之佛法,恆念律儀與誓言。
恆時應具有三種:身體恆時應有心,
床榻恆時應有身,心中恆時應放鬆。
急須忘掉有三種:急須忘掉生貪友,
急須忘掉生嗔敵,急須忘掉癡睡眠。
恆需謹慎有三種:眾中出言當謹慎,
獨處行為當謹慎,平常觀心當謹慎。
恆需隱秘有三種:隱秘自己之功德,
隱秘他人之過失,隱秘未來之計畫。
不可宣說有三種:不宣偶爾出離心,
不宣自己狡詐行,不宣自己之善行。
不可去處有三種:怨仇爭處不可去,
眾人聚處不可去,玩樂之處不可去。
不宜言說有三種:無信者前不說法,
未問不說自經歷,不說不符實際語。
不該之事有三種:友前不該有喜怒,
承諾不該有變動,行事不該有表裡。
莫作之事有三種:切莫自大與傲慢,
切莫暗中說他過,於誰亦莫作輕毀。
不應之事有三種:不於富人施財物,
不於狡者起信心,於誰亦莫說密語。
不應觀察有三種:不應觀察美女身,
不應觀察友之事,不應觀察己功德。
隨順之事有三種:語言隨順於親友,
衣飾隨順於當地,自心相應於佛法。
不應聽聞有三種:不聞他人讚己德,
不聞喜新者之語,不聞愚者之教誨。
不能希求有三種:不求富人之財物,
不求高貴之地位,不求華麗之衣飾。
不能誹謗有三種:不謗眾望所歸者,
不謗他人買賣物,不謗慈己善知識。
不能讚歎有三種:不讚眾夫所指者,
不讚自大愚昧者,不讚幼稚之孩童。
不讚不謗有三種:不讚不謗自親屬,
不讚不謗陌生師,不讚不謗一切人。
如此竅訣尚眾多,總之時時刻刻中,
自觀自己極為要,世出世法亦歸此。
如是略說之教言,無垢智慧瑜伽士,
為調自心而宣說,極為甚深當修持。
《自我教言》講記
益西彭措堪布 講解
什麼是「自我教言」?就是自己對自己教誡的語言。什麼是「自我教誡」?就是自己作自己的老師,迴光返照,檢點自己的身心行為,對的地方就要行持,不對的地方就要改正。為什麼要「自我教誡」呢?用本教言的兩句話來說,就是「自觀自己極為要,世出世法亦歸此。」(自己反觀自己極為重要,一切世間法和出世間法的成就都歸結在自覺這一點上。)如果不能常常反觀自己,在行為、語言、心念上就會出生無量過失,勿論出世法,世間法也無法成就。《地藏經》上說,閻浮提眾生,舉步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假如不能時時迴光返照,調伏自心,不知不覺當中,就會積罪如山。相反,能夠反觀自律,不但世間法容易成就,出世法也一定能成就。
比如,宋朝大居士趙清獻,時稱鐵面御史,平日所作之事,每晚必整衣戴帽,恭恭敬敬地焚香告天,他曾經自言:「晝之所為,夜必焚香告天,不敢告者則不為也。」四十餘歲,開始究心於宗教,政事之餘,常常宴坐,一天宴坐當中,忽聞霹靂聲而大悟,即作偈曰:「默坐公堂虛隱几,心源不動湛如水,一聲霹靂頂門開,喚起從前自家底。」趙清獻以如此精誠之心參扣自心,能夠發悟,絕非偶然。
「自我」二字極為重要。宋代大禪師英邵武對隱士潘延之說:「古之學者治心,今之學者治跡,然心與跡,相去天壤矣。」(古代學道之士,一切時中屏息諸緣,一心究道,始終治自己的心,這就是根本。今天的學者,只是向外奔逐,在形相、文字上做,所以是枝末。心和影相,相差有天壤之別。)所以,如果只是一味向外觀察、向外分別、向外攀緣,就是忘記自己,失掉根本。只有時時迴光返照,才能修治身心,趣入聖賢之道。六祖說:「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改過必生智慧。」這都是教人要反觀自己,在自己心上修,不是在外相上分別、計較,不是光看別人不觀自己,不是光教訓別人不改正自己。
上古時代,人都居於巢穴,人人自律,無外在規矩,都自成規矩。現代人,住在高樓大廈中,有規矩也不遵循,都是放縱身心,任性而為,所以都是自廢。人的成敗安危,不是在外面安立,唯一是在自己的心上安立。不能反觀自心、自我教誡,一定會隨煩惱而墮落。只有往內反觀自心、修好自己的心,才是修行。
這個自我教言,巴楚仁波切列舉了五十七條,包括日常取捨的方方面面。學了之後,關鍵是要實行。說得一百句,不如行得一句。平常不提醒自己,人都很容易糊塗。在昏昧時,一定要迴光返照,反問自己:對於上師、佛陀,有沒有念恩,有沒有報答之心?行住坐臥中,有沒有提起正知正念?有沒有念師念法念戒?有沒有把誓言放在心上?這樣對照五十七條,要一條條反問,逐一檢點,就會發現自己的很多缺點,這樣改過自新,才能有所進步。
下面正式講教言。
切莫遺忘有三種:莫忘恩重善知識,
莫忘大慈大悲佛,莫忘正念與正知。
切不可忘記的有三種,就是不能忘掉恩德深重的善知識,不能忘記大慈大悲的佛陀,不能忘記正念與正知。
(1)莫忘恩重善知識:
善知識是我們的法身父母,恩德最為深重。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善知識的恩德。我們和善知識結上了法緣,這個因緣是永遠不能斷的,生生世世都不能分離。每天都應發願:「生生世世不離師,恆時享用勝法樂。」所以,師徒關係,不是世間一般關係,確實是最特殊、最重大的一種關係。這種關係一旦建立,雙方都不可以捨離,生生世世都要融合在一起,直至成佛都不能分離。以弟子方面來說,就是要常常念恩報恩,這是第一個最重要的根本,離開這個,不可能有任何成就。
全知米滂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說:「父母上師長老等,利己人前不報恩,護法諸天恥笑彼,失卻助伴如僵屍。」在父母、上師、長老等曾經饒益過自己的恩人面前,如果不報恩,護法諸天都會恥笑他,這個忘恩負義者會失去助伴,如僵屍一般。相反,如果能常常憶念師恩,一定可以得到意傳加持。《讚戒論》說:「恩德勝佛具相上師尊,了知三寶總集之本體,當以堅信誠心作祈禱,獲得意傳證悟乃特法。」上師是三寶總集的本體,常念上師,以堅信誠心而祈禱,就能得到意傳證悟,這就是特法。
公案:
唐代石霜慶諸禪師,在道吾大師前得法,後來隱居瀏陽洞山,有「瀏陽古佛」之稱,學者多依他學道。道吾快圓寂時,離開徒眾,和慶諸一起住。慶諸迎師住正堂,傳記上講他當時「行必掖,坐必侍,備極敬養之禮。」意思就是行走一定攙扶,坐時一定在旁侍候,敬養之禮作得極為周到。
宋仁宗國師大覺懷璉,曾問道於舜老夫。後來舜老夫被官吏誣陷,被迫還俗穿俗衣。舜老夫上京城走訪懷璉。懷璉讓師父住在正堂,自己住偏房。一次皇帝在淨因禪院齋僧,使臣見懷璉侍奉舜老夫,執弟子禮,極為恭敬,感到很驚訝。當時懷璉禪師說:「我年青時曾問道於師,豈可以師改換俗衣而變心?」懷璉禪師身為國師仍不忘法乳之恩,堪為後世楷模。
以學院弟子來說,上師如意寶的傳法恩德,大家都不能忘記。人世間的因緣轉變很快,人的一生會有很多變化,可是不論周遭人事如何遷變,對於上師的念恩不能改變,要常常飲水思源。不論是在靜處閉關修行,還是在世間弘法利生,不論是在城市,還是在鄉村,不論是遭遇順境,還是逆境,都不能忘記師恩。這個念恩心一直不能失去。如果沒有了念恩心,那就很危險,生生世世不會得到救度。上師們以菩提心生生世世攝受、饒益我們,盡心盡力利益我們,如果忘恩負義,情理難容。只有常念師恩,才能心心相印,得到上師意傳加持。
(2)莫忘大慈大悲佛:
這裡「佛」,就是指十方如來,「莫忘」就是要念佛之意。念佛的範圍很廣,《三千威儀》上說:「當念有五事,一當念佛功德,二當念佛經戒,三當念佛智慧,四當念佛恩大難極,五當念佛精進乃至泥洹。」這裡著重是從念恩上說,因為教言是說「莫忘大慈大悲佛」,諸佛以大慈大悲護念我們,這是主要從大慈大悲具有恩德的方面講。為什麼要時時憶念佛陀呢?以經說明,《楞嚴經》說:「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子若逃逝,雖憶何為?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歷生不相違遠。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十方的如來憐念眾生,就像慈母憶念孩子一樣。孩子如果逃離,母親雖然憶念又有什麼用呢?如果孩子憶念母親,能像母親憶念孩子一樣,那母子生生世世都不會疏遠。同樣,如果眾生的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決定會見佛,去佛不遠,不需要其他的方便,自然能夠心地開明。)所以,佛既以大慈悲護念我們,我們怎麼能忘掉佛陀呢?
憶佛念佛具有大功德,經云:「何者作意佛,佛安住彼前,恆時賜加持,解脫一切罪。」《三摩地王經》云:「散步安坐站立臥,何人憶念能仁尊,本師恆時住彼前,彼者將獲廣大果。」佛的法身遍一切處,沒有遠近之別,我們誠心憶佛念佛,一定能得加持。
以本師而言,我們都是釋迦佛教下弟子,出家人都名釋子,釋迦佛對娑婆世界的所有眾生都具有大恩德。佛不出世,萬古如長夜,我們根本不可能值遇佛法,連三寶之名都聽不到,相續中不可能生起一點智慧,決定是在無依無靠的狀態中沉溺生死。在這個世界,任何一本經書,任何一座寺院,任何一個僧團,下至經中一字、一片袈裟,都是釋迦佛事業的體現,都是以本師無盡悲願所成就的。
在因地時,其他菩薩發願攝受淨土,本師以大悲攝受具諍濁世穢土,發了如白蓮花一般的五百大願,普遍攝受濁世眾生。今天雖然生在娑婆世界的五濁惡世,佛已圓寂,不能親見佛顏,但是本師的遺教還在對我們作攝受,作饒益。所以,我們不能忘記本師的恩德,時時應念佛恩。《觀佛相海經》云:「有恩不報,是阿鼻因。」《楞嚴經》云:「將此深心奉塵刹,是則名為報佛恩。」只有盡未來際以深心奉獻於塵刹,才是真正報答佛的深恩。
大堪布索達吉仁波切翻譯了全知米滂仁波切所造的《釋迦佛修法儀軌》,這個儀軌極為殊勝,極具加持,很多道友都奉為日課,這樣就是恆時不忘大慈大悲釋迦佛。釋迦佛是這一期佛法的教主,是皈依處的總集大主尊,和我們有極深、極密切的因緣,是一切傳承教法的源頭,所以叫作「本師」。全知米滂仁波切在儀軌小字上教誡我們除了平時精進念《釋迦佛修法儀軌》、念誦釋迦佛的名號和心咒之外,在座間可以供曼茶羅,念佛讚,讀《大悲白蓮華經》、各種釋迦佛的傳記等等。全知米滂仁波切說:總而言之,在行住坐臥的一切時分當中,都應當憶念本師,夜間也觀想釋迦佛的真身放光照耀諸方,像極為晴朗的白天一樣,在這種境界當中入睡。平常,也是隨念釋迦佛往昔如何發心,隨學三世諸佛、諸大菩薩的事蹟,堅持菩提心的誓願,行持菩薩行,尤其盡力勤修止觀瑜伽,這樣將會使得暇滿人身具有大義。
(3)莫忘正念與正知:
什麼是正念正知呢?正念就是對於善法之義由聞思修在自己相續中形成的正念;正知就是由於依止正念,能夠了知覺察自己三門的狀態。
這個「正念」和「正知」是護持自心最重要的方便,須臾不可暫離。古人有偈說:「學道猶如守禁城,晝防六賊夜惺惺。」學道以正知正念護持自心,如同衛士守護禁城,白天要防護六根,夜間也要惺惺不昧,時時警覺。
《入行論》中說:「合掌誠勸請,欲護自心者,致力恆守護,正念與正知。」寂天菩薩合掌勸請,凡是想守護自心的人,一定要恆時不忘正念與正知。為什麼要守護正念和正知呢?《入行論》說:「心無正知者,聞思修所得,如漏瓶中水,不復住正念。縱信復多聞,數數勤精進,然因無正知,終染犯墮垢。」心無正知的人,聞思修所得的功德會如漏器中的水一樣,不可能留存,不會住在正念當中。雖然有信心,也聞過不少法,也數數精進,但如果在日用中不能安住正知,最終還是會犯很多過失,染上墮罪垢障。
阿底峽尊者在《菩薩寶鬘論》當中說:「正知正念不放逸,恆時守護自根門,日日夜夜三時中,再三觀察自相續。」所以,做一個修行人,晝夜都要觀照自相續,恆時守護根門,這樣才能不被過失染污。
如何才能不遠離正知正念呢?就是常常要依止善知識和善友,不離開聞思修,因為善知識和善友常常會賜予教誨,會時時提醒你,而且在善知識和善友面前,心裡敬畏,不敢隨便放逸,這樣就容易生起正念。或者,經常閱讀祖師的傳記、祖師的教言,人都有向上之心,但也須要有助緣激發,見古人行持,自己生起隨學之心,這樣也容易提起正念。或者,想到諸佛菩薩的神通眼通徹無礙,自己的言行都會現在他們心前,這樣思惟後,內心敬畏,就容易隨念諸佛菩薩。有了正念,依止正念,正知就會現前,這樣就能護持好自己的相續。
恆需憶念有三種:恆念傳戒之上師,
恆念示道之佛法,恆念律儀與誓言。
恆時需要憶念的有三種,就是恆需憶念傳戒上師,恆需憶念開示修道的佛法,恆需憶念律儀與誓言。這一頌是要求我們念師、念法和念戒。
(1)恆念傳戒之上師:
對於傳授別解脫戒、菩薩戒或者密乘戒的上師,我們應當常常憶念恩德,因為依靠他們,我們的相續才獲得戒體,成為修道殊勝的所依。所以傳戒上師對我們有大恩德,不能忘記這些上師的恩德。
(2)恆念示道之佛法:
以前噶當派的大德奉行四依──心依於法、法依於貧、貧依於死、死依於乾涸之壑,他們唯一重視的就是這個法。《涅槃經》說:「法是佛母,佛從法生,三世如來皆供養法也。」一切佛都是從法出生,離開示道的佛法,不可能有任何成就。所以,常常心裡要依止法,以法來指導、調整自己,這就是常念示道之佛法。
(3)恆念律儀與誓言:
《華嚴經》說:「戒是無上菩提本,應當具足持淨戒,若能具足持淨戒,一切如來所讚歎。」《大智度論》說:「如無足欲行,無翅欲飛,無船欲濟,是不可得,若無淨戒,欲得妙果,亦復如是。若棄捨此戒,雖復山居,服藥食草,與禽獸無異。」(就像沒有雙腳想走路,沒有翅膀想飛翔,沒有舟船想過渡,都是不可能的事。沒有清淨戒想獲得妙果也是如此,如果捨棄了清淨戒律,雖然住於山林,服藥吃草,但是與禽獸無異。)《涅槃經》說:「欲見佛性,證大涅槃,必須深心修持淨戒,若毀淨戒,是魔眷屬,非我弟子。」
由以上教證可知,戒律是無上菩提的根本,是一切增上生和決定勝的正因,所以應如護持眼目一般護持戒律,自己所受的律儀常常要憶念,不能忘記,否則在持戒違緣現前之時,很容易就會失壞律儀。
誓言的守持極為重要。全知米滂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裡面講到,不顧誓言的人,就像篩子一樣,善妙的精華都會漏光。相反,如果一個人的誓願能夠越來越堅定,那就會越來越成為可信之人,這樣天尊、護法神以及福德、功德都會聚集起來。真正的正直之士,對自己所說的話,即使沒有大義,也不會輕易捨棄,何況是具有大義之語或者誓言,決定會始終守持。
全知米滂仁波切在該論中以對比的方式說道:「劣者愛惜自生命,智者珍視自誓願;劣者背棄誓願時,智者對此感稀有。智者寧可捨生命,而不背棄自誓願,劣者對此雖生奇,不思守誓之勝德。」(下劣者只是愛惜自己的生命,智者更珍視自己所發的誓願,見到下劣者隨意背棄誓言,智者都會感到很稀有。智者寧可捨棄生命,也不願背棄自己的誓願,但是下劣者不可能理解這一點,他們不懂得守護誓言的殊勝功德。)
捨棄誓言的過失極大,大恩上師常常教誡我們,在任何違緣面前都不能捨棄三寶,不能捨棄菩提心。像這樣以善加觀察而承諾的誓言,即使在壞劫之際也不能捨棄。常常憶念自己已承諾的誓言,並善加護持,這一點極為重要。
恆時應具有三種:身體恆時應有心,
床榻恆時應有身,心中恆時應放鬆。
在一切時中,應當具有這樣三種,第一就是在身體中恆時應當具有心,第二就是在床榻或坐墊上恆時應當有身體,第三就是心中恆時應當有放鬆、安詳的狀態。這樣就是安定之相,可以用來修道。相反,假如身體中沒有心,坐墊上也是空空的,心裡也是緊張、急躁,那就可以斷言,這只是一個散亂者,在修法上不會有任何成就,完全是散亂、流轉的惡相,結果必定一事無成,只是浪費人身而已。
(1)身體恆時應有心:
有人會起疑問:我的心從未離開過身體,強調這一條有什麼必要?身體當中無心,那是死人,不是說我。
實際上,一念不在,就是如同死人。雖然身體還在,但是精神已經從六根門頭流出,不是如同死人嗎?比如一個人上網,眼識、耳識、第六意識完全從根門出去,一直在網上遊蕩。我們在他旁邊觀察,見到電腦旁邊只是一個肉團,實際精神早已出去,甚至周圍發生之事都不知道。這樣就是身體當中沒有心,正知正念完全喪失。這樣的串習一再堅固的話,後果極為可怕,最後心識完全散逸,無法收攝,會變成一種遊魂狀態,對於家庭、事業和修行,都不可能關心,最終會喪失健全的人格。
所以,心應當收攝,不要讓它從六根門頭放逸出去,要讓它時時安住,這樣才能止住流轉,向內攝心一處,現前清淨的智慧。
《法句經》上有一個生動的比喻,過去有位道人,在河邊樹下修道,十二年中不能除貪,只是心裡憶念六欲,不能得道。佛知道此人可以度化,就化作沙門,在樹下與他共宿。不久,月亮出來了,有一隻烏龜從河裡鑽出,爬到樹下。又有一隻水狗想咬烏龜。烏龜馬上把頭、尾和四隻腳全部縮入殼中。等水狗走得稍遠時,烏龜很快伸出頭尾和四腳,行走而脫險。佛所化的沙門,就此啟發道人說:「我看世人不如此龜,世人不知無常,放縱情識,生死無有其他起因,唯一是以意所造。」即說偈言:「藏六如龜,防意如城,慧與魔戰,勝則無患。」意思就是,要如烏龜一般收藏自己的六根識,防護自心要像守護城門一樣,以智慧和魔戰,勝利則能遠離過患。
現時環境極為濁惡,如果心不能安住在身體中,那就像烏龜伸出頭尾和四腳一樣,決定會被外境兇惡的水狗所吞吃,也就是自己的心會被六塵淹沒。
這個龜狗的比喻非常貼切。在網路面前失去自控能力的人,或者對遊戲機著迷的人,確實就像心識被網路、遊戲機咬住一樣,整個人的精神完全鑽入網路或遊戲裡面出不來,變成一種心識出竅的活死人。所以,身體當中一定要有心,在城市當中更要嚴密護持,否則自己的心被六塵水狗吃掉,還不知道。
(2)床榻恆時應有身:
為什麼身體應恆時安住在坐墊上呢?因為初學者制心能力很差,如果不在一個固定的靜處安住,身體常常在外面走,很容易就會散亂,收不回來。如果身體不能安住,六根隨之而不能收攝,淨念就無法相繼,無法以心深入思維、念誦、觀想、觀照,日常的修行會受到嚴重破壞。所以,初學者不管好自己的身體,最後就會失壞修行,以一種日夜向外散亂的狀態,根本無法趣入聞思修行,最多只是一個形象的修行人而已。
為什麼要恆時呢?因為只有堅持才能成功。人的相續成熟,不是三兩天的事情,需要一個長期漸次積累的過程。如果沒有恆心,不能持之以恆,一般人都是半途而廢,一事也無法圓滿,所以成功在於長久堅持。過去,古人在大事未明之前,到處參訪明眼善知識,唯一是為了參究生死大事。今天的人是到處旅遊,這個道場住幾天,那個道場住幾天,說到底和真實修行沒有關係,只是種個善根而已。
噶舉派祖師無等達波瓦曾經說:「作為瑜伽士,走破靴子,不如坐破墊子。」
古代,長慶禪師用功時坐破七個墊子,最後得到成就。
《十住毗婆沙論》上說:「常坐亦有十利:一、不貪身樂;二、不貪睡眠樂;三、不貪臥具樂;四、無臥中脅著席苦;五、不隨身欲;六、易得坐禪;七、易讀誦經;八、少睡眠;九、身輕易起;十、求坐臥具衣服心薄。」
(3)心中恆時應放鬆:
就是自己的心要恆時保持安詳,不能緊張,不能急躁。太緊張、太懈怠,都是墮入兩邊,不是中道。只有心裡放鬆,才能很好地念誦,很好地思維,很好地修法。心裡緊張,人很容易疲厭,心也累,身體也累,而且越是緊張,越難以相應。緊張是執著的表現,對於禪定和智慧來說,都是違品。但是也不能把「放鬆」理解成放逸、懈怠。放鬆是表示安住在不固執的調柔狀態,語默動靜都是安定寧靜的。
「恆時」就是二六時中都要保持這樣的心態。心調得樂,內心調整好了,作一切事、作一切修行,都會得到安樂。心不調柔,作任何事,都是痛苦,所以,巴楚仁波切教我們在一切時中內心都要安定。
急須忘掉有三種:急須忘掉生貪友,
急須忘掉生嗔敵,急須忘掉癡睡眠。
急須忘掉的有三種,就是急須忘掉引生貪心的朋友,急須忘掉引生嗔恨的怨敵,急須忘掉增長愚癡的睡眠。為什麼這三種必須要忘掉呢?因為如果耽著這三者,極易引發嚴重的貪嗔癡三毒,破壞自己的梵行,所以急須忘掉,不能老是放在心裡。在心裡放久了,就會使三毒加劇,最後會毀滅自己。「急須」是指後患嚴重,須要盡快的遣除。
(1)急須忘掉生貪友:
直接說,就是要忘掉以往的男女感情。以男眾來說,如果經常想念以往的女友,或者還保持交往,貪心一定會粗猛地生起,對出家人來說,容易還俗破戒。凡夫都是以婬欲而受生,婬欲的煩惱根深蒂固,極容易引生,又極難斷除。在沒有得自在之前,先要從外緣上防護,就是不能接觸引生貪欲的異性,不然欲得解脫,只是蒸沙煮飯而已。
(2)急須忘掉生嗔敵:
就是不能常常在心裡想怨敵的壞處。一切嗔心的來源,就是心中不清淨的觀想,如果常想怨敵不好的一面,常現不悅意的相,最終會暴發強大的嗔心。如果能不記前嫌,進一步,以慈悲心作意怨敵的悅意之相,常念他好,這樣就能把怨敵轉為朋友。怨敵和朋友,本無自性,都是以心假立可愛和不可愛而成立的,如果能夠思惟好的一面,一定能夠化怨敵為朋友。阿底峽尊者在《菩薩寶鬘論》上說:「遠離嗔心不悅意,處處恆具歡喜心。」遠離嗔心不悅意,對任何人,對任何事,都要保持一種歡喜心,這是很重要的竅訣。
以前有位修行人,他有一個怨敵,為了對治嗔心,每次修法都把怨敵觀在自己頭頂上,並且作意悅意之相,這樣和怨敵相見時,首先對他笑,怨敵最初反應不大,但是時間一久,怨敵的心也被他的微笑所轉動,結果怨敵也報以微笑,彼此的仇怨由此而化解。所以「忘掉生嗔敵」,就是要求我們在心裡不能有對立面,不能作意怨敵的不清淨相。這就是關要。
(3)急須忘掉癡睡眠:
全知米滂仁波切在《君主法規論》當中說:「放逸毀事因睡眠,倘若斷除此垢染,神清志明事圓滿。」導致放逸和毀壞大事的因緣,就是睡眠。如果能夠斷除睡眠的因緣,自己的心就會很清明,事業也會圓滿。睡眠過度是增上愚癡的因緣,貪睡是一種懈怠的相,貪睡之人不可能成辦事業,而且容易誤事。我們每天的睡眠要適量,要有規律,如果早起不貪睡眠,對一天的修行生活都會有很大幫助,古人也說「一天之計在於晨」,如果過度貪睡,就會損壞一天的作業,而且這種習氣一旦堅固,人就無法奮發精進。《禪波羅蜜》說:「若眠寐過多,非唯廢修聖法,亦復空喪工夫,令心暗晦,善根沉沒,當覺悟無常,調伏睡眠。」
恆需謹慎有三種:眾中出言當謹慎,
獨處行為當謹慎,平常觀心當謹慎。
恆時需要謹慎的地方有三種,在大眾當中出言應當謹慎,獨處時的行為應當謹慎,平常觀心應當謹慎。
(1)眾中出言當謹慎:
注意「眾」字,眾就是大眾,有很多不同種類人的聚會,就是眾。為什麼眾中出言應當謹慎?因為大眾當中說話不謹慎,容易造口業,容易帶來過患。為什麼容易造口業呢?因為大眾聚會,人的品類很多,比如有相貌醜陋的,有身體殘疾的,有不具信心、持有邪見的,有愛說是非、喜歡說離間語的,有智力不夠、很愚笨的,有觀察過失的,有行為虧欠的……在這種情況下,說話不注意,就可能觸及他人的痛處,或者讓人產生邪見,或者容易造成人和人之間的矛盾,或者以自己輕率的言語會讓人笑話等等。而且在大眾當中說話,因為對境大,容易造成影響,而且人多口雜,話語容易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傳播出去,這樣造的口業就會放大很多倍。有時候,當眾揭露他人的過失,會像刀子一樣刺傷人心,因為當眾這樣說,會使人無地自容,沒有臉面,這樣即使表面忍氣吞聲,實際在心裡已積下怨恨。
所以,一般有道德的人不會輕易出言,有智慧善觀時機因緣的人也不會輕易出言,謙下護持自心的人也不會輕易出言。何種人會輕易發言呢?一般心志浮躁的人會輕易發言,喜歡表現自己的人也會輕易發言,而且說話往往不經大腦思考,隨意而說,這都是愚者之相。《二規教言論》說:「語言若不穩重者,如同烏鴉眾人恨。」(語言不穩重的人,就像烏鴉一樣,大家都會討厭他。)
這個眾中出言,還包括流通自己的著作。寫成文字,在大眾當中傳播,這是正式當眾發表言論,可以說是最正式、最重大的眾中出言。如果不謹慎,就會造成很大過失。因為讀者不是十人一百人,而是成千上萬,著作不是短時留存,而是較長一段時間的留存,假如著作當中有錯誤,有染污,讀者也信以為真,就容易庸醫誤人,把錯誤的見解傳入他人相續中,而且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邪見流播面很廣,所造口業非常嚴重。
明代蓮池大師在《竹窗隨筆》當中教誡後人,學道人著述,宜在晚年,因為佛法著述與世間文章不同,上為闡明如來心法,下為開啟後學悟門,假如學問不通,見解未定,有錯解的地方,那就成了辜負佛陀、貽誤後學。
(2)獨處行為當謹慎:
「獨處」是和「眾中」相對的,為什麼獨處時行為要謹慎呢?因為在大眾前人心會有所約束,不敢放縱,但是一人獨處時,沒有人看見,就容易放縱自己,不願意守規矩,所以獨處時需要謹慎。怎麼謹慎呢?就是沒有人管束時,應當自覺防護根門。不清淨影視、VCD不能看,不清淨的音樂不能聽,會使性情轉移的活動不要去參與。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能想入非非,不能在容易動貪嗔的方面打妄想。這些是有關獨處行為應謹慎方面的教誡。
(3)平常觀心當謹慎:
為什麼觀心應當謹慎呢?因為人心最危險,不謹慎觀心,易生大患。《入行論》說:「若縱狂象心,受難無間獄,未馴大狂象,為患不及此。」如果放縱如狂象般的分別心,最後會讓我們墮入無間地獄當中受苦,未馴服的大狂象不可能這樣傷害我們,因為狂象只能損壞肉身,斷絕一世的壽命,不可能損壞我們的相續,讓我們在長劫當中受苦,所以,人心比狂象還要危險,禍從心起,苦由心生,一切禍患的根源就是自己的惡心,如果不謹慎觀心,自相續容易被嗔恚、邪見等大惡業摧毀。刹那之間就會造下謗師、捨法、對菩薩生嗔等嚴重的惡業,刹那之間就會造下地獄業因,刹那之間就會摧毀多劫的福善,刹那之間就會息滅解脫之燈,刹那之間就可能成為破戒者。所以,萬劫重罪一念可造,對於自心怎麼能不嚴密防護呢?
相反,如果能夠謹慎觀心,調伏自心,就可以遠離一切過患。《入行論》說:「若以正念索,緊拴心狂象,怖畏盡消除,福善悉獲至。」意思就是,以正念的繩索緊緊拴住心的狂象,一切怖畏都可以消除,一切福善都可以獲得。「虎獅大象熊,蛇及一切敵,有情地獄卒,惡神並羅刹,唯由繫此心,即攝彼一切,調伏此一心,一切皆馴服。」只要能夠攝住自心,一切境都可以攝伏,不論虎獅大象、怨敵獄卒,還是惡神羅刹,都可以調伏。
《高僧傳》中記載,以前有位禪師,想求和尚傳他祖師衣缽,和尚不答應,他心裡有抱怨。和尚去世二十年後,有一次,此禪師偶見對岸有女人洗腳,不覺動念,認為女人的腳很白嫩,忽見和尚現身,厲聲呵斥:「此念可傳祖師衣缽嗎?」禪師很慚愧,禮拜而懺悔。所以,在沒有見道之前,我們都沒有把握,因為相續中的煩惱種子絲毫也沒有斷除,遇境就會現起,所以乃至見道之間,都要謹慎護持自心,不要在這個期間以放逸而墮落。
恆需隱秘有三種:隱秘自己之功德,
隱秘他人之過失,隱秘未來之計畫。
恆時需要隱秘的地方有三種,就是需要隱秘自己的功德,需要隱秘別人的過失,需要隱秘未來的計畫。
(1)隱秘自己之功德:
損壞功德的方面有很多種,比如嗔心、邪見、顛倒迴向、宣傳自己的功德,都會損減功德。
隱藏自己的功德,才能逐漸積累。如果為求名聲,經常宣傳自己的功德,讓天下人都知道,這樣功德就會以曝光而消失。這個道理大家要明白。萬物的孕育都要隱藏,才能深厚,如果暴露,很快就會消亡。我們看看,胎兒都是深藏在母胎裡面,而且要經十月才能孕育成人;釀酒也是要密封,不能漏氣;一切草木的根都是隱藏在地下,而且紮根越深,生命力越旺盛;下至煮飯也要密閉才能熟。通過這些比喻,大家應當懂得,功德是要潛藏隱密,才能不斷增長積聚。所以,古人教我們積「陰德」,作了善事,要不留名,不居功,不自己宣傳,這樣才能與道相應。如同雁過長空,不留一點痕跡,我們作功德,不要在心裡耽著,作了好像沒事一樣,這樣才清淨。如果作了一點功德,天天都執著,天天都掛在嘴邊,見人都要宣傳一遍,這樣也不會有很大功德,因為功德都因你的口舌而漏盡了。
從修行產生的驗相、證相上來說,也不能隨便講,講了境界就容易消失。這是緣起上很微妙的地方。但是現代人和古人的作法完全相反,稍有功德,就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不需別人宣傳,自己首先就作廣告,而且有一點功德,宣傳起來可以放大十倍。這樣只是貪求名聲而已,最後一定會敗亡的。有些凡夫人公然自稱是某菩薩的化身、得了登地等等,這樣說上人法妄語,根本戒都會破掉。
(2)隱秘他人之過失:
我們看大地的器量非常大,能夠包容一切,在大地上放不淨糞,大地也能容;車馬在大地上行走,大地也能持。而水要是太清了,裡面反而養不了魚。這是表示有包容才能有福德。如果一個人對自己要求很嚴,對別人非常寬厚,那就是有福德的相。
每個人都有自尊心,有了過失,都不願意讓人知道,都不願意有惡名。假如不隱惡,讓惡名輾轉傳播,那就會使人無地自容。所以,古人說:「聞人人有過,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而聞,口不可得而言。」然而輕薄之人,往往愛聽他人過失,而且聽了之後,喜歡添枝加葉到處宣揚,這樣壞人名聲,一定會遭惡報。
在隱秘他人過失方面,過失小的應當隱,過失大的尤其應當隱;男子的過失應當隱,女人的過失尤其應當隱;一般人的過失應當隱,祖先的過失尤其應當隱;個人的過失應當隱,涉及到團體的方面,尤其應當隱;下劣者的過失應當隱,德高望重者的過失尤其應當隱。惡名越大,隱惡的功德就越大。不能隱的人,都是自己無福隱惡。
清朝有位王吉武,有一年秋試,他考取後,天晚從遠路返家,快到家時,遇一醉漢,抓住他問:「你是誰?」取刀就要殺。王吉武說:「我是王某,就是新科考取的人。」醉漢說:「我就是要殺死你。」說完瘋狂撲來。當時有鄰居跑來救護,王吉武才逃脫出來,但他回家後,這件事根本沒有和家人說。
第二天,醉漢醒來,憶起昨晚之事,心裡很害怕,認為吉武會上告他,就和幾個鄰居趕緊上門謝罪。但是吉武閉門不見,好像昨晚無事一樣。這些人不知其意,都疑惑而回。
王吉武的涵養很深,能夠寬容人,他受到醉漢攻擊,不但不和他計較,對家人也隻字不提,這是以善心隱人之惡的境界。
古代的大舜,隱惡揚善。大舜在河濱,見漁人爭搶深潭,老弱只能在淺灘急流中打漁,大舜見了心裡很悲哀,他也去打漁。見到爭的人,隱藏其過,口中不說;見有謙讓者,就讚揚效法他。一年後,漁人都以深水相讓。
所以,像聖王大舜這樣,能夠包容人,自己首先作出榜樣來,久而久之,有過失的人自己就會慚愧,不求無過而他的過失自然會減少。如果不能容人,強求他無過,反而他的過失會越來越多。這個隱惡揚善是作人很基本的修養,是賢善人格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菩薩寶鬘論》中說:「發露自己之過患,不覓他人之過失,隱藏自己之功德,宣揚他人之功德。」對自己,應當多講過失,隱藏功德;對待他人,應當多講功德,不宣揚過失。常見他人過失,就是諸惡之門;常見自己過失,就是諸善之門。所以六祖說:「常見自己過,與道即相當。」
印光大師也教導我們,要常見自己是凡夫,看一切人都是佛菩薩,靜坐常思己過,閒談不論人非。這樣作才會與道相應。否則,日日自讚毀他,菩薩戒也會破掉。《梵網經菩薩戒本》說:「菩薩應代一切眾生受加毀辱,惡事向自己,好事與他人,若自揚己德,隱他人好事,令他人受毀者,是菩薩波羅夷罪。」
(3)隱密未來之計畫:
《君主法規論》上說:「除非無利無害語,心中斟酌之大事,若於非時脫口出,眾人皆知事不成。」(除非是無利無害的語言,如果是心裡斟酌的大事,在非時脫口而出,人們都知道這樣事情是不會成功的。)漢地古書上也說:「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以上講了恆時需要隱秘的三個方面,就是自己的功德、他人的過失、未來的計畫都要保密。《薩迦格言》上講:「劣者隱瞞不密事,該密之事處處說,高士不隱非密事,寧死亦隱應密事。」下劣者不需要保密之事作保密,應密之事反而處處宣說;高尚者不會保密不需隱密之事,但是應密之事,即使砍頭也不會洩露。大家了知取捨之後,在日用之中,應當照此如理行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