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那個年代以及更早之前,先總統 蔣公是民族救星與自由燈塔,小學課本中也有許多關於偉人伴隨而來的種種異象,以資憑證偉人就是偉人,如假包換。 除了傳唱大街小巷的紀念歌,還有關於 蔣公是浙江省奉化溪口烏龜山烏龜精投胎轉世來拯救中國的神怪 (方 1994) ,以及 蔣公逝世時,風雨飄搖、雷電交加、那個人神共悲的夜晚。
當然,除此之外,大家印象仍舊深刻的還有國語課本中先總統 蔣公看小魚逆流而上的故事:
據說1984年次以後的小學生不會再讀到這篇先總統 蔣公小的時候的故事了,據說仍有一些1984年次以後的小學生還在受荼毒中,因為教師與學校還是可以選擇以部編本教科書作為教材。
許多人說這篇故事完全是為偉人造勢,許多人開始探討河中的小魚是什麼魚種。有人認為,會逆流而上的是鮭魚,因為鮭魚會從海洋溯游回到淡水河川之中以產卵。持反對意見的人認為,逆流回產卵地此時的鮭魚為成熟鮭魚,看起來絕對不會是小魚。還有人認為,會逆流而上的又是小魚的,應屬年幼的鰻魚,又稱鰻線。然而鰻魚在夜晚活動力才強,但是晚上的時候, 蔣公是陪伴在織布的王太夫人一旁讀書的。而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年代,一個小孩子也不應該晚上在野外逗留不回家觀察河裡的動物的。
基本上這些探討偉人故事中逆流而上小魚魚種的人,具有基本的生物學知識,然而卻在文字上踏錯了一步。這是撰寫這篇 蔣公小時後的作者本身生物學與語言能力的失焦,也是閱讀與解讀者對文字的迷惘。
在這篇文章中,本身並看不到「逆流」而上這樣的字眼,文章中所使用的是「小魚向上游…被水沖下來…小魚還是努力向上游。」小魚本身是否要逆流而上,突破文章中插圖裡的跌水段,像鯉躍龍門般地不怕難、克服眼前的挑戰,當屬讀者本身個人情感面的解讀。從文章中與插圖裡,可以客觀解釋的是,小魚在跌水段下逆著水流方向不斷地前前後後地游動著。
所以,小魚為什麼要向上游?因為牠們不怕難又有勇氣?Oh… yah… maybe… but for what? 因為牠們要回上游產卵或成長?因為牠們相信越過眼前這個障礙之後會蛻變為龍王?這些都是過度浪漫的幻想與生物學知識不夠的解釋,小魚向上游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牠們是:
飯來張口的懶惰動物。
魚類是以水中的浮游生物、營養質、小魚或水面的昆蟲為食物的,除了水面的昆蟲或人類丟的麵包屑得耗力跳躍追逐之外,對魚類來說最得來不費工夫的便是逆著流張著嘴,讓營養物質自己流進嘴巴裡。而在水流明顯之處,只要魚類可以長時間保持平衡,水流會帶來上游源源不絕的營養物質、流進魚兒的口中,魚兒不需費力費時到處尋找。
所以,小魚並不想游過眼前的障礙,因為越過之後前方失去流速流向分明穩定的環境,不再有方便的食物來源,小魚得繼續往前尋找下一個好地段。小魚因為是小魚,所以還沒辦法被鮭魚類產卵這個老祖宗交代的任務制約驅動 (但這不表示小魚不能夠是鮭魚)。小魚也不是鰻線,因為鰻線是鰻魚苗,渾身透明細長如線僅數公分長,而且在冬春之際的潮間帶洄游,不是有心捕捉且經驗老到的漁夫,是看不到鰻線的。
現在,套句金田一的口頭禪:一切的謎底都解開了!先總統 蔣公小的時候看小魚逆流而上故事背後的生物背景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