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任職美商公司的小弟常赴美國受訓，有一次他要攜媽同行前夕，我半夜夢見車禍往生的大哥對我說：「小鴨，我好羨慕媽和小弟去美國，我也好想去喔。」我驚醒，彷彿大哥就站在我身邊。

想起大哥生前對美國的憧憬，我和媽商量後，決定依大哥的意思，請媽帶他的遺照，從台灣出關、登機，至美國落地、下機、通關，都輕喚著大哥跟好，深怕他迷路了。

在媽抵美的第一個夜晚，我夢見大哥走在舊金山街道的人群中，陽光灑在他高大帥氣的身影上，臉上盡是燦爛的笑容。

令我驚訝的是，我清晨接到從美國打來的長途電話，媽在電話那一端，又高興又哭泣的訴說跟我夢到的完全一樣的夢境，只是，在媽的夢境中，大哥還向媽要了些美金，並說：「謝了，媽。」然後開心的揮揮手離去。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夢啊。

四年前，我赴美國，站在舊金山夢境中的場景，彷彿又看到大哥對著我微笑，那時我已分不清是「夢如人生」，抑或「人生如夢」了。

【2009/03/04 聯合報】@ http://ud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