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會問我一個問題:為什麼你不去幫助那些更需要幫助的人,例如,貧困山區的孩子。他們的意思是大概我應該把放生的錢用來替貧困山區的孩子交學費或改善他們的生活。他們認為我更應該做這件事。
我對此的回答是,相對於這些孩子來說,我覺得有另一個群體更需要幫助,貧困山區的孩子們,至少還有很多人在為他們奔走呼籲,有很多人在關注。而你很少看到有人為超市裡的那些冷凍蝦仁呼籲。
相對於貧困山區的孩子們,我相信那些無語的冷凍蝦仁,那些等待出售的螃蟹,那些在玻璃水箱裡游來游去等待著死亡的魚是更為弱勢的弱勢群體。所以在多數時候,我會更關注這些生命。這些生命隨時面臨屠殺,而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們,至少我可以確定他們暫時並無生命之憂。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有表達自己意圖的能力,他們可以通過語言讓你知道他希望如何如何,她希望讀書,不希望繼續現在的生活之類的。而那些冷凍蝦仁則沒有這種能力。從始至終,他們一直是沉默的大多數。
但這不表示他們對我們的做法沒有意見。當你把一條魚放進油鍋的時候,它會跳出來,這就是它對此的看法,不過多數人對此會略過。
你腳上的鞋子是用某種動物的皮膚製成,你喝的紫菜湯裡漂浮著無數蝦米的屍體,你吃的漢堡裡夾著雞的大腿肉。我認為這些眾生的命運遠比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們更為凄慘也更需要我們的關注。
但是很遺憾,你很少看到有人會關注這些。因此,我希望可以為它們做一點事,向人們傳遞這麼一個信息:我們每天都在傷害眾生,這樣非常不好。如果你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的話,我認為你不應該擁有這樣的生活,你可能需要調整一下自己的生活,不傷害眾生,這是佛教小乘的戒律精要,聽上去並不難辦到,事實上你要做到是非常困難的。有時候,你的一個眼神,甚至一個無意識的動作都會帶給其他人傷害。
我們首先要討論的是,那些針對動物們有組織,有預謀的傷害。其他的可以放到以後再談。不要認為你是一個對動物有愛心的人就不會傷害動物,事實上很多傷害在不知不覺中就發生了。我們這裡所說的傷害並不是指你去點燃一隻貓的尾巴那種傷害。
如果你使用某種護手霜,那麼你就是在支持殺死蛇類,因為某種品牌的護手霜裡面含有大量的蛇油,而取得蛇油只能通過殺死蛇來實現。所以,如果你使用這種產品,就等於默許了化妝品廠商的行為。你的生活裡很多東西都和動物有關。因此只是不吃素並不表示你就沒有傷害眾生。我認識一位素食主義者,不過她非常喜歡穿皮衣。我告訴她她最好不要穿這樣的衣服,這樣等於間接支持拔下羊的皮。她現在已經不再穿皮衣。
我記得我在很小的時候看過一本書,那本書裡講到中國是一個物產豐富的國家,我記得裡面提到了東北的一種鹿,那本書的作者告訴我那種鹿渾身上下都是寶,鹿茸可以做補藥,鹿肉可以做什麼,鹿皮可以做什麼之類的。
如果一個人指著那位作者說: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寶,他的耳朵可以涼拌,頭髮可以做掃帚,皮膚可以用來做燈罩,他的大腿肉最有嚼頭,不過最好用鹽醃一下。
我不知道那位作者是否會為這種讚譽而發抖。他忽略了鹿的感受,在這裡,鹿就是沉默的大多數。
我所要做的,就是告訴更多的人,那些冷凍蝦仁,那些魚,那些你曾經或正在傷害的眾生,和你一樣,有著敏感脆弱的神經,你不希望遇到的,他們也不希望遇到。
相對於其他事,這件事更為迫切,也更值得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