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你會看到一些關於放生的奇怪的建議,例如,有人認為我們應該以護生和素食來取代放生。
我並不認為這個建議具有可行性和必要性,這樣的建議就像是建議你用喝水取代吃飯,用小便取代大便,或者用洗屁股取代洗臉。
作為佛教徒,你無法用素食護生取代放生。因為這完全是兩個概念,兩件事。是作為佛教徒所必需要做的兩件事,你無法用其中一個取代另外一個。素食只是不殺,放生則是在不殺的基礎上救度,他們所起的作用完全不同,就像是洗臉和洗屁股起的作用不盡相同一樣。
一個人活著,必需要吃飯,要排泄,要刷牙洗臉,要談戀愛,這些東西組成你的人生。這些組成你人生的部件無法互相替代,你無法用刷牙取代排泄,也無法用談戀愛取代吃飯。
修行也是如此,他也是由很多環節和部件組成,每一個環節都有其必要性,素食與放生護生都是我們要做的,他們彼此之間不存在任何矛盾,就像你吃飯和排泄不存在矛盾一樣。你不能只作其中某一種,或試圖以其中某一種取代另一種。除非你可以用小便取代大便。
僅僅成為一名素食者只表示你沒有刻意去傷害動物而已,但是顯然佛教不認為只是做到不傷害就足夠了。大乘菩薩有給予眾生安樂的義務,不管這種安樂是暫時的還是究竟的。
如果一個人可以改變自己的飲食習慣,不再為了吃飯而殺死眾生,那麼他的行為是值得讚賞的,但是他做的還稍嫌不夠,如果另一個人可以在不殺的基礎上去幫助那些面臨被屠殺命運的眾生,幫助他們不被殺害。那麼他顯然比第一個更值得讚賞。就像一個人只是不欺負你,而另一個人除了不欺負你還幫助你,你會更喜歡哪一個?
僅僅是素食和護生並不能讓佛教徒滿足,這世界每天都有那麼多動物面臨屠殺,除非你可以讓所有的人都開始吃素,否則還是會有動物被屠殺。還是會有苦難,雖然我們無法消除所有的殺戮,但是作為佛教徒,你至少應該為此而盡力。
在我們這個時代,有很多奇談怪論,有些看似有道理,也能迷惑一些人,如果有人認可了那種說法,可能就有很多人不再去放生,取而代之的是素食(其實多數放生者本身就是素食者和護生者),這樣的結果就是無數的生命喪失了被拯救的機會。
事實上,如果要說取代,你的前提必須是放生的佛教徒都是不素食的,而且都不護生。但是據我的觀察,我身邊的放生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素食者,而且對動物們具有愛心,假如他們看見翅膀受傷的麻雀或流浪狗也決不會不聞不問。即使你不提倡,他們也已經在這麼做了。而且,他們做得要更多,除了不吃任何來自動物身體的肉,給受傷的麻雀包紮傷口,他們還會去放生,把那些隨時會被殺死的眾生從刀口救下。
如果他們接受了這樣的糟糕建議,那麼結果就是,他們可能會繼續吃素,繼續關心小動物,但是不去放生,很多眾生會因此失去被救的機會,我想這些本來可能獲救的生命不會因此感激那位建議者。所以我不覺得這是個值得推廣的好主意。這個建議只會讓你的善行減少。
你可以說這是魔羅的一個詭計,他知道他無法否定整個佛教,但他可以一點一點破壞,例如,先破壞放生。
有一回,一位放生者告訴我,她放的魚被人撈了三分之一,她為此而悲傷不已,我對她說,至少你救了其他三分之二的魚。你改變了三分之二的魚的命運。這就已經足夠了,你無法做到最完美。你只需要做到儘可能的完美。
2007年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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