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利美運動大師
的傳記略說
洛熱老師 講述
日期:2007年7月6、7日
蔣揚欽哲旺波
外 傳
蔣揚欽哲旺波(以下稱「尊者」)出生於東藏德格縣靠近宗薩寺的頂構家族,頂構是德格王一位大臣的家族。尊者出生於西元一八二○年(藏曆第十四個鐵龍年),父親名為仁謙汪嘉,母親名為索南措。這個家族的孩子若要出家就必須在宗薩寺出家,因此尊者九歲時進入宗薩寺。
可以確定過去生中是尊者慈悲化現者,在印度有蔣巴謝念(文殊友)、大班智達貝瑪拉密札(無垢友)、多傑直布巴(印度八十四位成就者之一)等;在西藏則有法王赤松德真、種敦巴、無比岡波巴、至尊札巴蔣稱(薩迦三祖)、大成就者湯東嘉波、遍智龍欽巴、持明吉美林巴等。許多化現隨尊者的憶念而顯示,這在尊者的本生故事中有所記載。
尊者在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親見到本尊及上師。他從小就非常聰明,懂得很多道理。小時候他就記起自己過去世曾經是貝瑪拉密札、赤松德真王、吉美林巴。他十二歲時由薩迦塔澤堪布蔣巴袞噶滇津認證為塔澤堪布蔣巴南卡企美的轉世,從此之後就被稱為塔澤祖古或是塔澤夏仲。
尊者雖然出生於大家族,是一位地位很高的轉世祖古,可是他不會表現出他是一個大家族之子,也不會表現出他是一個大仁波切的樣子,他總是以一般的出家眾自居。
尊者曾經兩次到衛藏地區,甚至到達不丹的賁塘。旅途當中他不騎馬,也沒帶很多侍者,只帶了一位。如果以直線的距離來計算,去的路程有兩千公里;但若是依走路的路線,因為繞道鄰近很多地方,所以單程大概有三千公里,回程又有三千公里,所以來回一趟就是六千公里。他總共去了兩次,所以就是一萬二千公里,全程都是徒步而行。他徒步走了一萬二千公里,主要在做些什麼呢?
有關尊者的早期,傳記裡寫到,其一生中依止了一百五十多位上師,聽聞各派教法而具備不分教派的顯密學理。他對一切宗義都極為善解,不僅聽聞了八大道統的法教,也做了很多本尊的修持。但到了尊者的後期,傳記裡說他依止了二百位上師。在蔣貢康楚仁波切所寫的尊者傳記裡面,也提及尊者一生當中依止了二百多位上師。總而言之,他在一生中依止了寧瑪、噶舉、薩迦、格魯各教派共二百多位的上師。他最主要是先依止這四大教派的上師,尤其是一些傳承即將要斷的一些法教的上師,再接受這些法教的灌頂和口傳。尊者在白天領受完教法,就在當晚點油燈把白天所受的法教用手寫下來,那時候是沒有電的。因為每天寫,所以行囊就越來越重,他背著這個行囊到處去依止上師求法。
尊者學習哪些學科呢?像是醫明、工巧明、因明、內明等等,他都加以學習。有關內明,也就是佛法,他顯教、密教都學習,他這一生中花了十三年在學習。尊者不只是向上師學習,還實際修持自己聽聞到的這些教法,他實際修持的時間長達十六年之久。尊者接受這些教法以及實際修持是他四十歲以前所做的事,四十出頭之後就足不出戶在所住的地方自己修持、著述,以及為他人灌頂、口傳或給予教授。
尊者依止各派的上師,接受各派的灌頂及口傳,他所接受的灌頂、口傳之教法,合起來大概有七百冊左右。不管是舊譯派還是新譯派教法,他修持的時候都是依其教法中所說的修持。他傳授各派教法時,也是依循各派的教法而灌頂、口傳或教授。蔣貢康楚所寫的有關尊者的傳記,其內容非常詳細,若要全部講,我們沒這個時間,所以無法講述全部經過。
尊者經過長時間的學習和修持,大家都能看到他眾多的成就徵兆。尊者所尋獲的一個伏藏教法是跟修持上師有關的四個法,其中一個是《湖生寧體》。他密修《湖生寧體》時,鈴杵在空中不會掉下來,這就是一個徵兆。尊者所呈現出的成就徵兆非常多,在此不一一講述。
他親見到很多本尊,也得到許多本尊的授記,不過對於這些事情他都保密不跟別人說,只告訴蔣貢康楚和迭千秋久林巴少數幾位。這些事情在尊者的傳記裡可以看到,現在先暫時不提,後面講到尊者擁有七種不同的傳承法教時,我會提幾則讓各位知道。以上所講的是很簡要的尊者的外傳。
尊者有哪些弟子呢?第十四世、十五世大寶法王和第十世、十一世泰錫杜仁波切,這些大上師都是他在噶舉巴的弟子。至於寧瑪巴,其主要的七大寺廟──多傑札、敏珠林、巴哩、雪謙、卓千、噶陀、白玉──這些主要寺廟的大上師們也都是他的弟子。他在薩迦巴的弟子包括當時的赤千札西仁千等主要寺廟的住持和大師們,如哦巴、擦巴等的大上師們也都是他的弟子。在格魯巴,東袞赤巴、札雅蔣袞、甘丹赤巴都是他的弟子,還有里塘蔣袞、里塘堪千蔣巴彭措、大諾門汗等。以上所說這些都是他的弟子。他另外還有特別的親教弟子,如蔣貢康楚、羅迭旺波、大掘藏師秋久林巴、局米滂、安宗竹巴、多竹滇尼、噶敦昻旺雷巴、札雅董甘赤巴、噶陀錫杜仁波切等。這些在蔣貢康楚所寫的蔣揚欽哲旺波外傳中皆有記載。
內傳:七不共傳承教法
講到尊者內傳的部份,就是有關他自己所擁有的七種不共傳承的教法。
第一種是先前提過的,他曾兩次到前藏、衛藏及康區去尋訪上師,求取八大教派道統的教法傳承,這些教法是從釋迦牟尼佛以來一代一代傳到尊者的身上;這是第一種傳承。過去在佛陀時代,並沒有所謂的八大教派道統的說法,後來這些教法從印度翻譯到西藏時,由於翻譯時間的先後以及教授口訣的不同,就分成了八派。八派就是寧瑪巴、噶當巴、覺囊巴、噶舉巴、香巴噶舉、希解巴、敦扣巴、念竹巴,這八派的教法都傳到了尊者身上。這是第一種傳承,稱為教傳遠傳承。不僅是教傳遠傳承法教傳到尊者的身上,而且這些教傳的近傳承法教也傳到尊者身上。
這些傳承是如何傳至尊者身上呢?讓我舉一些例子。尊者十六歲時,在藏曆初十的一大早,他看到一個淨相:他來到蓮師的淨土──蓮花光。他在蓮花光淨土看到一塊大岩石,岩石裡面白雲密布,密布的白雲中央是蓮師,蓮師的周圍有很多空行母圍繞。蓮師為尊者灌頂授記:「將來會有七種傳承的法教傳到你身上。」此時,蓮師眼睛看著上方,對尊者說了以下四句話:「不執著所取的境,不雜染能取的分別念〈也就是沒有能所的分別〉,明空赤裸地住於本源,保持在住於本源的不造作狀態中;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諸佛都是依此而成佛。」蓮師說完這些話之後,連同其周圍的眷屬整個融入尊者身上,這時蓮師的心和尊者的心合而為一,沒有任何差別。尊者在當時有這種覺受證量現起,他證得本淨的實相,而且所證得的境界非常穩固。這就是尊者得到蓮師授記,說他未來將會得到七種不同傳承法教的預言。還有很多的授記今天暫且不談,以上這個就作為代表。
另一個事蹟是當尊者十五歲時,他在淨相中見到自己到達印度的金剛座,也就是釋迦牟尼佛成道的地方。他在金剛座看到九層宮殿,就從最底層往上爬到第八層,到第八層時他看到了文殊友,文殊友呈現的是班智達的樣子,其(文殊友)周圍有許多經書堆疊在一起。這時尊者非常恭敬地向文殊友祈請,因為非常恭敬地祈請,所以文殊友左手拿起一冊《般若八千頌》,當他把這本《般若八千頌》放在尊者頭頂上時,尊者得到了因乘般若波羅蜜乘的所有一切教法和口傳。文殊友的右手也拿起一本經書《大圓滿金剛薩埵心之境》,當文殊友將這本經書放在尊者頭頂時,尊者獲得了密咒金剛乘總的,特別是大圓滿的心部、界部、口訣部所有一切的文字跟涵義的灌頂。之後文殊友也為尊者作了一些授記,可是到底做了哪些授記,傳記裡並沒有記載。當授記完畢,文殊友化光融入到尊者身上,此時尊者入到無分別的禪定。尊者從無分別禪定中出來後就往下走,當他走出大門時,看到燃燒的火,他不由自主地走進火中。他的身體在火中被燃燒著,粗的身蘊在火中燃燒後現出光蘊身,他心中現出一念,剎時他了知自己是貝瑪拉密札。
西藏宗薩寺的一些年紀較大的喇嘛間談說著,尊者行走的時候並沒有影子;不過尊者的傳記裡並沒有如此記載。我們在太陽底下會有影子,可是尊者沒有影子。他的一位侍者娘喇洛哩桑波曾說,如果他要從屋子裡到屋子外頭,不需要經過門就可以到外面去了。這是他的侍者說的,究竟如何就不知道了。像這類的事蹟有很多,我們只能簡單地舉幾則來講。
接下來要講的是尊者所領受到的法教。他在宿巴亞謝(宿氏父子)上師跟前領受《大幻化網》這個法教;在索耶謝汪秋上師跟前接受了《獨巴鐸(集經)》,這是密續的典籍;在蓮師佛父、佛母跟前接受、聆聽了《空行寧體》的所有法教;在龍欽巴跟前領受了《龍欽寧體》的一切法教;在種敦巴的跟前接受了噶當巴的一切法教;在卓密譯師等薩迦派的上師跟前接受了《喜金剛》、《道果》的法教;在薩迦初祖薩千貢噶寧波的跟前接受《普巴》和《道果》的法教;在馬爾巴譯師及墨卻固多傑跟前,接受到馬爾巴譯師所翻譯傳下來的《喜金剛》和噶舉巴的所有法教;在克珠千波南嘉的跟前也領受了香巴噶舉的法教;在竹千當巴桑傑跟前接受到希解巴的所有法教;在瑪姬瑙準的跟前領受施身法的法教;在法王日滇跟前獲得《時輪金剛》的法教;在讓炯多傑和竹千烏堅巴跟前獲得念竹巴的法教。剛剛所講的在什麼時候、什麼樣的情況下接受哪一派的教法,在尊者的傳記裡都有詳細記載,這裡僅是很簡略地提到。
以上就是八大道統近傳承法教傳到了尊者的情形,也就是七種傳承中的第一種傳承「教傳法教」是如何傳至尊者的情形。
還有其他六種傳承的法教,這六種傳承的法教都是尊者所尋獲的伏藏教法。第二種傳承的教法是從地底下所尋獲出來的伏藏教法,稱為「地伏藏」。所謂的「地伏藏」就是蓮師和依喜措嘉佛母當時所埋在地下、岩石中、或湖泊裡的伏藏教法。當蓮師和依喜措嘉佛母還在西藏的時候,就曾對一些弟子們說:「我的某一個法,你們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候將其尋獲出來。」他們為這些弟子們灌頂、口傳這些未來弟子們所要尋獲的教法。
尊者小時候曾在他家鄉的一個岩石中,尋獲了《札松碟謝堆巴》的伏藏教法。當尊者去桑耶的時候,一個空行母給了他一根神的手指,他將指頭打開時,發現裡面有很多教法,其中有一個是《觀音心性》修習的教法。尊者所尋獲出的「地伏藏」非常多,我們沒有辦法在這邊一一地講完。「地伏藏」除了教法之外還有佛像,尊者在噶莫達倉(蓮師勝地,鄰近西藏宗薩寺)也尋獲了一尊忿怒蓮師的像,這尊像非常好,我們到現在還可看得到。
有一年的藏曆十月十一日,尊者和秋久林巴來到興給雍措湖。因為正值冬季,整個湖面都結冰,他們在這個冰上打了一個洞,然後從洞中尋獲出教法、佛像以及黃金。他們是在眾人觀看之下,從湖中取出這些教法、佛像和黃金,當時所尋獲的黃金由尊者、秋久林巴、蔣貢康楚羅卓他耶、以及德格王平分。那時恰巧在宗薩寺有一個佛殿要畫佛像,尊者所分得的黃金就全部用在這大殿的佛像上,這些黃金剛剛好夠用。從前並沒有照相機,但在宗薩寺有一些圖片,記載著尊者在興給雍措湖和噶莫達倉是如何尋獲這些伏藏法教、佛像。裡面記載得很詳細,上午的情況如何,到了下午情況又是如何。尊者所尋獲的「地伏藏」教法及佛像等的情形,要講的話一天也講不完,所以在此僅舉前面這兩個例子。
第三種傳承的法教稱作「伏伏藏」(或稱再伏藏)。「伏伏藏」是什麼意思?就是過去蓮師把這個教法埋藏起來,待日後有掘藏師把當年蓮師所埋藏的教法尋獲出來,利益當時的許多眾生;之後這個掘藏師又把這個教法埋藏起來,等到適當時機由尊者再次把它取獲出來。現在各位所修的《札松基助〈三根本〉》就是「伏伏藏」的教法,這個三根本教法九百年前由掘藏師桑傑喇嘛所尋獲出來,在利益了當時的眾生之後,又再次把它埋藏起來。其他有些情況是空行母直接把經典交給尊者;有些是空行母在尊者面前展示空行文字,就好像是看電影,尊者看了之後,馬上把他所看到的空行文字、把看到的教法寫下來。「伏伏藏」的法也是非常多,我們在此不一一講述。
接下來第四種是「意伏藏」的法教。「意伏藏」的法教是怎麼來的?就是當年蓮師和佛母依喜措嘉把一些法教埋藏在赤松德真王的心中,到尊者這一世時就在尊者心中湧現出來,這就是所謂的「意伏藏」法教。我來講一個「意伏藏」的故事。尊者二十九歲時,來到桑耶寺的蓮師湖生金剛像。他在蓮師跟前祈請,然後親見到蓮師湖生金剛,蓮師就傳給他《湖生寧體》的教法。尊者也尋獲出許多「意伏藏」的教法。
第五種傳承是「隨念傳承」法教。怎麼說呢?尊者在過去世接受了什麼教法、修持了什麼教法,現在想起來就把它寫下來;這是屬於「隨念傳承」的法教。當尊者到衛藏的璋維這個地方時,他想起自己過去世曾是傑尊千波的弟子,一個名叫巴吉洛椎瑪的女子。他憶起當時的種種情形,因此就尋獲出《傑尊寧體》的教法。傑尊千波一百二十五歲時在璋維成就虹光身,傑尊千波就是傑尊興給汪秋。
接下來是第六種傳承:「淨相傳承」。所謂的「淨相」,就是當尊者眼前所有不清淨的相全都消融掉,然後顯現出本尊、或上師、或淨土的清淨之相。我舉一個「淨相」的例子。尊者十五歲時,在長壽法閉關期間的初十早上,他一大早在淨相中見到企美明達拿哇和謙佑旃雜利。尊者看到謙佑旃雜利的時候,長壽佛為他灌頂、教授,然後他把所得到的教法寫下來,於是就有了長壽佛母及長壽佛修持的教法。有關「淨相」法教傳承的例子,還有一個就是尊者在淨相中得到的《龍欽寧體》的拉助聽列嘉千的上師相應法。
第七種是「耳傳承」法教。尊者見到許多本尊、上師,當他們傳授法教給尊者時說到,這個法只能夠口耳相傳,不能同時對很多弟子傳授,上師只能夠對一個弟子傳授;這樣的法教稱為「耳傳承」的法教。「耳傳承」的法教包括八大法行的教法,還有《涅諦普巴》、《興皆圖諦》等的教法,這些都屬於「耳傳承」法教。
教法的集結
第一種「教傳教法」是如何集結在一起?是由尊者與蔣貢康楚仁波切兩人將教傳教法集結在一起,成為現在的《當昂傑》(藏語音譯),或稱作《教誡藏》。《教誡藏》總共有十本,裡面集結了八派道統的教法,這也是蔣貢康楚五部大藏裡的其中一部。為什麼《教誡藏》是尊者七種傳承教法中第一種「教傳傳承」的教法呢?因為尊者曾經到衛藏康這些地區尋師,接受法教。他接受完這些法教和口傳之後就寫下計畫,也就是把這些法教要如何編撰寫下來。他寫完這個計畫之後,就把所接受到的教法、灌頂、傳承都一一傳給蔣貢康楚,所以後來就由他們兩位一起合作完成這部《教誡藏》。
還有另一個屬於第一種教傳的傳承法教是《續部總集》,這是由尊者和洛迭旺波兩位集結出來的。《續部總集》共有三十二本,裡面所含各教法的灌頂及口傳,尊者在接受之後都傳給洛迭旺波,並寫下《續部總集》該如何編撰的計畫,然後交給洛迭旺波去完成。《續部總集》的目錄當中說明其集結者包括尊者、洛迭旺波以及塔澤南卡企美三位;其中最主要的是洛迭旺波,他是尊者的弟子。《續部總集》的內容就是八派的法教,共有三百個左右的壇城,其包含每一個壇城的製作方法、灌頂的方式、以及如何修持儀軌。這是《續部總集》的內容。
此外,《修法總集(成就法總集)》有十四本之多,這套《修法總集》最主要是由尊者完成,當然蔣貢康楚和洛迭旺波兩人也有幫忙。《修法總集》主要內容包含八百多尊本尊的修持方法以及隨許灌頂。另外還有《道果教學釋》,大概有二十多冊,由尊者和洛迭旺波合力完成。
他們在當時可以說是一個團隊,主要掛名的是蔣揚欽哲旺波、蔣貢康楚、洛迭旺波,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工作人員。這個團隊裡面最主要的是尊者和蔣貢康楚兩人,他們是不分教派的主要兩位上師。何以如此說呢?因為他們兩位是將各派的教法全部集結成冊的先驅,被稱為不分教派的上師其原因在此。上面所講的是第一種教傳教法集結的情形。
其他六種傳承都是伏藏教法。一九八七年我到尼泊爾時,請頂果欽哲仁波切把伏藏教法的目錄寫下來,然後我們就可以依此收集,到目前為止總共收集到十五本。我們已經印了兩次。當然還有尚未收集到的,現在這個工作由堪仁波切(堪布貢噶旺秋)負責,將來會有二十本之多,我們會把它完成。欽哲仁波切(第三世)有一次回到西藏,把這十五本伏藏教法的灌頂在一個月內傳完。這就是尊者的七種不共傳承法教的情形。
其他事蹟
除此之外,尊者還有一些較小的事蹟。在其一生當中,他塑了大約兩千尊的銅製佛像,在這些銅製佛像上塗金。他一生中刻了四十本經函的木刻版,請人手抄或印製的典籍也有二千冊之多,現在都存放在宗薩圖書館。他一生中總共蓋了一百座塔,包括德格寺的一座大塔,並且建了十三間寺廟。
以上這些就尊者而言是比較小的事蹟,可是對我們來說卻並不是小事而是大事。做這些事情的經費並不是尊者募集來的,而是別人供養他的。他沒有把人家供養的錢隨意花掉,反而全部用來從事這些事。他也用這些錢作為寺廟中修持大法會的經費,還把一部分的錢供養給其他寺廟。
尊者在世七十三年,於一八九二年圓寂。他的傳記裡面記載,他圓寂時融入五臺山的班千貝瑪拉密札心間,而且將來在西藏會有五位轉世出現,利益各派的教法。這五位轉世包括宗薩寺的蔣揚欽哲確吉羅卓、八蚌欽哲、卓千欽哲,還有薩迦貢瑪以及頂果欽哲仁波切,他們對西藏的教法都有極大的貢獻。
問與答
問:根據敦珠仁波切的《西藏佛教史》,關於「隨念傳承」《傑尊寧體》的部分,尊者憶念起自己是傑尊興給汪秋,這跟洛熱老師所講的好像有出入?
答:應該是主眷為同一個,也就是說,傑尊千波和康卓瑪巴吉洛椎瑪他們的體性是同一個。剛剛所說的傑尊千波的女弟子康卓瑪巴吉洛椎瑪,曾經是蔣揚欽哲旺波某一世的轉世,另有一位掘藏師的太太多傑措也是蔣揚欽哲旺波過去的一世;他的傳記裡面記載他過去曾經有兩世為女身。除了這兩個之外,他也有可能在其他世化現為女身。
問:請問總共有幾種的蔣揚欽哲旺波傳記?
答:關於尊者的傳記有很多版本,由蔣貢康楚所寫的《蔣揚欽哲旺波傳記》可以說是最詳盡的。《大寶伏藏》有一百位掘藏師的傳記,裡面也有一個很簡短的蔣揚欽哲旺波的傳記。另外多珠滇貝寧瑪也寫過一個短篇的蔣揚欽哲旺波傳記,還有雪謙嘉察也寫過;再來就是堪布貢噶旺秋寫了一篇有關蔣揚欽哲旺波過去世的情形,這也是極為簡短的。蔣揚欽哲旺波自己也寫了一個短短的自傳,其他有關蔣揚欽哲旺波的傳記就都是以此為依據。跟蔣揚欽哲旺波傳記有關的其他上師的傳記,包括蔣貢康楚、秋久林巴、昂旺雷巴、洛迭旺波這些上師的傳記。另外,《續部總集》、《修法總集》、《大寶伏藏》、《教誡藏》,它們的目錄中也都提到蔣揚欽哲旺波,其中有關傳承上師的名字,都提到跟蔣揚欽哲旺波有關的部份。我自己也寫蔣揚欽哲旺波和確吉羅卓的傳記,曾經在西藏民族出版社以及印度出版過。
問:剛剛提到有一位欽哲仁波切的轉世在薩迦,請問是哪一位?
答:就是彭措,他是在美國的薩迦法王達欽仁波切的父親。
問:蔣揚欽哲旺波跟隨的上師有二百多位,其根本上師是哪幾位?
答:他的根本上師在薩迦巴是蔣巴貢噶滇津(哦巴的塔澤堪布),還有薩迦的札西汪秋也是。在寧瑪巴是敏珠林赤沁貝瑪南嘉,多珠吉美沁雷偉瑟,還有一位寧瑪的上師吉美佳威紐固。他在噶舉巴裡面最主要的上師就是蔣貢康楚。在格魯巴有里塘堪千蔣巴彭措,這是他在格魯巴裡面的根本上師。這些都是他的上師也是他的弟子。還有在敏珠林的沁雷秋準也是他的上師,這是一位女上師。
以上這些是他二百多位上師中主要的上師。在這些裡頭最主要的有四位,一位是蔣貢康楚羅卓他耶,一位是吉美佳威紐固,一位是多珠吉美沁雷偉瑟,另外一位是哦巴塔澤蔣巴貢噶滇津。除了蔣貢康楚之外,其他三位是我自己認定的,蔣揚欽哲旺波的傳記中並沒有如此記載。
蔣貢康楚羅卓他耶
蔣貢康楚羅卓他耶是佛陀在經典中授記的一位上師,是釋迦牟尼佛時代的阿難尊者,也是西藏大譯師貝若嘉那的化身,其本生故事非常的多。
蔣貢康楚羅卓他耶(以下稱尊者)於西元一八一三年出生在德格縣冉架,他從小就跟一般孩子不同。他在雪謙大班智達久美突竇南嘉跟前聽聞教法,範圍從一般共通的五明學科到不共的大圓滿教法。他不僅聽聞,聽聞之後還加以思惟,把不知道的或有疑惑的部分一一加以遣除,了解得非常通透。
尊者在泰錫度貝瑪寧傑旺波跟前接受別解脫戒、菩薩戒、密乘戒等三種戒律,他顯示出證得諸法實相,他的內心生起俱生智慧。此外,尊者在許多佛子、菩薩、上師跟前多次接受了願行菩提心的戒律,是一位重要的、優秀的菩薩。他也在以蔣揚欽哲旺波為主的許多位具德上師跟前,接受四密續或是六密續的教法〈新譯教派講的是四續:事部、行部、瑜伽部、無上瑜伽部;舊譯教派講六續:事部、行部、瑜伽部、瑪哈瑜伽、阿努瑜伽、阿底瑜伽〉。他在這些具德上師跟前聽聞四續或六續的灌頂、教授及口傳,不僅只是聽聞,聽聞之後所要持守的誓言他也完全持守,絕不逾越。而且在聽聞之後,他依次修持生起次第、圓滿次第,並實際修持大圓滿,成為一位具三戒的金剛持上師。因此,尊者成為許多金剛持上師頂禮的對象,也成為許多金剛持上師的上師。
尊者也修學一般的五大明和五小明的學科,並且學得很究竟。在不共的內明,也就是佛學方面,他學習了包括中觀以及般若、律儀、俱舍、慈氏五部等法相乘為主的所有經典及論典。還有極不共的教傳、伏藏的教法,不論是新譯教派或舊譯教派,所有一切密續教法連同註疏,他都學習,而且學到不用依賴他人就能完全了解的程度。尊者的智慧如同虛空一般廣大,他成為遍知的大班智達,名符其實的大班智達。
為了找尋顯教、密教一切大大小小的教法,尊者歷盡了千辛萬苦,雖然如此,他並不在意所遭遇到的艱辛困苦。他總共依止了四十多位非常殊勝的上師,在依止這些上師時,他都是盡最大的力量來服侍上師,讓上師歡喜。他幾乎得到西藏所有灌頂法教和教授的法教,並且是這些法教的持有者。他在尋訪上師、求取法教之後,自己更是加以實際的修持。
之後尊者總共編撰了五部大藏。一部是有如遍智道及解脫台階的共通之法──《所知藏》,這部《所知藏》連同本頌和註解共有三本。《所知藏》裡面有五大明、五小明的來源和歷史,每一明的內容都在《所知藏》裡講述得非常清楚。另外是有如產生珍寶的大海一般的《廣大教言藏》和《大寶伏藏》,這是五部大藏中的兩部。《廣大教言藏》有十本,裡面包含四本噶舉的《密咒藏》,主要收集了噶舉派平常所要修持的壇城;這是尊者所編的第二部藏。第三部是甚深的《大寶伏藏》,收集了百位掘藏師主要的伏藏法教,有修持的儀軌和灌頂的儀軌,大概收集了八百多種法。最初尊者收集到的有六十本,後來由大寶法王喀恰多傑再增添上去,目前總共大概有七十本。第四部藏是好比船一般的修持──《教誡藏》,這就是曾提到的蔣揚欽哲旺波所集結八派道統的法教。第五部則是有如能夠去除自他貧困的珍寶──《不共秘密藏》,此為尊者自己所尋獲的甚深伏藏法教,大概有一本多一點,大部分都收集在《大寶伏藏》裡面。目前尊者自身所擁有的甚深伏藏法教並沒有另外印成一部《不共秘密藏》,不過目錄已經做出來,《大寶伏藏》裡沒有收集到的大概只有一、兩個法而已。
另有一種說法是尊者所編撰的五部藏並沒有包括《不共秘密藏》,而是剛才所說的《廣大教言藏》中所包含的噶舉《密咒藏》另外成立一藏,再加上《所知藏》、《教誡藏》和《大寶伏藏》,合起來就是五部。這五部藏合起來大概有一百本之多,這是尊者的不共事業之一。如同之前提到的,這是蔣揚欽哲旺波和蔣貢康楚兩人一起合作的事業。
尊者編撰五部大藏並不是為了謀求一個大喇嘛的地位,或者謀求個好名聲,也不是為了跟別人競爭,也不是為了要受人尊敬或要別人供養他。他不是為了這些因素而做這些事,他主要是為了整個教法,為了整個眾生的利樂。他是不分教派的佛教大上師,重要性如同佛教的眼睛和生命。
現在談談尊者平日修持的情形。尊者在八蚌寺的關房裡閉了三年三個月的關,期間他依照噶當及恰嘉(大手印)這兩派修持的方法混合著修持。他還修了上樂金剛、喜金剛、密集金剛、金剛亥母、紅觀音、時輪金剛等密續的法教,他如法地修持念誦。另外在圓滿次第上,他修持了甚深的那洛六法、寧古六法,他的修持已經達到極為穩固的程度。在舊譯教派方面,他修持八大法行、意集、普巴、清淨意等。總而言之,不論是教傳或伏藏的教法,不論是新譯教派或舊譯教派的本尊,他都加以念誦修持。除此之外,賈村寧波掘藏師所尋獲的三寶總集的教法,尊者也是從前行到正行修持了三年。他還依寧體教法的修持,現證「且確」本淨的密意,也到達任運四相的智慧遍盡之地。他是現象、外境與心完全合為一味,他的心跟境合為一味的徵兆很清楚地顯現在外,他擁有神通預知能力。
尊者經常親見到三根本的上師、本尊、空行,並且還得到祂們的授記,如果去看尊者的日記,上面都有所記載,這真是非常稀有的。護法們也護持尊者、幫助尊者,讓他的事業可以沒有障礙地成辦,特別是在集結甚深的五部藏。在甚深的法教上,尊者大部分都親見到上師或本尊的講授,也得到上師或本尊的允許。尊者一生當中都在教授經論,不然就是著述或實際在修持,一生當中從來沒有浪費一個小時。我們若是閱讀尊者的傳記,就會感覺他好像一輩子都在修持;若是閱讀尊者的論著,則感覺這個人一輩子都一直在著論;然後看看尊者的灌頂口傳,就好像這個人一輩子都在給灌頂、口傳。
尊者的弟子非常多,寧瑪、薩迦、噶舉、格魯各派都有。主要弟子有第十四世、第十五世的大寶法王,第十世、第十一世的泰錫杜,以及巴滇竹巴蔣袞仁波切。當時的聶隆巴喔前後兩世的上師也都是尊者的弟子,還有達隆噶舉轉世的上師們也是他的學生。此外,薩迦巴、哦巴很多的上師也是蔣貢康楚的弟子。至於寧瑪巴,雪謙、卓千、噶陀各支系很多的上師也是尊者的弟子。特別是在衛、藏、康區,包括蔣揚欽哲旺波和薩迦、格魯、噶舉的大上師,以及格西、國王、大臣們,大部分都接受過尊者的灌頂及口傳。尊者不疲不倦地、整年整月地、不分晝夜地為他人灌頂、口傳跟教授。
尊者在一個名為遠滇圖吉內秋旃雜仁千札的聖地蓋了個關房,他讓一些修行者在此閉關。他並且在此地蓋了佛殿,在佛殿裡塑了佛像。現在這個關房還在,屬於八蚌寺,主要修的是貝瑪寧體和寧古六法。尊者也在另一個聖地,宗謝耶謝堆巴,新蓋一間寺廟,這個寺廟主要修的是寧古六法及香巴噶舉的法教。
尊者在各處要求僧眾舉辦大法會,經費由他提供,所修持的大法會約略有一百五十個之多。在旃雜仁千札、宗謝耶謝堆巴這些地方,他塑了很多佛像,也印了很多經書,並且蓋塔。尊者一生當中做了極多有關佛教的利生事業──編撰五部藏、灌頂、口傳、教授、蓋關房、塑佛像,以及印經書等,無法一一在此說完。尊者於西元一八九九年圓寂,高壽是八十七歲。
因為尊者一生當中所做的這些利生事業、佛教事業非常廣大,所以他跟蔣揚欽哲旺波並稱為兩位大上師,在西藏是相當有名的。他們兩位在西藏創立了不分教派的傳承。尊者的學生札西確培說,在西藏,從堪布、班智達一直到不識字的牧羊者,都知道他們兩位。
蔣揚欽哲確吉羅卓
蔣揚欽哲確吉羅卓於一八九三年出生在桑焉。當時噶陀錫杜請求蔣貢康楚認證蔣揚欽哲旺波的轉世,蔣貢康楚就認證確吉羅卓為蔣揚欽哲旺波的事業化身。蔣貢康楚跟噶陀錫杜說:「把這位蔣揚欽哲旺波的事業轉世送到噶陀寺去,但是不要為他舉行坐床,也不要給他任何的職務、責任,你只要在這個寺廟裡照顧他就好。」另外在宗薩寺的請求下,蔣貢康楚和大寶法王卡恰多傑也認證了蔣揚欽哲旺波身的轉世,並且安排住在宗薩寺,不過這位轉世在十五歲時就圓寂了。宗薩寺內部就討論到:「噶陀寺的蔣揚欽哲旺波轉世非常好,我們去請求噶陀錫杜仁波切將事業轉世給宗薩寺吧!」然後宗薩寺的僧眾就去請求噶陀錫杜仁波切,獲得噶陀錫杜的允許之後,他們把噶陀寺蔣揚欽哲旺波的事業轉世帶到了宗薩寺。後來確吉羅卓到了宗薩寺,就在宗薩寺舉行坐床典禮。
確吉羅卓(以下稱尊者)就和他的前世一樣是不分教派的,他總共依止了八十多位上師,聽聞、思惟了大概有二十年的時間。他學習一切經部、續部、五大明、五小明的學問,並且對這些學問都非常通達。尊者從小就非常聰明,六歲時候學藏文字母,兩年之後就可以在噶陀錫杜面前背出十本經書的內容。像尊者如此聰明之人,學習了二十年,你可以想見到他了解的東西有多少。不論是新譯或舊譯教派的本尊,他總共修持了一百八十尊的本尊法教。我原以為這個資料有錯誤,心裡想「這會不會太多了?」於是我就去閱讀比較詳細的傳記,並且查證數字、用念珠計算,結果是完全無誤。原來尊者總共是修四十三個新譯教派的本尊,修舊譯教派教法九十四個本尊,合起來有一百三十七個本尊的法,這個數字跟一百八十還有一些差距。我再次去查看傳記時,發現有些本尊他修了兩次,有些本尊修了三次,合起來正好是一百八十沒有錯。
尊者閉關修持的時間大概長達十六年,其內在極深的煖的徵兆,也就是覺受證量,到達了非常高的層次。因為這個緣故,尊者得到八大道統法教的本尊的慈悲攝受,也就是他在淨相當中得到這些本尊的法教。尊者在淨相中看到的本尊,都記載在紙上。過去在西藏,修行者都是用一張很大的紙,在上面記下他們於淨相中見到的本尊,通常會把紙捲起來。尊者在紙張上記載他於淨相中見到了什麼樣的本尊,後來由貝雅祖古仁波切以及堪布貢噶旺秋兩位上師將其集結成為一本書。
我現在來講一、二則尊者秘密傳記當中的故事。某個初十清晨的時候,當尊在修喜金剛法教時,出現一個這樣覺受的淨相。尊者在前面的虛空中,看見至尊札巴蔣稱,穿著白色的衣服,顯現出年紀很大的樣貌。札巴蔣稱的右手拿著金剛杵,放在心間,左手拿什麼並不確定,但尊者非常清楚地看到札巴蔣稱的相貌。尊者好像看到真實的札巴蔣稱,於是他伸出雙手,要去抓這個札巴蔣稱。可是當尊者伸手去抓札巴蔣稱的時候,什麼也沒抓到,卻看到這個札巴蔣稱漸漸地到達他自己的頭頂上。這時札巴蔣稱對尊者說了四句話:「諸佛遍主最甚深,智慧身乃自然成,文殊智慧勇識之,加持以及四灌頂。」講完這四句話之後,札巴蔣稱就把他的手放在尊者的頭頂上,為尊者灌頂。然後,札巴蔣稱轉變成為金剛手菩薩憤怒像,一面二臂,口中唸誦:「哈哈吽吽呸呸!」然後整個身體消失。就在這個時候,尊者在沒有任何執著當中禪定了一段時間。
另外一個淨相是尊者看到湯東嘉波。在藏曆初三的早上,尊者修完法之後坐在陽台上,那時出現了以下的景象。在面前的虛空中,尊者看見湯東嘉波,湯東嘉波身體的顏色是赤褐色,雙手結等持印,等持印上放著長壽寶瓶。湯東嘉波的前方也就是東方,是寂靜的湯東嘉波,右手拿著金剛杵放在心間,左手拿著鈴放在胯下。湯東嘉波的南方有增上的湯東嘉波,現出非常優美的姿態,右手拿著摩尼寶放在心間,左手拿著頭蓋骨,裡面充滿甘露。在西方是懷愛的湯東嘉波,身體的顏色是紅色,右手拿著鐵鉤,左手拿著有柄的鏡子。北方是綠色的湯東嘉波,現出憤怒像,右手高舉著劍,左手拿著普巴。這所有的湯東嘉波都是結半跏趺坐。
在尊者眾多的淨相當中,我選擇這兩則比較短的來說,翻譯也比較容易。有關尊者產生這樣覺受的淨相,記錄下來的有一本之多。我在仔細閱讀之後,發現這本秘密傳記裡面,只記載尊者十年的狀況,而他活了六十多歲,所以有些密傳是佚失了,找不到了!
接下來講有關尊者的不共事蹟。有一次當尊者給予《修法總集》裡面的毘沙天王的隨許灌頂,從天降下了黃金雨。降下來的是真正的黃金,弟子們把這些金子收集起來,大概有一杯之多。他們將金子供養給尊者,尊者加持之後再還給弟子,弟子們就拿回去放在佛堂上供養。尊者說這不是下黃金雨,應該是一個有錢人灑了一把黃金下來。因為尊者這麼說,於是有人跑去看是否真是如此,還是金子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通常西藏寺廟的中間會有一個天窗,結果這些人發現,天窗上面也有黃金,寺廟上方布做的華蓋上面也有黃金,若是真的有人灑黃金,是不可能灑到那些天窗、華蓋上面去的。
還有一個非常稀奇的事蹟。有一次,尊者離開寺廟往西到印度時,位於德格蔣達的董透寺,想要邀請他去該寺廟開光。尊者說:「我沒時間去你們的寺廟開光。」尊者的佛母對尊者說:「沒關係,你給個確切的時間,到了那個時間,不論你人在什麼地方,你就在那裡幫董透寺開光。」於是尊者就跟董透寺的人說:「藏曆七月十五日那天,不管我到達什麼地方,我就在那裡幫董透寺開光加持。藏曆七月十五日的時候,你們就備辦供品作祈請,我會幫你們開光的。」到了藏曆七月十五日,尊者到達昌都,他就在昌都為董透寺開光加持。從德格到昌都的距離約有四天的路程,當尊者開光加持時,董透寺當地烏雲密佈,好像要下雨的樣子,結果大家發現那不是雲,而是紅、白、黃等的五色米從天空落下來,在寺廟頂上、地上、寺院內外,都可以找到五色米。文革時候,董透寺裡外都沒有遭受到破壞,人們說這是因為尊者開光加持的力量,使寺廟得以保存下來。如此的事蹟很多,無法一一詳述。那個時候在康區的轉世祖古,大部分都是由尊者來認證的。
接下來我們談一談尊者傳授了哪些法教。尊者曾經教授《入行論》、般若的經典,講授《寶性論》、《續部總論疏》、《現觀疏》、《喜金剛續》,還有講授金剛歌、《桑波札續》、《上樂金剛續》、《時輪金剛續》。他不只是講授一次,還講授了好幾次。他傳授《教誡藏》二次、《修法總集(成就法總集)》四次、《道果教學釋》三次、《道果匯眾釋》二次,哦派的《七壇城》灌頂他傳了四次,舊譯教傳法教他傳授了三次,《大寶伏藏》一次。在他所傳授的這些法教當中,最長的費時八個月,最短的一個多月。尊者也傳授了許多教法的口傳,在此我們也沒辦法一一提及。
至於尊者的主要弟子有哪些人,其中包括薩迦的薩迦赤千、達千仁波切,哦巴的堪千、夏仲,那念達的士摩仁波切、究給赤千仁波切等,這些是屬於薩迦巴的上師。在寧瑪巴有敏林的敏林堪千和堪仲,卓千的伊星竹巴及雪謙冉蔣竹巴〈這二位也就是第六世的卓千仁波切和雪謙仁波切〉,頂果欽哲仁波切以及噶陀錫杜仁波切等,這些上師都屬於寧瑪巴。在噶舉巴則包括錫度貝瑪汪秋以及蔣貢康楚仁波切的轉世。在格魯巴則有現在的達賴喇嘛、克汪給謝蔣若、袞林達札傑魯、米釀吉列蔣袞、傑后給達秋助等,他們都是格魯巴的上師。還有第十六世大寶法王也在尊者跟前接受過一些法教。
尊者的著作有十五本,其木刻版大多已經完成,現在存放在宗薩寺,大約還有兩、三本著述的木刻版還沒刻好。
尊者還成辦了許多其他的佛行事業,例如辦佛學院、蓋關房。尊者創辦了康傑佛學院,他在佛學院裡面蓋了佛堂、塑了佛像。康傑佛學院在一九五八年未被破壞之前,曾經聘請九位堪布來授課。在這麼長的時間中,佛學院總共出現八十位學識非常淵博的學者、智者。在宗薩佛學院學習並得到堪布學位的人,到其他地方所蓋的佛學院也有二十四所之多。現在在印度的堪布貢噶旺秋以及阿貝仁波切,也都來自康傑佛學院,彭措朗加堪布的上師貝瑪當確也是康傑佛學院出來的。還有從宗薩康傑佛學院出來的堪布仁謙、堪布多傑等多位堪布,他們現在多已圓寂,這些堪布有的曾經在貝諾仁波切的佛學院教授過,有些曾教導過泰錫度仁波切、夏瑪仁波切等這些上師。在薩迦巴講授的傳承,百分之百都有在康傑佛學院講授;而寧瑪、噶舉的講授傳承,也有百分之五十或六十有在康傑佛學院講授。因此可以說,尊者所創辦的康傑佛學院,它的利益是非常大的。
尊者曾在噶莫達倉蓋關房,有修行者在那裡閉關,噶莫達倉的閉關是五年一期。過去德格王對於宗薩康傑佛學院出來的堪布以及噶莫達倉出來的修行者,都是非常尊崇,並且給予他們極高的禮遇。舉例來說,他們出去的時候可以戴上金色的帽子,騎馬的時候,馬的頸子上可以繫上紅色的裝飾,諸如此類的種種禮遇。德格王甚至指示,縱使是康傑佛學院的副講師到其他的寺廟,也要給他們準備較高的座位。從前,德格王底下約略有四十幾位大臣,德格王下令,這四十幾位大臣都必須要做過康傑佛學院以及噶莫達倉關房的總管,必須負責其生活費用。也就是說,五年內有兩位大臣和十三戶有錢人家來護持康傑佛學院及噶莫達倉關房,五年一換。從前,德格的札芒岡也有關房,但在尊者的時期只剩下遺址。尊者重新蓋起關房,也在關房裡面塑佛像,讓這過去的閉關之處再度恢復,閉關是四年一期。噶陀錫杜在的時候,這裡也有佛學院,但後來衰沒了,尊者也重新恢復了這個佛學院。剛才所提到的康傑佛學院、噶莫達倉關房以及札芒岡關房和噶陀佛學院,這些地方的堪布老師以及學生都有薪水、單金,這些費用是由尊者所提供的。
在康傑佛學院的三怙主佛殿裡面,尊者立了一尊五層樓高〈約三十二公尺高〉的彌勒佛像。在宗薩寺烏介佛殿的底下的這一層,總共立了六尊佛像,這六尊佛像是文殊菩薩加上薩迦五祖,每一尊都是一層樓高。在宗薩寺,尊者興建給薩王殿,並且翻新擴建欽哲旺波的住處,裡面也立了很多佛像,還印出許多經典。尊者並且在烏介佛殿旁蓋了一棟四層樓高的建築物,來接待大的上師。尊者還蓋了噶陀的圖千佛殿,佛殿裡面立了釋迦牟尼佛的像,有三層樓高。他還在噶陀寺裡新蓋桑透巴哩殿。尊者負責照顧宗薩寺和噶陀寺,他照顧噶陀寺十四年。
《蔣揚欽哲旺波全集》最重要的有十三冊經書,總共則有二十五冊,尊者令其刻成木刻版,當時印了二千五百本經書,存放在宗薩寺。尊者當時還用黃金書寫成《甘珠爾》,用黃金寫的經書大概有兩百冊。尊者在宗薩寺的佛行事業是極其廣大,直到一九五三年他到印度朝聖。他慢慢地從西藏到達印度,而後於一九五九年在錫金圓寂。
有一年當尊者抵達拉薩,達賴喇嘛非常禮遇他,派了兩位出家眾、兩位在家地位極高的上師及大臣來照顧他,而且還派了很多的侍者供其差遣。達賴喇嘛安排尊者住在第八世達賴喇嘛所住的桑祝殿,並給予「呼圖克圖」的稱號。「呼圖克圖」是一個地位的名稱,當時尊者說:「我是一個隱世的修行者,不需要這樣一個地位。」但無論如何,達賴喇嘛已經封給尊者這樣一個地位了!
尊者於一九五九年在錫金圓寂,在世六十七年。現在的第三世欽哲仁波切,也就是我們的上師──蔣揚欽哲圖滇確吉嘉措,是蔣揚欽哲旺波法座的執持者,如同前兩世,他也是不分教派。此外,還有幾位仁波切也是確吉羅卓的轉世,包括欽哲吉美、欽哲依喜,噶陀寺也有一位確吉羅卓的轉世祖古。
〈確尊法師口譯,李驊梅整理。〉
敬錄自 悉達多本願佛學會 柔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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