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聖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法成法師 譯藏
任傑 由藏譯漢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住王舍城鷲峰山中,與大比丘眾,及諸菩薩摩訶薩俱。
爾時,世尊等入甚深明瞭三摩地法之異門。
複于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
時具壽舍利子,承佛威力,白聖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若善男子,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複當雲何修學?
作是語已,觀自在菩薩摩訶薩答具壽舍利子言:若善男子及善女人,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彼應如是觀察,五蘊體性皆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如是受想行識,亦複皆空。
是故舍利子,一切法空性,無相無生無滅,無垢離垢,無減無增。
舍利子,是故爾時空性之中,無色,無受,無想,無行,亦無有識。無眼,無耳,無鼻,無舌,無身,無意。無色,無聲,無香,無味,無觸,無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無得,亦無不得。
是故舍利子,以無所得故,諸菩薩眾,依止般若波羅蜜多。心無障礙,無有恐怖,超過顛倒,究竟涅槃。
三世一切諸佛,亦皆依般若波羅蜜多故,證得無上正等菩提。
舍利子,是故當知般若波羅蜜多大密咒者,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諸苦之咒,真實無倒,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秘密咒。
即說般若波羅蜜多咒曰:峨帝峨帝,波羅峨帝,波羅僧峨帝,菩提薩訶。
舍利子,菩薩摩訶薩,應如是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爾時世尊從彼定起,告聖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彼當如是修學般若波羅蜜多,一切如來,亦當隨喜。
時薄伽梵說是語已,具壽舍利子,聖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一切世間天人阿蘇羅乾闥婆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
索達吉堪布 講釋
今天我在這裡為大家簡單地講解一下《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大概內容。
按理說,聽聞佛法的要求是很嚴格的。在《普賢上師言教》等論著中,一開始就宣講了聞法的方式,包括發心、依止四想、具足六度等應取之行為,以及三過、六垢、五不持等所斷之行為。如果沒有如理如法地聽聞佛法,就會有很大過失。
雖然在座的部分道友,是聽過很多法的,對聽法的要求也很清楚;但也有一些道友,卻從來沒有真正聽聞過佛法,因而對聞法的要求也不太懂。因為聽眾基礎的參差不齊,所以也不能要求太高,此處只是希望大家在聽法過程中,能關掉一切通訊設備,認認真真、聚精會神地聆聽。儘管對很多人來說可能不太習慣,但堅持短暫的一兩個小時,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你看看,發了菩提心的人就是不一樣,連關一個手機,都要弄出那麼好聽的音樂聲,讓大家生起歡喜心。)
(眾笑)
在正式講《心經》之前,我先給大家講一下學佛的要領。
一、堅持放生
今天的放生活動,很多道友都參加了,看來個個都很歡喜。這次規模不大不小的放生,應該說是比較成功的。
對我個人而言,放生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大家能重視可憐眾生的生命,能長期堅持定期與不定期的放生。
我與你們的負責人也商量了,今後每個月,這裡會組織一次放生。以我們多年放生的經驗來看,這裡放生的條件,應該說是很好的。因為水庫有專人看管,所以不會出現所放生命被捕撈的情況。以前我們在放生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事情,這邊剛剛放下去,那邊就被撈起來了,無論怎樣勸阻,都無濟於事,大家都非常心疼。
這裡不論放生水庫的環境,還是距離的遠近,都特別令人滿意。現在很多人都有私家車,從住家到水庫,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對一個發了菩提心的人來說,做到這一點也並不是很困難的事。
我們在成都放生的時候,每天來回的路程將近兩百公里。早上七點多出發,等放生完畢回到成都吃午飯,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路上只有用一些乾糧充充饑。雖然條件這麼艱苦,但大家都毫無怨言。本來慈誠羅珠堪布還有很繁重的教學任務,但為了把從各地集中的放生款用到實處,使更多的眾生能夠獲得解脫,他每年都在百忙中抽出一段時間來親自放生。
然而,有些人卻認為,我的工作太忙了,沒有多餘的時間,只要我能隨喜別人的放生功德,或者捐一點錢,就不用親自參加放生了。
雖然這樣也未嘗不可,還是有一些功德,但有誰能保證自己能夠發心清淨地隨喜、捐錢呢?世間事務與解脫相比,哪一個更重要呢?要知道,放生不僅僅是無畏佈施,更重要的是法佈施。也就是說,我們要做的,不只是賜予那些眾生生命,還要為那些愚癡的眾生念誦佛菩薩的名號等放生儀軌和《普賢行願品》,用經書、轉經筒為它們加持,並給它們餵食甘露丸。
如果不念誦這些儀軌,這些眾生就只能得到一次生命,而得不到解脫的因緣,這是非常可惜的。無始以來,包括這些眾生和我們,都曾得到過無數次的生命,但又有什麼價值呢?我們不都還在輪回中受苦受難嗎?只有通過給它們念誦儀軌,才能在它們的心間播下解脫的種子,這才是最有意義的。
另外,整個放生過程還要以六度以及三殊勝來攝持。對所放的眾生,要有極其強烈的悲憫之情,這樣一來,我們才能因旁生的愚昧、悲慘、無依無靠,聯想到六道輪回的痛苦,繼而生起出離心和菩提心。
如果只是抱著好玩或者無所謂的態度,既不為它們念經,也不參加勞動,只是忙於拍照、玩耍,看到別人因為抬魚筐、稱重量而累得揮汗如雨,也只是袖手旁觀,生怕弄髒了時髦的衣服或累壞了嬌貴的身體。這種郊遊式的放生究竟有多大意義,誰也說不清楚,因此,對很多人而言,無論作任何善事,最好能身體力行,僅有發心還不夠,還應當親自去做,這樣才會有更大的意義。
為了救度眾生,即使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世間很多人為了打麻將、打電子遊戲,都可以通宵達旦、徹夜不眠;為了去征服某一座山峰,可以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登山、攀岩和航海這類運動,向來危險叢生,世人卻趨之若鶩;高空作業、替身演員、員警和賽車手都是高危行業,但從業者卻向來不乏其人。
這幾年礦難頻發,死難的礦工令人同情。令人深思的是,礦工要避開危險,完全可以選擇別的工作,但他們為什麼沒有選擇離開呢?就是因為在礦主支付的工資裡,已經包含了足夠的風險補償。世間人為了一些蠅頭小利,都可以鋌而走險,甚至不惜生命,但為了來世的解脫,為了眾生的利益,卻捨不得付出少量的時間和精力,這就是《修心七要》裡面所講的“忍耐的顛倒”和“意樂的顛倒”。
去年慈誠羅珠堪布放生期間,忽然急性闌尾炎發作。手術後,傷口很久都沒有恢復。出院不久,他便不顧尚未復原的身體,堅決要親自參加放生。每天一大早,他便腰纏繃帶,坐上汽車,開始了一天顛簸的旅程。儘管這樣對他的傷口極為不利,但他卻始終沒有退卻,醫生和同伴再三勸阻也沒有用。連堪布這樣的高僧大德,在放生方面都任勞任怨、事必躬親,作為我們這些普通人,一點點的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論你有什麼信仰,學什麼教派,愛護生命、保護動物,應該是人類共同的願望,也符合國家的有關政策。如果我們能盡心竭力地參與放生,不僅對眾生有利,同時也是有很大功德的。《大智度論》當中也講過:“諸功德中,放生第一。”
在大家知道了放生的方法,念誦的儀軌,以及其他注意事項,並盡力端正自己的發心以後,放生才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我相信,當正規的放生成為這裡的一種規矩或傳統以後,也就沒有太大的困難,一切程式都會逐漸規範起來。
迄今為止,成都的放生已經堅持九年了,在九年當中,雖然遇到過各種違緣,但大家都挺了過來。而現在很多大城市裡面的人,卻把寶貴的時間和金錢,都花在吃喝玩樂方面了。要知道,與其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不如去救助一條生命。
我所講的第一件事,就是懇請大家能重視放生。
二、端正發心
有些人學佛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某些神通;或者為了讓別人對自己頂禮膜拜;或者為了自己擺脫痛苦、獲得解脫;還有一些人學佛的目的,是為了賺取金錢,求得聲譽……這些人學佛的目的,都是不純正的。
我曾經在一些著名的大寺院,看到燒香拜佛的人川流不息,心裡非常高興。有好幾次,我偷偷地走到哪些看似虔誠的信徒前,聽他們究竟向佛求些什麼,結果我聽到的,無非是“觀音娘娘啊!求求你保佑我生一個大胖小子吧!”“佛菩薩啊!保佑我發大財、掙大錢吧!”等等,很多人的求神拜佛,也只是升官發財、謀求自利的一種手段而已。
記得有一個寓言,講的是醫生和他兒子的故事:
醫生辛苦一生,贏得了眾多患者的信任,同時也養活了一家老小。多年後,醫生因年老而退休,兒子繼承了父業。
不久後的一天,兒子回家向父親炫耀說:“那個你一輩子都沒有治好的病人,我只用了幾付藥,就徹底治好了他的病,你說我怎麼樣?”
不料父親勃然大怒:“你怎麼能治好他的病呢?我們一家人的生活,就是靠他的醫療費來維持的啊!這下子,我們又靠誰來養活呢?”
兒子聽了不禁啞然。
以前聽了這個故事,只是把它當成一個笑話,並沒有特別在意,然而,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社會上很多人為了賺錢,真可謂不擇手段,與前者相比,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發生在哈爾濱與深圳的“天價醫藥費事件”,就是其中的典型事例——患者翁文輝在哈爾濱醫大二附院住院66天,花了550萬元的醫藥費,卻並沒有保住自己的性命;患者諸少俠在深圳市人民醫院住院119天花費達120萬元,病人進了殯儀館還收搶救費……
這只是無數典型事例當中的一件,近年來,不知有多少翁文輝、諸少俠被盤剝、被克扣、被欺詐;有多少無權無勢、囊中羞澀的患者被沉重的醫療費逼得苦不堪言。
不知在這些醫療費的“得益者”當中,有沒有皈依了佛門的佛教徒,如果有的話,那就是空有虛名的佛教徒。
要知道,對真正的佛教徒而言,不要說不惜人倫道德,無視因果報應,唯利是圖、利慾薰心這些可怕的念頭,就連貪圖世間享受這些世人認為乃人之常情的事情,都是應當杜絕的解脫之障!
宗喀巴大師在《三主要道》當中說過,佛法的要點,就是是出離心、菩提心與無二慧。
其中第一個要領,是出離心。
所謂的出離心,就是希求從三界輪回中獲得解脫的心念。這是佛教徒的起碼要求,南傳佛教最重視的,也是出離心。
有些道友皈依佛門、燒香拜佛十幾年了,雖然自稱為佛教徒,但他學佛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世間的有漏之樂。不少佛教徒都是如此,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可以不惜工本,花費大量精力,而在佛法方面,卻十分吝惜自己的時間,要知道,僅僅為了在輪回中過上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的日子而學佛,就算不上是真正的佛教徒,因為即使是小乘的修行人,都應當具備出離心。
也許有些人對自己的現狀很滿意,認為自己衣食無憂、家庭幸福,沒有必要發願出離輪回。這就是不懂因果業報、生死輪回的表現。
在茫茫無際的輪回征程中,能投生為人是極其稀有難得的,百年之後,世間的絕大部分人都將前往惡趣。一旦去往惡趣,就再也沒有獲取解脫的自由了。今生過得好,誰敢保證自己來世的去向?不要說來世,就是在今生,誰又能保證自己的晚年可以安享清福、悠游自在呢?我們現在所處的景況,只是幽暗輪回中少有的一絲光亮而已,因此,在身心比較自由的時候,我們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出離輪回。
佛法的第二個要領,是菩提心。
所謂菩提心,就是為利益無邊無際的眾生而發誓成佛的決心。
大乘佛教與小乘佛教的區別,以是否具有菩提心為衡量界限。以前阿底峽尊者也說過:大乘佛教與小乘佛教之間,以菩提心來劃分;佛教與外道之間,以是否皈依三寶來劃分。
漢傳佛教與藏傳佛教都屬於大乘佛教,作為隨學的佛弟子,就不能僅僅為了自己的解脫而學佛,而應發誓為一切眾生修持無上菩提。
一切眾生都是我們往昔的大恩父母,只是因為無明的遮障,才使我們不但相見不能相認,而且形同陌路,甚至互相敵視、互相仇恨,誓與對方不共戴天。戰場上相互廝殺的一對士兵,也許曾經是生死相依的一對母子;商場上爾虞我詐的一對商人,也許曾經是海誓山盟的一對戀人;政壇上決一雌雄的一對政客,也許曾經是患難與共的一對密友……這不是聳人聽聞的臆造,而是確鑿有據的事實。稍有輪回常識的人,都可以推出這樣的結論。
我們可以推想,如果當事人知道自己的敵人,曾經是最疼愛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最惦念的人時,他們會作何感想,他們還能不假思索地高舉起手中的武器,還能拿出足以置對方于死地的殺手鐧嗎?絕不可能!他們會當下化干戈為玉帛,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並願意犧牲一切去利益對方。
既然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輪回的真相,又怎麼能忽視這一切,不為曾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父母做點什麼呢?
實際上,一切煩惱的根源,就是建立在我執之上的自私,如果不能斷除貪愛自己的念頭,必將永遠遭受輪回痛苦的煎熬。
法王如意寶曾寫過一篇教言,叫做《勝利道歌》,裡面也講過:“沉溺惡境輪回眾,為得究竟安樂地,當負利他心行責,應舍愛自如毒食。”作為沉溺在輪回苦海當中的凡夫,為了獲得究竟安樂的佛果,就應當肩負起利益他眾的責任,像躲避毒藥一樣地斷除我執和我所執。
如果獲得解脫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自己而修行,是沒有太大意義的。要知道,一切的痛苦都源於自己的欲望,一切諸佛的功德皆源自利他之行。只有斷除珍愛自己的我執,菩提心才能順利地生起。
佛法的第三個要領,是無二慧。
所謂無二慧,也即證悟一切萬法為空性的無我智慧。如果沒有證悟空性,就不可能從輪回中獲得解脫。
這個含義比較深,今天我們講《心經》,也就是為了讓大家能夠瞭解一點空性的知識,至少也能播下一顆空性的種子。
如果能夠往以上三個方向去努力,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佛教徒。
三、精誠團結
濁世眾生因煩惱的逼迫,會不由自主地生起各種污濁不堪的念頭——極端的仇恨、強烈的嫉妒、失控的貪執、增上的我慢……看到別人的功德或受用超過自己,就如同芒刺在背一般不得自在;看到自己的對手遭遇不幸,便幸災樂禍、拍手稱快;當別人好意提醒自己時,不但不反省改過,反而心懷不滿,甚至伺機報復……
現在佛教內部,也存在著很多不和合的現象。當然,作為修證尚未圓滿的凡夫,生起不好的念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如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不但不悔過自新,反而變本加厲,到處去宣傳別人的“過失”,讚美自己的“功德”,那就應當受到譴責了。
且不說大乘菩提心,哪怕小乘行人,也強調獨善其身,想想我們的所作所為,究竟哪一點符合“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的宗旨?既然自詡為佛教徒,就要盡心竭力地仿效佛陀的行為,即使現在做不到,也要以此為目標。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就不配為佛教徒!因此,希望佛教徒內部,儘量不要出現這樣的問題。
這裡的實際情況究竟怎樣我還不瞭解,但看起來氣氛很不錯。這幾天來了很多修學不同教派的居士,大家都相處得很融洽,看不出有什麼教派與教派之間的競爭心與忌妒心,這是非常令人欣慰的。
只有佛教徒之間團結合作、和睦相處,佛法才會有前途,不管你是修學南傳佛教、漢傳佛教還是藏傳佛教;是修學漢傳佛教當中的淨土宗、禪宗、華嚴宗;還是修學藏傳佛教的格魯派、薩迦派或寧瑪派,實際上都是釋迦牟尼佛為了適應不同根基的眾生,而親自傳下來的殊勝正法,我們都是釋迦牟尼佛的弟子,都是走解脫道的道友。既然是志同道合的道友,就應該攜起手來共同進步,又何必斤斤計較、睚眥必報,或者互相輕視、自贊毀他呢?
弟子與弟子之間,不要相互攀比、較量高低,說誰的上師好,誰的上師不好;誰的修法有問題,誰的見解、行為不如法,誰的根器太下劣等等,引起種種幫派矛盾、門戶之爭;上師與上師之間,更不要相互詆毀,即使是小小的摩擦,也最好不要發生,否則對弘揚佛法、利益眾生不但沒有幫助,還會讓旁人生起邪見,助長弟子之間的紛爭,使他們斷失善根,甚至捨棄正法。
稍微有一點佛教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切外境都只不過是心的幻變。自己所感受到的不清淨,只能證明自己的心有垢染,常不輕菩薩能視眾生為佛菩薩,好的修行人都只是觀自己的過失。雖然我們做不到這點,但也不要隨意評點別人的行為,有誰能肯定自己所見到的不如法現象不是佛菩薩的顯現呢?在印度八十大成就者當中,很多成就者的表現都是荒誕古怪、不合常規的,作為凡夫,又有誰能瞭解他們的內在呢?
也許,在我們討厭、憎恨甚至辱駡的道友當中,就有佛菩薩的化現。退一萬步說,即使不是佛菩薩,但其中的很多人也是發了世俗菩提心的發心菩薩,對這種人生起惡念,果報也是非常嚴厲的,因此,在看待別人過失的問題上,我們還是應該三思而後行!
義大利畫家莫迪裡阿尼所畫的肖像畫有一個突出特點,就是許多成人只有一隻眼睛,當別人問他是何用意時,畫家的回答非常耐人深思:“這是因為我用一隻眼睛觀察周圍的世界,用另一隻眼睛審視自己。”連這些世間人都知道審視自己,我們這些佛教徒又做得如何呢?我想,我們還是儘量望內審視,少去觀察、評論他眾吧!
四、恒修正法
雖然你們當中的很多人對佛法有一些信心,也希望我和學院的其他道友能經常到這裡來傳法,並舉行一些對眾生有利的活動,自己也能從中受益,但這卻是我們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事情,所以,在沒有外緣督促的情況下,能自覺自願地恒常修持,才是最關鍵的。
雖然我們今天傳講了《心經》,但佛教是博大精深的,僅僅憑一兩堂課的聽聞,絕不可能測度佛教的甚深奧義,只有長期精進努力,才能一窺佛教的堂奧,所以,在堅持放生之餘,我們應當使心專注於佛法,把業餘時間儘量用在聞、思、修上面,對佛法能有恆常不懈的信心,能持之以恆,才是最有意義的。
我也思考過這些事情,儘管偶爾到這裡來一下,為大家作一些簡單的開示也並不困難,但僅憑一兩次的開示或者活動,是不能讓我們一下子就明白所有的道理,並獲得解脫的。只有在系統的聽聞、思維之後,才能對佛理生起定解,並為下一步的修持打好基礎。但願將來有機緣,能為大家創造一個系統修學的機會。
雖然我並沒有什麼知識,可以說是學識淺薄、孤陋寡聞,但以自己的人生經歷,和講經二十年的經驗來看,與所有的世間學問相比,只有佛法才是最究竟、最圓滿、最能利益眾生的。我們好不容易遇到了如此殊勝的正法,就應該好好珍惜,千萬不要將其隨意錯過。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將來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正法,是誰也不敢打包票的!
有些人經常會問:我學到了這麼殊勝的法,又修了好幾年,為什麼還沒有開悟呢?
從無始以來,我們在輪回中蓄積了不計其數的惡業,想要一下子將其消除,是難上其難的。如果只是心血來潮或閑得無聊的時候,才在佛堂裡念念佛、打打坐,更多的時間,都用在吃喝玩樂上面,這種一暴十寒的修行方式,是很難得益的;如果把修法當作一種消遣或表明自己見多識廣的炫耀資本,無關痛癢地瞭解一些皮毛,根本沒有令法與心相融,結果也只會一事無成;如果不能一門深入地專修下去,這個法修了一點點,又去修那個法,今天跟著一個上師學一種法,明天又跟著另一個上師學另一種法,結果也將是徒勞無益。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應當選一門與自己最投緣、最相應的法,然後恒常不斷地專修下去,切不可朝三暮四、反復無常地亂修。
總而言之,希望大家能以長遠的目光、長久的精進、長期的堅持來修學佛法。
囉囉唆唆地講了一大堆,其實很多要求連我自己都沒有做到,為了能對自他的修行起到一點作用,讓我們共勉吧!
下面轉入正題,從字面上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主要內容,作一個簡單的介紹。
(你們怎麼都有水喝,就我一個人沒有水?是不是因為我說了很多難聽話就懲罰我啊?)
(眾笑)
一、緣 起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士!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釋迦牟尼佛即將示現圓寂的時候,曾將大、小乘的八萬四千法門交付于阿難尊者,並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如果你把除了般若波羅蜜多之外的八萬四千法門全部忘掉、全部損壞了,我也不會責怪你;但如果你把般若波羅蜜多當中的一個偈頌丟失了,我就要怪罪於你!”
這就說明,除了般若波羅蜜多之外,整個八萬四千法門,都不及般若波羅蜜多當中一個偈頌的內容重要。
從釋迦牟尼佛出世轉法輪至今,已有兩千五百多年的歷史了。在如此漫長的時間當中,無論藏傳佛教,還是漢傳佛教,甚至包括泰國、新加坡的諸位高僧大德,都非常重視《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在藏傳佛教中,以格魯、薩迦、噶舉、寧瑪四大教派以及覺囊派為主的所有教派,都非常重視《心經》這部經典,都將其歸攝於各自的念誦集裡,不管早課、晚課,還是在其他時間,都經常持誦。在各個法師平時的講經修習中,《心經》也是一部不可缺少的經典。甚至包括給亡人超度、或作其他任何一個佛事,如開光、放生甚至修建房子等等,《心經》都必不可少。只要念誦了《心經》,整個事情就會非常圓滿,中間不會出現各種魔障違緣。
(我以前在學院也傳講過《心經》,但那時道友還不是很多,現在也不知那個時候的道友現在還剩下多少,因為整個世界都是無常的,眷屬無常,導師也是無常,萬事萬物隨時都在變化啊!)
在漢傳佛教中,大家也都清楚,不管在任何寺院,不管是淨土宗、禪宗,還是天臺宗等等,各寺院和各高僧大德都非常重視《心經》,此經早已是漢地很多宗派共同修持的一部經典。
不僅在大乘佛法興盛的地方,都無一例外地十分重視《心經》,甚至現在的泰國、斯里蘭卡等以修學小乘為主的南傳佛教的僧眾,也念誦《心經》。大概是99年以前吧,一位泰國的法師來到我們學院,當時我們也發現,在這位南傳佛教大德隨身不離的念誦集裡,《心經》排在了較為重要的位置。也許很多人也從網路或各種新聞媒體瞭解到,有些國家經常在一些大型體育館等地方,舉辦講解、研討《心經》的見解及修法的專題活動,很多方面都顯示出佛教徒對《心經》的重視程度。
雖然唐玄奘大師所譯的這個《心經》譯本只有短短的二百六十多個字,和《金剛經》的五千多字比較起來,字數是相當少的,一部文字短小的《心經》,何以會受到如此待遇呢?
就像利用現代科技,能將很多資料壓縮在一張小小的光碟上一樣,短短的《心經》實際上濃縮了所有的佛法精髓。為什麼這麼說呢?
佛陀成道以後,在四十多年的時間內三轉法輪,為眾生宣講了八萬四千法門。其中的初轉法輪,佛陀闡演了苦、集、滅、道四諦法門;二轉法輪,佛陀開示了般若空性法門;三轉法輪,佛陀開演了光明如來藏本體。在三轉法輪的所有佛法當中,最深奧、最重要的,是二轉法輪的內容。為什麼說它最重要呢?因為二轉法輪揭示了一切萬法的真相,是三界眾生走向解脫的必經之路。所有二轉法輪的內容結集起來,就是一系列的《般若經》。
大家都知道,《般若經》包括廣中略三種般若。其中的廣般若,有十萬頌。藏文的長版《大般若經》,都有厚厚的十二函;中般若,有二萬五千頌;略般若,則有八千頌。所有《般若經》的精義,都包含在《攝集經》當中,如果將《攝集經》的經義加以濃縮,則就是《心經》。由此可知,佛法的精髓、心臟與核心,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換言之,《心經》所說的內容,足可統攝八萬四千法門,它是佛教大乘教典中,文字最短少,詮理最深奧微妙的經典,實可謂“芥子納須彌”。
正因為它是整個佛法的精華,所以會受到歷代後學者們的極端重視。
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和精力都很有限,要想在一生當中學完八萬四千法門,把所有的佛法全部精通無礙,實在是無能為力的。如果能抓住要點,就能起到提綱挈領之效。從這個角度來說,修學《心經》是最明智的選擇。
作為一名佛弟子,能遇到這樣的殊勝妙法,也是千百萬劫積累資糧的巨大福德所感,這是肯定的。雖然我沒有神通,也不知道你們的前世是什麼樣的,但佛經裡面說過,誰能值遇大乘佛法,必然前世與佛教結下了殊勝的因緣。如果沒有這樣的殊勝因緣,即便是在夢中,也根本不可能聽到般若法門的一字一句,更不要說思維並進一步修持般若法門的精粹了,所以,我們應當生起無比的歡喜心和珍愛心。無論是出家人還是在家人,無論身在何處,都應當隨身攜帶,隨時念誦《般若心經》,將《般若心經》作為依止的對境,放在清淨高處,並經常恭敬頂戴。
現在的世間人都很忙碌,要求你們每天念誦那些較長的經典就不太現實,但《心經》的內容卻只有兩百多個字,在每天的二十四小時內,抽出短短的兩三分鐘念誦一遍《心經》,應當不會對你們的事業、前途、家庭造成什麼影響。
聽說這裡的工作人員對《心經》很重視,每天堅持念誦《心經》,我心裡特別高興。雖然我們不一定懂得其中的所有含義,即便是出家人,如果沒有一定的理論基礎,也不一定能徹底明白它的意義,但在世俗諦當中,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規律是毫髮不爽的,念誦《心經》對你們的即生來世必然會有一定的利益。
全知無垢光尊者是藏傳佛教中十分偉大、傑出的一位上師,他所撰著的《竅訣寶藏論》當中也說過:“信解聽聞佛法與隨喜,讚頌趨入正法稍行持,皆離輪回播下解脫種。”凡是相信、聽聞佛經,並隨喜、稱讚者,都有不可思議的功德,所以,不管你是否信仰佛教,如果能念誦《心經》,都能與空性法門結下善緣。
因為念誦《心經》所需的時間很短,所以有些修行人天天念《心經》,但有些修行人卻認為,哪怕一天念一遍《心經》還是有困難。不過我認為,即使再忙,一天念三遍《心經》的時間應該是有的。當然,這也並不是強迫大家,只是提出希望而已。佛法不是強制性的教條,而是令對方知道其利益和功德後,自覺地去接受,這一點是很重要的。不過,作為修行人,特別是已經放下一切俗務,一心向佛的出家人,更應該這樣做。
但如果每天只是敷衍、潦草地念誦一下表面的詞句,卻一點都不明白《心經》的意思,就只有念誦的功德,而沒有其他的價值,這樣就多少有些遺憾。假如能在念誦的同時,也懂得它的內在含義,就會具有更大的意義。
雖然《心經》的字數很少,字面意思看起來也很簡單,不像俱舍、中觀的某些論著,有很多的法相名詞或邏輯推理方法,但就像對幼稚園的小朋友講電流、光速、量子物理等高深問題,即使你磨破嘴皮,他們也是不知所云一樣,空性對我們來說也是新穎而陌生的概念,如果想徹底通達《心經》的所有內容,也是很難的。
在《心經》當中,涉及了很多世俗法相與勝義實相的概念,如果真的想搞懂,不僅要精通廣、中、略三種般若的內在含義,還有兩本書是一定要學的,一本是《俱舍論》,另一本是龍樹菩薩所著的《中論》,如果沒有學過這兩部論著,不僅你們不能徹底領會其中的內涵,我講起來也非常吃力,因為其中所涉及的很多概念,都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表達清楚的。
在《俱舍論》當中,我們可以瞭解到什麼是五蘊、十二處、十八界、十二緣起、四諦等等的概念,但卻尚未抉擇出這些概念的空性本質;在釋迦牟尼佛示現圓寂以後,闡釋般若經典的集大成者,即是佛陀在很多經典當中親自授記過的龍樹菩薩。龍樹菩薩最重要的論典,就是《中觀根本慧論》(《中論》)。將《中論》密意詮釋得最精確、最完整的論著,當數龍樹菩薩的得意門生——聖天論師所著的《中觀四百論》,以及月稱菩薩的《入中論》和《顯句論》。通過《中論》等中觀論著的學習,我們就可以通達上述所有的概念都是空性。在有了這些基礎之後,學習《心經》內容,便是得心應手之事了。
但因為本人的智慧和講解的時間都有限,所以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將《心經》的深廣內涵盡述無餘,而只能點到為止,簡單粗略地講解一下其中的皮毛之義,一方面為某些初入門者種下一些般若善種;另一方面也讓大家能瞭解其中的主要內容。
在座的人當中,有些人是聽聞過很多佛經的,對《心經》的內容可以說是瞭若指掌,所以聽我的講解就很容易;而有些人可能比我還清楚《心經》的內容,我都需要向他們討教一番,讓他們坐在下面多少有屈尊之嫌;而有的人又從來沒有聽聞過一次佛法,對於這些人而言,即使我今天使盡渾身解數,也不可能讓他們徹底明白《心經》的所有內容;也許還有一些人在聽了《心經》以後,認為《心經》裡面說得很可怕,什麼東西都不存在,簡直是聳人聽聞。不但沒有生起信心,反而會恐慌至極,甚至生起邪見,因為《心經》的內容是很深奧的,故而不一定每個人都能接受其中的奧妙。
佛經當中也講過,聽聞空性的人,必須是有很大福報與智慧的人。想知道自己是否與空性法門有緣,自相續當中的空性種子是否已經成熟,就可以根據自己聽聞之後的感受來判定:如果在聽了《心經》以後,寒毛聳立,熱淚盈眶,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則證明自己前世與空性法門有緣;否則,就與空性法門還有一定的距離。
在藏傳佛教中盛傳著一個故事:印度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智者叫阿底峽尊者,想必很多佛教徒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可不是一般的出名,在整個印度東西南北的各個地方,他的名字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當時,有兩位修學南傳佛教的比丘慕名來到阿底峽尊者前請求傳法。阿底峽尊者先給他們講了四諦法門與人無我的見解,兩位比丘聽後,喜笑顏開、連連稱諾;阿底峽尊者接著又給他們講了法無我與《般若心經》的內涵,誰知兩位比丘聽後,惶恐至極,連忙制止道:“大尊者!大班智達!求求你不要再講了!我們覺得很害怕!”儘管他們一再要求,阿底峽尊者仍然不予理睬。最後,兩位比丘只得捂著耳朵逃命般地跑開了。
阿底峽尊者就此感慨道:僅僅受持一個小乘的清淨戒律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一定要廣聞博學,特別是要通達般若波羅蜜多,否則,就無法精通佛的圓滿智慧。(這個公案我不一定說得非常圓滿,但大概是這個意思。)
大家可以想一想,在印度佛教盛行的年代,都會有一些小乘根器之人,雖然他們也是佛門弟子,但卻只崇尚四諦法門與人無我見解,一聽到般若法門,就膽戰心驚,那麼,在末法時期,像我們這樣的人在聽到空性法門以後,感覺難以理解或匪夷所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能你們中有些人會想:雖然我現在沒有修加行,還無法修持大圓滿,但學《心經》肯定不在話下,因為《心經》是很簡單的法。
按照《中觀根本慧論》的觀點,般若空性法門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修煉,而且要在聽眾的根基、意樂等各方面稍微成熟的時候才可傳授,否則是不能傳授的。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心相續還沒有對空性生起信心,聽《心經》可能會有些困難,有的內容不一定能接受,就可以先聽《大圓滿前行引導文》或其他一些法門,等打好基礎後再聽《心經》,這樣可能要好一些。
比如,對剛學佛的人講《心經》,他們都會疑惑:為什麼沒有眼耳鼻舌身意?為什麼沒有色聲香味觸法?我有眼睛,這是我親自能感受到的,外面存在的色聲香味這些東西,也是我親自能感受得到的,佛教到底說的是什麼啊?很多人不僅不能從中得益,反而會生起邪見。這也是為什麼密宗大圓滿的密法要經過很長時間的訓練,如修加行等等,在打好基礎以後,才可進一步修持的原因。
一般說來,在剛開始學佛時,聽佛經中所講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等人天乘的法門比較容易接受。在學習《心經》等甚深空性法門時,就需要觀察自己的根基,不僅是大圓滿,般若空性法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你不能接受,則不僅不能利益你,反而可能會害了你。對這個問題,大家要謹慎對待,認真反觀,觀察自己是否為聽聞修習空性法門的法器。不過我想,在座諸位應當是與空性法門有緣的,要不然也不會坐在這間教室裡。
現在的很多人對自己的工作、感情、財物等等非常執著,之所以全世界每年自殺的人數不斷上升,絕大多數都是因為這些原因。如果這些人對《心經》的內容稍稍有點感悟:《心經》裡面講得多麼妙啊!這些東西都是一種幻覺,是不值得為其傷神,更不必為其付出寶貴生命的。所有的痛苦,都源於我的實有執著,這都是我作繭自縛、自作自受的結果。如果能有這樣的覺悟,他們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也就不會選擇自殺了。換言之,如果能認真地聽聞、思維《心經》內容,對調伏自己的煩惱,增長自己的智慧,剷除自己的痛苦是會有很大幫助的。
今天很榮幸,能把這個代表整個空性精華的經典介紹、傳授給你們,不管是在如今的印度還是漢地,這都是很稀有、很難得的。真正的佛法,需要有人去傳播,如果沒有人傳播佛法,佛法也不可能延續兩千多年。
比如,《心經》究竟講了些什麼?是佛陀親口講的,還是觀世音菩薩講的?舍利子又是什麼人物?在我講完之後,如果你們有什麼不同的看法,我們可以坐下來互相交換意見;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提出來,我能回答的就當場回答,不能回答的就一起研討,以便找到一個正確的答案。當然,我也會向你們提出一些問題,看你們是不是專心聽了,對我所講的內容是不是聽懂了,以期收到應有的效果。下面言歸正傳,開始講解《般若心經》。
二、《心經》版本及題義
一、關於《心經》版本的爭論
《心經》是非常完整的一部經典。
可能有人會有疑問:如果是一部完整的經典,那為什麼在唐玄奘譯本的《心經》前面沒有“如是我聞”,後面結尾沒有“天人、羅刹等皆大歡喜,信受奉行”等內容呢?依此,這些人認為,《心經》不是一部完整的經典。
這種說法是完全不對的。據史料記載,《心經》前後共有十多種譯本,但現在收藏于《大藏經》中的,卻只有七種,分別是:
1、《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姚秦天竺三藏鳩摩羅什譯;
2、《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三藏玄奘譯;
3、《普遍智藏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摩竭陀國三藏法月譯;
4、《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闕賓國三藏般若共利言譯;
5、《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三藏智慧輪譯;
6、《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三藏法成譯;
7、《佛說佛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宋西天三藏施護譯。
其中最早的漢譯本,為鳩摩羅什所譯;第二個版本,則是玄奘大師所譯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唐代時,還有一位菩提流志所翻譯的譯本,但這個版本現在好像已經流失了,《大藏經》中並沒有這個版本的譯文。
在上述有些版本中,就包含了前面所說的內容。大概1994年我們去漢地時,在乾隆《大藏經》中就找到了與藏文版本一模一樣的《心經》。
另外,還有任傑老師(曾將藏文的《中觀寶鬘論》譯成中文)從藏文譯成漢文的《心經》,中央民院的王教老師、孫惠芬老師等翻譯的《心經》。不過我認為,現代的有些譯本內容並不是從佛法的角度,而完全是從學術的角度來進行翻譯的。
雖然各種譯本的名稱不完全相同,內文也略有差異,但其基本要旨卻是一致的。存在爭論的,只是譯文的開頭序言和結尾部分,因為其他的譯本中都有這兩部分內容,只有唐玄奘和鳩摩羅什的譯本中沒有。對這個問題,世間學術界的很多學者存有較大的爭論:有些人認為唐玄奘和鳩摩羅什的譯本內容不全,並以此對這兩種版本予以遮破,稱此種版本為《心經》略本,認為這種略本版本不是很合理;還有一些人則認為,有前後部分的廣本版本不合理。
韓延傑先生(一位大學教授,好像是濟南人)曾發表看法說,只有玄奘的譯本才合理。原因是,在日本的《大藏經》中有這種版本的譯本,而且在敦煌石窟發掘的唐代古書中,也發現了與玄奘譯本一模一樣的略本。據此,他認為其他廣本不合理,並認為其他廣本的前後部分,是譯師自己將廣般若或其他論典的內容加到《心經》裡面的,他曾公開發表文章表示:《心經》廣本是後人偽造或妄加的。可能這位元韓先生後來又得到一種前後部分都完整的梵文廣本,故而又說這是印度古代的後人妄加的。
這些推理和說法肯定是不成立的,因為他只知道日本的《大藏經》和敦煌的唐代古書中沒有廣本,但這兩個證據並不能證明廣本就是偽經。因為《心經》在整個《大藏經》中是一部完整的經,它並不是《般若經》中的一品。而且,無論是誰,都不能毫無理由地下結論,認為所有《大藏經》中的《心經》廣本,都是印度後人妄加的。顯而易見,這種理論肯定靠不住。
還有一位呂溦先生又認為,有前後文的《心經》廣本是合理的。好像是在2001年香港一本佛教雜誌上,他發表看法說,玄奘譯本不合理。原因是藏文版也有前後部分,按照梵文版本的名稱,應譯為“聖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而玄奘譯本中沒有“聖”這個字,而且玄奘譯本中“除一切苦厄”一句,在梵文和藏譯本中都找不到等等,也列舉了很多理由來駁斥玄奘的略譯本。
但我個人認為,在一個版本上不存在的內容,不一定在所有的版本上都必須不存在,我們無權以一個版本為根據,來對照其他版本,然後得出某種結論。因為印度的佛教也經歷了三次毀滅,梵文版本也有可能互不相同,而且,佛陀在不同眾生面前,也會有各式各樣的顯現和說法。
比如,現在的南傳《大藏經》和北傳《大藏經》,就有很多部分是不同的;又比如,藏傳佛教關於小乘十八部戒律的內容,和南傳佛教裡面的戒律也有很多不同,但如果因為不同,就說某個版本是偽經,是沒有任何理由和依據的,就是武斷自負的說法。
作為專門修持佛法的人,對不同的說法抱持什麼樣的觀點很重要。如果不知道取捨,就很有可能會在接觸到宣導《心經》廣本這一派的理論以後,馬上認為廣本非常合理,以後不能念誦修持玄奘的譯本;在遇到宣導略本的這一派的觀點時,又認為只有《心經》略本合理,而所有廣本又不合理,這就會造下謗法的惡行。我們務必了知,佛陀的語言可以有各種各樣的示現,而且還要了知,很多大譯師們所取用的梵文藍本不一定是相同的,如果只是因為所取版本不同就隨意捨棄的話,其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我們以後應當堅持這種觀點:既讚歎《心經》略本,也讚歎《心經》廣本,因為這兩種版本沒有任何矛盾,沒有必要一取一舍。
在佛教界,這種類似的爭論還有很多,比如關於《大乘無量壽經》的爭論。
由於從唐代至今,漢文的《大乘無量壽經》始終沒有一個完整的版本,因此很多人都對此作過彙集。
夏蓮居居士也曾將《大乘無量壽經》的九個不同版本彙集一起。雖然淨土宗基本上支持夏蓮居居士這種做法,但到目前為止,這個彙集本仍然是淨土宗內部爭論最大的一個焦點問題:有人認為,夏蓮居居士不應該將不同版本的經典內容全部彙集於一處,因為夏居士畢竟是一個在家人,在家人沒有資格彙集經書;而以黃念祖老居士(除了修持禪宗,他也修持密宗和淨土宗)為代表的很多人又大力弘揚這個彙集本,而且在很多論典中也讚歎《大乘無量壽經》是前所未有的善說。黃念祖老居士認為:雖然夏居士是在家人,但共同參與這件事的還有一位公認的高僧大德(好像是明惠法師),他應該有彙集經書的資格。大家也是各執一詞、莫衷一是。
(以前還有一位王居士也作了一個彙集本,但遭到了印光大師的駁斥,說你們這些人沒有理由將佛經斷章取義地彙集在一起。)
後來,淨空法師在國外大量印製了夏老的這個彙集本,也繼續遭到很多人的駁斥。淨空法師說:以前三國時期神開的那個版本比較古老,現在夏老的這個版本比較易懂,所以兩個版本我都不排斥。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他也是大力弘揚支持彙集本的。
這個彙集本我以前也看過,名稱是《大乘無量壽經平等清淨莊嚴經》,題目上並沒有說明是彙集本,而直接說是《大乘無量壽經》。
我個人認為:雖然很多大居士對佛教作過一定貢獻,但如果真正要彙集經書的話,還是應該對不同時期的版本予以詳細說明,將每個不同版本原原本本地保留,然後彙集一處。如果只是將這個版本的內容加在那個版本上,再將那個版本的內容加在這個版本上,這樣東拼西湊以後,雖然讀起來很完整,但可能不大合適。
不過,諸佛菩薩和高僧大德的示現也是不可思議的,因此也不好說什麼是合適不合適,我這樣的人可能沒有資格去作評價,在相信自己分別念的過程中,也有可能會造下很嚴重的罪業,所以,在這個問題上需要慎重,最好三緘其口為妙。
藏文中也有《大乘無量壽經》,93年上師如意寶也給我們念過《大乘無量壽經》的傳承。我曾想:如果將這部經翻譯出來,可能很多人的爭論會自然消失,但也許他們不一定承認,而認為藏文的這個經典也是偽造的,因為這個經典與現在的經典內容也有一些出入。如果這樣,也許我的譯本就成了有些人造作舍法罪的因,那就更麻煩了!
神開法師在三國時期也是非常有名的,雖然他的譯本比較古澀,但也不可輕易否定。
佛教當中還有一個問題也曾爭論得十分激烈,就是出家人和在家人究竟誰應護持佛法。
這個問題現在好像沒有太多爭議,但在太虛大師和歐陽靖無時代,這個問題也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歐陽居士的觀點是依法不依人,不管在家人還是出家人,只要有智慧、有修證,就可以護持道場,也有權利給別人講經說法。
而太虛大師就特別反對這種觀點,他認為:在釋迦牟尼佛的別解脫戒中,他的眷屬層次是從比丘、比丘尼、沙彌、沙彌尼……這樣一直排下來,最後才是居士,居士是沒有資格主持出家人的道場的。這個爭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迄今為止,仍然有一些出家人道場是由居士來主持的。
不過我認為,如果出家人有能力,還是應該由出家人來主持道場,否則會有很多與戒律相違的地方。如果居士有能力,可以自己建立一些居士道場,如居士林等等,在這種場合,居士就可以擔任主持,有必要時也可以講經說法。佛陀在世時,也有這種情況。
對佛教各宗派之間的一些敏感問題,或是一些有爭議的問題,我們應該大膽提出自己的觀點,並根據佛經和論典的內容進行剖析。我認為,像歐陽居士以“依法不依人”來斷定的結論,其推理並不一定成立,斷章取義地以佛經中的一句話來推斷所有的事是不合理的。
所以,在類似問題上,大家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否則,如果別人問你或是學院對彙集本的看法,你卻環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學院對這個彙集本的看法是很好的,嗯,今天會不會下雨呢,我看這幾天我們生活過得很好,各方面地利益眾生、發菩提心啊……這樣的回答恐怕就不太適合。
首先,我們應該知道現在佛教界有哪些焦點問題,然後對這些問題詳加思維,不能以自己所貪著的宗派觀點為依據,而應該以諸佛菩薩的教證、理證,和傳承上師的教言、理論為依據,再加上以自己的智慧分析的結果,然後建立自己的觀點,再給別人提出建議。
如果沒有非常可靠的論據,就不要輕易斷定一個問題。如果今天認為這個問題肯定是對的,但明天也可能覺得自己的分別念也不可信。以前上師如意寶也講過,在沒有得地之前,凡夫人的分別念是不可靠的,會經常發生改變,我們不能人云亦云、隨波逐流,被這些分別念所欺騙。
比如,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曾經認為,自己的玩具是世界上最好的,但後來看見一些小朋友的遙控汽車等玩具時,又認為,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玩具了,但年紀大了以後,無論看見多麼高級的遙控汽車,也覺得沒什麼好玩的。
同樣的道理,我們現在覺得這個答案非常可靠,任何教證理證都不可能破斥,但到了一定的時候,也不一定會這樣認為。法王如意寶也一再強調,除了聖者菩薩外,凡夫人是很難建立一種觀點的。大家一定要注意這一點,尤其是在說話時,儘量不要譭謗他人,如果自己沒有可靠的依據,就不要隨意駁斥他宗。
一方面,實修很重要;另一方面,在理論上,我們也要加以重視。要了知該如何區分鑒別不同的觀點,否則,不要說弘法利生,可能在自己的修行中,也會有很多疑惑,比如,為什麼《心經》版本那麼多?到底哪個版本是合理的?……所以,佛法需要長期聞思。
有個法師曾經告訴我說,在他出家五、六年的時間裡,基本上對佛經是半信半疑的,有些經典他看,而有些卻不看,有些高僧大德的論典他接受,而有些他又不接受,心裡始終對佛法有一些懷疑。然而,過了十幾年以後,他開始接受所有的佛法和經典,認為佛經所說都是對的。在座的道友當中,可能也有這種情況吧!
據可靠史料得知,流傳最廣、最具權威的藏文《心經》,是從印度的梵文直接譯成藏文的,譯者是無垢友尊者,也就是密宗大圓滿傳承祖師中的布瑪莫紮,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位譯師。
《心經》的講義在藏地也比較多,藏文《大藏經》的論著(也叫《丹珠爾》,是高僧大德解釋經典的論典)裡面,大概有八個講義,還有覺囊派的達 那塔、榮頓班智達等很多論師的解釋。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當年國王赤松德贊因在修行等各方面進步神速而生起一些傲慢之想時,當時藏地非常有名的譯師貝若紮那為了消除他的傲慢,就以密宗的方式解釋了《心經》,並將講義交給國王,結果收到了預期的功效。由此可知,在藏文的《心經》注解中,還有以密宗方式解釋《心經》的論典。
古印度的班智達們對《心經》也非常重視,曾寫下大量的《心經》釋文。在所有論師的講義中,布瑪莫紮所解釋的《心經》講義流傳最廣。
當然,漢傳佛教關於《心經》的講義,也是相當多的,比如憨山大師的《心經直說》、耦益大師的《心經釋要》、黃念祖老居士的《心經略說》等等。
據一些《心經》研究者的調查結果得知,漢傳佛教中研究、解釋《心經》的高僧大德或其他智者大概有一百多位。在整個佛教界,《心經》都是流傳很廣的一部經典。
玄奘大師所譯版本為什麼與眾多版本不同呢?對此也是眾說紛紜。
很多人認為:這是由於翻譯所用的梵文藍本不同所致。
黃念祖老居士則認為:玄奘大師是為了突出《心經》的重點內容——空性的見解,而故意沒有譯開頭和結尾的部分。
有些學者認為:玄奘譯本的整段文字,是從六百卷《大般若經》中摘錄下來的;有些論師又認為:玄奘譯本是眾般若經中的一部完整經典。我記得在母音老人的《心經》講義中,也認為《心經》僅是《大般若經》中的一段,但我認為這種說法可能有些牽強,大家可以翻閱一下《大般若經》,看看其中有沒有玄奘譯本的一段完整經文。我個人認為,《心經》應該是一部完整的經典,不論按照藏傳的《心經》還是漢傳的《心經》廣本來看,確實都有前面的緣起和後面的結尾部分。
還有一種說法認為:當年玄奘大師回國後,本來特別想重返印度,將他的譯本與梵文原版再作校對,但唐皇李世民已待之如國寶,捨不得放他出去。大家也清楚,當時出入邊境不像現在這樣開放,若沒有國君的允許,都屬於私自出國,而且當時的交通也不像現在這樣發達,路上有各種各樣的危險,唐皇擔心玄奘大師一去不復返,所以一直沒有放行。玄奘大師因此而沒能再去印度,但他所譯的《心經》,卻廣為流傳了。
僅由此事,也可見當時政府與國王對出家人的尊敬與重視,不僅如此,而且,在唐玄奘圓寂時,唐王曾舉辦了空前盛大的法會,可以說在整個中國歷史上,都沒有再出現過那樣濃重的法會(我在《佛教科學論》後面“出家人對社會的貢獻”中也稍微提到過此事),所以不僅《心經》,唐玄奘翻譯的很多譯本上寫的都是“奉詔譯”,意思是說這些經典都是奉皇命而譯的。
我個人認為,玄奘譯本與其他譯本不同,可能有三個原因:第一,可能是梵文藍本的不同所導致的;還有一個原因是,佛所說的法,在每一個眾生聽來,可能都有所不同。比如,佛當時在靈鷲山轉法輪時,有十萬佛子在場,而且每個佛子都有不忘陀羅尼,但即便如此,每一個佛子所得到的法門都不盡相同。這並不是像我們現在記錄時因為答錄機壞了,或筆壞了等等而導致的記錄內容不同,而是因為佛會針對不同意樂根基的眾生,而宣說不同的法。喜歡簡略法門的眾生,受持了簡略法門;而喜歡廣大法門的眾生,又受持了廣的法門,這就是佛說法的特點。
第三個原因,唐玄奘所用的這個梵文藍本,應該是觀世音菩薩親自交給他的。為什麼這樣講呢?這要從玄奘大師西天取經的故事說起:
大家都知道,玄奘法師西天取經的故事,經過添油加醋、隨心所欲的改編,早已變成了家喻戶曉的神話故事——《西遊記》。作為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西遊記》的影響力是很大的,很多對佛教一竅不通的人,都知道鼎鼎有名的唐玄奘。
當然,因為作者的原因,其中的故事,已經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根本不符合玄奘法師到印度取經的真正歷史。從小說看來,似乎他之所以能夠西天取經,全都歸功於他的幾個徒兒了,其實,唐玄奘的取經經歷,並不是像書上所說的那麼神乎其神。
據說,雖然唐玄奘前往印度取經時,剛開始有很多人隨行,但後來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了。走到大戈壁沙漠時,因為打翻水袋,迷失方向,以致人與馬均渴倒而不能前行,玄奘連續四夜五天滴水未進,只能倒臥在沙漠裡,口念觀音名號,直到第五夜,老馬從陣陣涼風中嗅到了水草的氣味,玄奘大師才算逃得一條生路。且不必說這些九死一生的經歷,僅僅從大戈壁到達犍陀羅,其間至少還要徒步翻越天山山脈的騰格裡山,再翻越帕米爾高原,個中艱辛,恐怕是鮮為人知的。
在他西天取經的經歷中,最讓我感興趣的,是下面這段情節:有一次,他路經一個寺院時,聽到裡面有人在大聲哭泣。他走近一看,發現是一個全身糜爛(就像現在的麻風病)的和尚在哭。雖然玄奘深知路途遙遠、凶吉未蔔,但看到這個和尚很可憐,他就沒有繼續趕路,而一直呆在寺院裡為他治病。後來,那個和尚的病基本上好了,玄奘才辭別前行。臨行前,和尚送給玄奘一本梵文經典以示感謝,那部梵文經典,就是著名的《心經》。
玄奘一路上隨時都在閱讀這部經,尤其是在遇到一些違緣、障礙時,只要他一念這部經,違緣、障礙等等就馬上消失無餘。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一次,他來到恒河岸邊,看見前面有好幾千人聚集在一起,出於好奇心的驅使,他上前一看,發現是婆羅門外道在祭拜河神(當時印度有九十五種婆羅門,在這些婆羅門中,有些境界很高,也有些境界很低,保留著很野蠻的風俗,當時,這些婆羅門教在印度比較興盛)。
這些婆羅門為了供奉恒河河神,每年都要選一個年輕男子扔進河裡。當天正好選中了一個年輕男子,準備將他扔進河裡。他的家人都非常悲痛,與男子抱作一團、淚流滿面。
正在依依不捨之際,他們忽然看見來了一個外國人(玄奘大師),當即喜笑顏開,準備讓唐玄奘代替那個年輕男子,隨後,便立即將唐玄奘捆了起來。
唐玄奘告訴他們說:如果你們今天非要把我扔進河裡供奉你們的河神,我也沒辦法,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們必須同意!
婆羅門連忙問他是什麼要求。
唐玄奘回答說:作為一個出家人,我每天的經是必須要念完的,等我念完了經,你們怎樣處置我都可以。
這群人覺得玄奘的要求並不過分,就同意了。玄奘隨即開始念《心經》,三遍之後,天空馬上變得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所有人都非常害怕,覺得這個人可能是不能得罪的,便將唐玄奘放了。
在唐玄奘取經的途中,這種類似的危難和違緣非常多,每次他都靠《心經》度過了這些難關。
令人驚奇的是,當唐玄奘從印度返回時,念及和尚所賜《心經》的恩德,他準備好好報答一番。誰知當他找到當時寺廟所在的地方時,不僅老和尚,連那個寺廟也消失無蹤了。
人們傳說,當時的那個老和尚,就是觀世音菩薩,他化現成老和尚,親自將梵文版的《心經》交給了唐玄奘。我以自己的分別念進行觀察,認為這種說法應該是言之有理的,因為觀世音菩薩的加持力不可思議,再加上《心經》是釋迦牟尼加持舍利子與觀世音菩薩對話而形成的一部經典,經中所有的內容全部是經由觀世音菩薩宣說的。如果觀世音菩薩化現為和尚,將梵文版《心經》交給唐玄奘,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認為,玄奘大師所翻譯的《心經》,是最有加持力的,如果要持誦,完全可以依照玄奘大師的譯本。只不過在給別人講解、或自己要完整通達理解整個《心經》的意思時,將開頭和結尾的部分加上也可以。
有一次印《心經》時,一位大學老師問我:這裡面有兩個“是”,要不要我改一下,讓它通順一些?我當下就說:你的智慧不可能超過玄奘大師吧!還是不要改吧!所以,如果我們沒有受到系統的佛學教育,當看見不同版本的佛經內容有所不同時,就隨隨便便想這裡改一下,那裡改一下,這肯定是不對的。佛的經典都含有甚深的密意,即便有些經典的內容有些缺漏,但佛的加持力也是不可思議的。
曾經有個公案也說明了這個問題,有一個瑜伽師將咒語“嗡班匝日格裡格熱呀吽啪的”念成了“嗡班匝日及裡及熱呀吽啪的”,當他念“嗡班匝日及裡及熱呀吽啪的”時,整個山河大地都隨著他的念誦而念誦,另外一個人覺得他念得不對,就糾正他,但當瑜伽師改念後,整個山河大地的念誦都停了下來。由此可知,雖然梵文的咒語中並沒有瑜伽師所念的“嗡班匝日及裡及熱呀吽啪的”,但以瑜伽師心的清淨力,以及某些不可思議之力的加持,他所念的錯誤咒語都變成了真正有加持力的咒語。
同樣,玄奘譯本中“度一切苦厄”這句話,也許在梵文本中真的不存在,但玄奘的譯本已受到了加持,如果我們以自己的分別念對經文進行修改,則將會使整個經文都失去加持力。我們以後在弘法利生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各種不同的情況,但一定要有自己的正見,不能隨隨便便隨順世間人的見解,或是以自己的分別念隨隨便便修改佛經,改動佛的金剛語,這是非常不合理的。
我們這次傳法所選用的,仍然是以玄奘大師的譯本為主,再加上其他版本的開頭序言和後面結尾部分(這一部分內容,參照了法成論師譯藏並由任傑老師譯漢的譯本)。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
一方面,因為上述傳說,而使我對玄奘譯本很有信心;
另一方面,我個人對玄奘大師也是很有信心的。玄奘法師在一生中,翻譯了大量具有珍貴價值的經論。以我多年翻譯的經驗來看,他所翻譯的典籍,是非常精確可靠的。在很多不同的版本中,他的譯本總是以準確精練而獨佔鰲頭。
另一個原因眾所周知,不管在中國還是國外,凡是念誦漢語《心經》的人,全部都是依照玄奘大師的《心經》譯本來念誦的。法王如意寶當年去美國時,美國信眾念誦的就是這個版本;後來去新加坡時,在新加坡一個大型國家級晚會上,大型顯示幕上也映出了《心經》,其版本也是玄奘大師的譯本;這個譯本不僅在佛教界流傳甚廣,在世間的學術、文化界,以及普通老百姓心中,也受到了廣泛的認可,甚至很多商人在做一些產品時,比如,有些人將《心經》印在茶杯或哈達上等等時,都用的是這個版本的《心經》。
基於以上幾方面的考慮,我還是主要採用了玄奘版的《心經》。
我有時候想,玄奘的發心力真是不可思議,無論國內外,大家都是按玄奘的譯本來念誦的;有時候又想,是不是因為當時國王很恭敬玄奘,而漢人又很重視地位,所以很多人覺得玄奘是國師很了不起,也就認可玄奘,認為應該讀玄奘所譯的《心經》,而不讀其他譯師的譯本?但不管怎樣,玄奘對佛教界的貢獻確實是相當大的,以前的很多高僧大德都經常講:玄奘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孫悟空是文殊菩薩的化身,豬八戒是金剛手菩薩的化身,所以,《心經》應該是很有加持力的。
以後我們念誦修持時,應儘量以玄奘譯本為准,而不能隨意改動,同時也不要認為《心經》很簡單。
有些相續中有顛倒邪見,分別念又很重的人可能會不以為然:我也能寫出這些文字來,我的文筆比《心經》更好,我現在寫的博士論文有好幾萬字,《心經》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有二百多個字!
世間人一旦生起傲慢心,真是非常可怕!要知道,假寶和真寶之間,是有著價值上的天淵之別的。雖然表面看來,《心經》只有小小的一頁,但它的功德、加持和威力是誰也無法比擬的。黃金雖小,但無論到哪裡,都自有它的價值和力量,同樣,佛經縱短,卻也有不可言說的威力和加持。
二、《心經》的殊勝加持
一些老修行、老出家人都知道,在遇到一些大的違緣,如地震、海嘯等等時,大家都要念《心經》。藏傳佛教中也有這樣的傳統,在出現一些違緣,特別是在每年藏曆的12月29日,大家通常都要念《心經回遮儀軌》(在《心經》的基礎上,加上一些咒語和儀軌,其中《心經》占了主要的成分),以祈願來年不要有任何邪魔外道的危害,所有的危害都依靠《心經》的空性威力而摧毀。
佛經中也有記載:以前帝釋天受到魔王波旬的侵害時,就觀想空性,念誦《心經》以度過危難。我們平時隨身攜帶《心經》,或是將其供奉於佛堂,或睡覺時放在枕頭上方,依靠般若空性的力量與加持,所有的惡夢、惡緣等全部可以遣除。
可能有人會問:到底什麼是加持呢?所謂加持,就是一種肉眼看不見的,無形的力量。
肉眼看不見的東西非常多,比如藥有藥的加持,電有電的加持,任何東西都有一種力量和加持。同樣的道理,《心經》的加持有空性力量的加持,也有佛威德力的加持,還有真實諦的加持,再加上我們自己對《心經》信心力的加持等等。當自己具有信心,並聚合其他幾方面的因緣時,一定會遣除邪魔外道的損害。
諸位如果在以後的修行中遇到違緣、困難或痛苦時,應該心觀空性,專注於空性境界,然後念誦《心經》,因為觀世音菩薩的加持的確是不可思議的。以前學院或上師如意寶自己的事業顯現一些違緣時,上師老人家也經常念誦觀世音菩薩的名號或觀音心咒“嗡嘛呢唄美吽”來遣除違緣。不僅法王如意寶如此,藏傳佛教歷來的很多高僧大德也都這樣。
在漢地,也有很多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的事蹟或感應篇,尤其是在古代,高僧大德們在遇到違緣時,祈禱觀世音菩薩而獲得救度的故事是屢見不鮮的,相信很多道友都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甚至有些不信佛教的人念誦觀世音菩薩的名號,功德也是相當大的。
黃念祖老居士在美國蓮花精舍時,曾講過一個不信佛教的人念誦觀音名號而得以活命的真實故事:
一次,蓮花精舍的一個不信佛的在家人乘飛機回美國。在即將到達目的地,飛機準備開始下降時,駕駛員忽然從駕駛艙出來,緊張地告訴大家:飛機出現機械故障,目前無法解決,請大家準備好降落傘或其他應急措施。
話音剛落,機艙內的乘客一下子都愣住了,空氣仿佛凝固成了一般。蓮花精舍的這個人也因為過於害怕,而當下失去了感覺。
隨後,他的第一念就是:自己剛結婚生孩子,要是自己死了,孩子和老婆該怎麼辦啊?(當時他並沒有想到他自己。)
這個時候,機艙內的其他乘客也都反應過來,開始大聲哭叫,驚慌失措的人們頓時亂成一團。
這個人轉念又想到:我以前聽說觀世音菩薩是救苦救難的,雖然我不是佛教徒,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好好地祈禱吧!然後,他就開始虔誠地念誦觀音菩薩的名號,這時,在他的感應中,確實現前了觀音菩薩的真顏。
他馬上激動地告訴周圍人說:哭也沒有用,請大家跟著我一起祈禱觀音菩薩,這樣我們可能有被救護的機會。
隨後,他就開始率領大家齊聲念誦。不知不覺間,飛機已開始慢慢降落,最後順利落地。所有人都感覺非常稀奇,因為當時駕駛員已嚇得昏迷過去,飛機究竟是怎麼下降的,就成了一個不解之謎。後來,這個人將這次親身經歷寫了下來,並廣為傳播,很多人都因此而對觀音菩薩生起了信心。
大家也知道,黃念祖老居士不僅在佛教方面造詣很深,他對唯物主義也有一定的研究,甚至對物理學也作出了一定的貢獻。像這樣的智者所說的事,一般不會有什麼誇張的成分,而且這些故事也不是什麼傳說或神話。1987年法王如意寶去五臺山時,我們也聽過類似因念觀音菩薩名號而使飛機裡面的人得救的事情。
在宣說空性功德的佛經裡面經常講,如果將《大悲咒》或宣說空性的經典帶在身上,凡接觸或經由風的傳遞而接觸到這些法本的眾生,都不會墮入三惡趣;將這些法本帶在身上,則包括自己沐浴的水,如果被其他眾生接觸享用到的話,這些眾生也不會墮入三惡趣;念《心經》或《大悲咒》等空性法門的人甚至在罵人時,如果有眾生聽到他的聲音,這些眾生也不會墮入三惡趣(當然並不是說這些眾生可以馬上獲得解脫)。
由此可見,空性法門的功德是相當大的,大家應該有這個信心。如果遇到違緣或痛苦,應該一心一意地念《心經》。現在漢地有些地方也將《心經》或《楞嚴咒》做成很小的一本,既可以掛在胸前,還可以隨時念誦,非常方便。
這次我到雲南時,見到一個兩隻手都沒有的殘疾青年,好像他的手是在火車軌道上軋壞的。這個人非常能幹,是2005年中國十大傑出青年之一,他有很多特長,其中之一就是將毛筆含在嘴裡寫字,寫出的字非常漂亮。他經常給別人寫《心經》,很多來自不同地方的人都前去求取。普通人用手寫毛筆字都寫不好,而他用嘴卻能寫得那麼好,我想,這是不是因他繕寫《心經》而得到的加持呢?
去年我在上海仁濟醫院治病時,醫院的一位領導除了醫術精湛外,也有一個特殊的技能,就是能在很小的一方印章上刻出完整的《心經》,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楚,他也是中國很有名的一位畫家。
有時我想,觀世音菩薩的加持或《心經》的加持真是不可思議,不僅在佛教界,而且在文化界、學術界,甚至包括民間,觀世音菩薩都在以各種各樣的顯現來度化眾生。
前年(2004年)春節時,中央電視臺播放了由一群聾啞人表演的“千手觀音”的舞蹈,這個節目不僅在國內,而且在國際上也得了獎,使無數觀眾對觀世音菩薩油然而起信心,連不信佛教的人看了都非常感動。作為佛教徒,我們應該對觀世音菩薩的功德或《心經》的加持生起很大的信心。
儘管《心經》的功德如此之大,但真正解釋《心經》時,卻沒有幾個人能夠說得很清楚,有些人一輩子念《心經》,但其中的道理卻講不出來。在座的很多人都學習了《中論》、《入中論》、《中觀四百論》等空性論著,但如果對二百多字的《心經》般若空性法門的精髓都解釋不了,也太說不過去了。
另外,現代人的生活狀態都很忙碌,以後大家在弘法利生時,如果想給別人宣講《中觀四百論》或《中觀根本慧論》等大部頭論典,別人有沒有時間聽你講也很難說,但如果講解《心經》,相信無論從時間還是興趣上,很多人也都能接受。這就是我這次講解《心經》的初衷。
三、《心經》題義
《心經》的全稱,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般若波羅蜜多”,為梵文音譯,翻譯成中文,就是“智慧到彼岸”的意思。其中的“般若(Prajna)”,勉強可以翻譯為“智慧”。之所以沒有在經文中直譯為智慧,而仍保留梵音“般若”,是因為“智慧”二字只能詮釋出般若的一部分意義,卻不能代表“般若”的全部深遠妙義。
很多人都知道,般若波羅蜜多可分為四種:第一種,是經典般若,也稱文字般若,包括大、中、小三種般若經;第二種,是基般若,也稱本性般若,即一切萬法的基礎——空性;第三種,是道般若,也即見道、修道等五道;第四種,為果般若,也即證悟空性的智慧。
這四種般若也可以分為能詮般若和所詮般若。所詮般若包括三種,即自性般若、道般若和果般若。萬法離一切戲論的本體,就是自性般若;佛陀以其智慧而圓滿通達的萬法離一切戲論的真相,就叫果般若;依靠什麼途徑而通達的呢?是依靠諸佛菩薩的智慧,諸佛菩薩的智慧就是道般若。這是所詮的三個般若,也可以說是所詮三種智度。(就像我們學《中觀》時,也分義中觀和文字中觀一樣。)
那麼,能詮般若是什麼呢?是圓滿宣說般若之義的文字般若。文字般若又可分經典文字般若和論典文字般若。經典文字般若就是一系列的《般若經》;論典文字般若則是《中觀四百論》、《中論》等論著。從顯現而言,《心經》屬於文字般若的範疇。
其實,僅僅“智慧”二字,也有幾種不同的意思:包括世間智慧、出世間智慧,以及無上的智慧。
世間智慧:精通世間某個技術、工程、學科等等的能力,就是所謂的世間智慧。以世間人的說法,即是聰明伶俐,學識淵博等等。世間智慧並不究竟,因為世間人始終離不開四種顛倒:“空”的東西認為是“不空”;“我”不存在卻又認為有“我”;不清淨認為是清淨;不快樂的卻認為是快樂。以世間標準衡量,世間所謂的智者,比如文字家、科學家、物理學家等,可以說有一定的智慧;但從出世間的角度,也即從最究竟的智慧角度而言,他們不能算是智者,而只能稱作愚者。由此可以斷定,世間智慧是不究竟的。
出世間智慧:指聲緣阿羅漢的智慧,也即通達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輪回是苦、涅槃寂靜四法印的功德。
無上的智慧:也即佛陀的智慧。因為佛陀圓滿證悟了人無我和法無我,圓滿通達了一切萬法的真相。《心經》中所說的般若,應該是指無上智慧。
“波羅蜜多”,則是指“度”或者“到彼岸”。如何到彼岸呢?從世間的角度來說,一個人完成了自己的事業目標,也算是到彼岸。此處所說的彼岸,是指涅槃;而此岸,則是指輪回。眾生沉溺在三界輪回的大海中,一直未能渡過,故而是在苦海的此岸。而解脫涅槃,則位於輪回大海的那邊,故而稱為彼岸。只有佛陀,才圓滿到達了彼岸,除了佛陀以外,世上任何人都沒有到彼岸。所有的三界眾生,都還在輪回的苦海中掙扎,離彼岸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
無論是名揚全球的科學家,還是所謂“學識淵博”的哲學家、思想家,都只能精通世間某些領域的知識,與全知佛陀的智慧還有著雲泥之別,即使是阿羅漢的智慧,也沒有到達彼岸,他們只通達了人無我的境界,還有部分的煩惱障和所知障沒有斷除。
綜上所述,“般若波羅蜜多”,可以理解為“智慧到彼岸”。我們在講《現觀莊嚴論》時,稱其為“智度”,這是比較圓滿的解釋。有些講義將“般若波羅蜜多”縮寫為“般若”,但般若只是“智慧”的意思,還沒有“度”的意思。只有“智度”,才是對“般若波羅蜜多”比較準確完整的解釋。
《心經》的“心”字,是心要、核心的意思,因為《心經》中濃縮了整個佛法的精華。據眾多歷史記載,在釋迦牟尼佛轉法輪的四十多年中,有二十二年都在宣說般若空性,這二十二年所宣說的所有法之精粹,全部都包含在《心經》當中,因而稱之為“核心”,這是一種解釋;
漢地有些高僧大德對“心”字還有另一種解釋,即是“本心”的意思。還有人說,《金剛經》中所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中的“心”,與《心經》的“心”是完全相同的意思,但這種解釋是否合理不是特別清楚。一般而言,《心經》中的“心”,應該是指核心、要訣、精髓的意思。
“經”也有很多不同的類別,比如,一種是佛開許的經典,一種是佛加持的經典,一種是佛親口宣說的經典等等。《心經》的主要內容,屬於佛陀加持的經典,因為是佛入于甚深光明定中,加持觀世音菩薩而宣說了此經。
雖然除了佛陀親自所講的教言以外,某些特殊人物所講的教言也稱為“經”。比如禪宗最為推崇的《六祖壇經》,雖然不是佛陀所講的經典,但其中的內容卻與真正的經文沒有什麼區別,所以後人也將其稱為“經”。不過,按照藏傳佛教的規定,只有佛陀親自宣說、加持或開許的內容,才能稱為“經”。
綜上所述,《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也即“智度心經”——以智慧到達彼岸的心經。
以上內容,宣講了《心經》的題目。作為修行人,應該深入學習,並隨時隨地念誦、背誦這部經典。這樣一方面可以遣除即生修行中出現的違緣障礙;從出世間的功德來講,念誦集空性精華於一體的《心經》的意義和功德也是相當大的。
當然,我們不能妄想通過一、兩天的聞思,就一下子突然開悟,什麼都懂了,但隨著持續的聞思修,自己心相續中的無明煩惱就會逐漸減弱,智慧也會逐漸增長。雖然暫時還不能在法界的虛空中自由翱翔,但從知見上已消除了各種懷疑和邪見,樹立起新的正知正見。由此可見,佛教的教育完全是一種智慧的教育,而不是一種教條,有些道理可能剛開始不一定能接受,只有通過系統的聞思,面對面的辯論,才能徹底斷除疑惑,並最終圓滿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