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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五年一月十八日,中共以陸海空三棲作戰方式全面攻擊這個孤島,號稱是解放軍建軍以來第一次現代化登陸作戰。由於國軍失去海空優勢,大陳完全無法增援一江山,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島被共軍轟成火海,歷時六十一小時的猛烈交戰後,一江山終於失守,指揮官王生明最後一次與大陳防衛部通話時說:「敵人距離只有五十公尺,我還留了最後一顆給自己的手榴彈…。」 克難大英雄 領了獎章赴前線 一江山的失陷,迫使國府認清大陳已經無法再守的痛苦事實,王生明與同袍的犧牲也震動全台,蔣夫人宋美齡特別指示婦聯會成立華興育幼院,照顧一江山烈士遺孤。台北市因此有了「一江街」,高雄鳳山有了「王生明路」,連士林芝山岩的「至誠路」,也是以王生明的字「至誠」命名。 一九五五年一月九日,大陳島飄下入冬第一場雪,王生明元旦才剛從蔣總統手中接過「克難英雄」的獎章,這天搭乘中海號登陸艦,從基隆回到大陳。 王生明出身行伍,十五歲就參加國民革命軍北伐,一九四九年,原本已經帶著妻兒隨軍隊來到台灣,又自行請調飛往四川,追隨在西南苦戰的老長官胡宗南。隨後再跟隨胡宗南前往大陳,新任司令官劉廉一同樣器重英勇善戰的王生明,將他從南麂調到最前線的一江山。 臨別小口角 竟是與妻訣別時 王生明到了一江山,規定部隊裡若有父子檔或兄弟檔,其中一人調回大陳。 十一日,王生明寄了一封信給妻子柳淑輝。提到離台前兩人吵一架,因他要她好好照顧身體。 「我與你在基隆分別,心裡很難過,今後我們再也不說負氣的話了。淑,你打字的工作是否可以暫時辭掉?你依我這一次,好不?…淑,我王生明什麼都不想了,只望你把家庭整理好,錢要節省用,我寄回的錢收到後,去打四針。」 柳淑輝收到這封家書,這是他給她最後的紀念。 王生明的獨子王應文那時念初中,記得父親最後一次回家,特別去照相館拍了全家福。一月七日,他陪父親到基隆搭船返防,父親原已上了船,突然堅持要陪他去搭公車。 天空下起大雨,王生明掏出手帕,蓋在兒子的頭上,說:「爸爸這幾天跟你說的話,要好好記住。」臉上的雨滴與眼淚混在一起,好久好久說不出話來。
「我上了車,扭過頭隔窗看著他站在那邊。他不停地揮手,一直到看不見為止。」回憶起五十六年前的往事,王應文仍不免落淚:「後來我總會想,為什麼那個時候我不抱抱他、親親他?我總是嫌他臉上的鬍渣子戳人…」 王應文後來也進了軍校,一直當到上校。退伍後他三度到一江山祭拜。由於王生明與部屬的遺骸當初都被焚毀,再也無法找到,王應文在島上灑了父親生前最愛的金門高粱,在島上撿了幾塊石頭、一束藤蔓,帶回台灣祭拜。 【2011/02/08 聯合報】 |
被中共勞改十二年的國軍下士陳小斌(圖中),昨天獲准回到台灣。 軍聞社 |
在戰鬥中失去右眼、被中共勞改十二年的國軍下士陳小斌,昨天獲准回到台灣。陸軍司令楊天嘯上將代表國防部長高華柱,到桃園國際機場迎接。陳小斌抵台後,先到三軍總醫院住院體檢,已七十八歲的他在台沒有親人,將由退輔會安置到榮家就養。
一江山是大陳島的門戶,拿下一江山,大陳島形同失守,也是逼蔣中正的國民政府退出在浙江的最後據點。一九五五年一月十八日,共軍對一點二平方公里的一江山砲轟一萬多發,飛機空襲,隨後共軍五千多人兩棲登陸,一直打到第三天下午,島上的槍聲才完全沈寂。
軍方在台北替一江山殉難烈士舉辦盛大追悼會,蔣中正總統親臨致哀。政府宣稱一江山守軍七百廿名無一生還,「正好是黃花崗烈士的十倍」。
但戰役結束後,共軍就宣布島上的「蔣匪軍」有五百多人被俘,部分被俘官兵,後來還寫文章敘述戰役經過。
近年來台灣政治情勢改變,一江山戰役逐漸被淡忘,紀念活動規模一年比一年小。二○○五年一月,戰役五十周年,國防部在軍史館舉行特展,連當時部長李傑都未到場;直到二次政黨輪替,軍方才再度重視一江山,去年五十五周年紀念,馬英九總統親自出席。
一九九一年前後,就有當初被俘生還的官兵陸續申請返台,根據國防部資料,總數達一三一人。雖然軍方依據「國軍在台期間作戰被俘歸來人員人事處理作業要點」,發給退休金與補償金,但對外始終不曾公布消息。
聯合報最近透過管道得知此一消息,便向國防部查詢。軍方一直到昨天陳小斌返台,才正式證實此項消息,軍聞社接著發布新聞,破解兩岸對峙時期的文宣神話,還原歷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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