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初,現年五十出頭的曹溪宗比丘釋妙覺(譯音)譯出一本日文書,才引起大家對墮 胎兒的關心,妙覺曾住過名剎佛國寺,他把描述『水子』的一本日文書譯成韓文,當他對一群女眾介紹初稿時,引起她們極大興趣,書中敘述無助的,被墮胎的嬰靈 充滿恐懼和痛苦,並嘗試透過夢或日常生活中的災難來引起父母親的注意,這種情形得到這群虔誠佛教婦女的高度共鳴。這些女信徒多年來一直處於恐懼和罪惡感之 中,卻無法或不願意把這種不安表達出來,變成她們解釋日常生活中,若干難題的藉口,這本書,顯然把婦女們的內心感覺帶到表面。『我們會為寵物的死亡而傷 心,甚至埋葬它們。被墮胎的嬰兒,更會讓我們悲痛欲絕才對,我們不能忽視他們。』這是今年春天一位妙覺法師的女護法在廣播節目上如此說道。女信眾鼓勵妙覺 法師繼續翻譯,最後於一九八五年捐款出版了這本平裝書,妙覺法師的信徒和他們的親友,對這本書反應很熱烈,流通極廣,這本書很快就從漢城,流傳到慶尚北道 的大邱和慶尚南道的釜山,出家眾也風聞這本書,許多僧眾親自跑來,向妙覺法師一次購買五十本或一百本,分發信徒,這些僧眾或直接向妙覺法師學習,或從書中 自習,開始替嬰靈舉行超渡法會。妙覺法師宣稱自從該書出版之後,在他位於漢城的公寓式精舍裡,他已經替五百位左右的婦女,辦過『墮胎兒,超薦法會』。因為 她們平均墮胎二次,所以大約有一千位嬰靈得到超渡的利益。他在後來的版本中提到,單就一九九二年五月而言,他大約接到五百通電話諮詢,一百四十七封信和三 百次親自來請示,他在序中說:『向我請示的人,大都會把她們的行為合理化,只責怪別人。不管是什麼理由或情況,她們必須承認她們應該替自己的行為負責,這 一點她們要知道得很清楚,並以很虔誠的心,替這些小嬰靈超渡。』向妙覺法師請示的人,都相信墮胎走錯誤的行為,是很嚴重的罪惡,一位女信眾在電台說:『古 諺說「拿掉」孩子要倒霉三年,在我墮胎之後,一切都不對勁。我相信我個人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而受到處罰。』另一位母親透露:『在我的第一個兒子後,我立刻又 懷了孕,也做墮胎手術,一天家姊借我一本,她從寺廟園遊會買到的(親愛的孩子,請原諒我)讀完之後,我哭了又哭,感覺是做了一項可怕的事,我就去找妙覺法 師,做了一場超渡法會,以解除我的痛苦。』另一位女工做證:『我拿掉第一個孩子時,我的年紀太輕了,不知道該怎麼好,第二個孩子在她出生當天就過世了,我 以為嬰兒在睡覺,就放了她,姨媽來看我,卻不想看女兒一眼,我非常生氣,因為我想姨媽是為了她是女嬰,所以不願意看她,當我進到房間要為女兒換尿布時,她 已冰冷而僵硬了,我被嚇呆了(說到這裡,她開始哭)我把嬰兒用髒兮兮的尿布裹起來埋掉,這件事仍然刺痛著我的心,我太愚痴了,做過超渡法會之後,現在我覺 得好多了。』懺悔和超渡儀式,必然對當事人,具有治療效果。
『親愛的孩子,請原諒我』談到韓國和日本許多悲傷和嚇人的故事,雖然原先是由日本的例 子,所激發的,但書中所表達的情懷,卻可以充分代表我在韓國訪談經驗,我發現大多數韓國佛教徒,還是以『護生』的觀念來看待墮胎問題,主要是關係到墮胎兒 的痛苦和遭受忽視,以及把他們遺棄在不可知世界中的悲慘後果。妙覺法師的序文,首先很簡略地介紹基本的佛教三世觀,業報和十二因緣等教法,還附上一張六道 輪迴圖,他特別提到只有在人道中,才能修行和悟證佛性。接著他以韓國的文化歷史背景來說明,他譯出這本書的用意,西藏喇嘛替臨終者舉行莊嚴隆重的儀式,讓 死者的靈魂不會在另一個世界遊蕩,或焦慮不安,韓國人也一樣為亡靈舉行超渡會。從高句麗時代遺留下來已經變成本土民俗的佛教葬儀,被朝鮮王,義忠廢除,代 之儒家葬儀,這些儒家葬儀只是形式和程序而已,就真正亡靈而言,並沒有真正的宗教意義,佛教儀式則是在寺廟中舉行,明了緣起和輪迴的道理,不管是知或不 知,人們都要承受他們的業報,因此家屬一想到死者,要在下世承受業報,就要虔誠祈禱,死者不要輪迴。不管是不是佛教徒,人們都以全部心意祈禱死者的靈魂轉 世,然而,還未成年的亡者靈魂就被忽略了,譬如,韓國的小孩死後,並沒有舉行任何葬禮就被火化或埋葬,那些還沒有見到世界陽光就被墮胎或流產的小生命,就 當做退化的器官(如盲腸)來處理。由於許多嬰兒都是因不道德行為而懷孕的,就更以機械化方式打發掉,避免被人發現,如果嬰兒被當做是問題,父母親的唯一念 頭就是拿掉,根本不把它看成胎兒。如果是自然流產,親友們也只是關心婦女的健康,一點都沒有想到孩子的健康或夭兒的來世,然而,當我們寵物死亡時,我們卻 會傷心不已。我相信如果我們對於生長在我們體內的生命漠不關心,就有些不對了,被墮胎的孩子,我們必須引導他們有好的轉世,同時我們應該考慮到許多婦女受 到各式各樣的折磨,有時候是隱秘的痛苦,即使痛苦很小,我們應該幫助她們舒解。嬰靈應該受到更多人的注意,我希望更多的婦女,尤其是那些有過流產或墮胎經 驗的婦女,要為這些小生命的靈魂舉行超渡法會,她們必須誠心誦經、唸佛、菩薩聖號、供養和深切懺悔,自己的殘酷行為,才能消除業障,她們必須更加努力培養 更光明更快樂的家庭,以創造更光明更快樂的社會。超渡法會提供機會給墮胎相關人員(包括所有家庭成員、同情者和醫生)一個解脫痛苦的機會,而不再被責罵為 犯人,這種儀式即理性又合乎世俗需要。韓國比丘尼松度最近五年來專心研究墮胎問題,也為她的信眾舉行儀式,為墮胎兒所舉辨四十九天法會。松度法師出生於一 九五○年,十九歲她出家為尼,松度法師以她的奉獻在社會服務,和促成第一個漢城佛教義工協會而聞名,她不把供養金用來建造富麗堂皇的廟宇,卻指示信徒善用 時間和金錢去幫助別人,她把那些沒有佛教通路的,在家信徒集合起來,從事社會服務,使佛教在韓國變成一支可見的道德力量。她曾在東國大學做過佛學研究,也 在日本專門研究佛教安寧照顧,她牢記日本老師,對她的警告;不可以模仿日本貪婪的水子廟(墮胎兒的廟)。
自從一九九一年之後,松度法師每年都會為墮胎嬰靈舉辦長期的法會,開始時,她像妙覺法師 一樣,為個別的母親和家庭舉行超薦,但發現她沒有時間,應付前來尋求她幫助的廣大需要,當時,她猛然覺得韓國的墮胎問題,非常嚴重。因此在五年前,率領她 的比丘尼弟子舉辦法會,以迎合許多婦女,覺得應該為墮胎行為做點什麼。她們為在家弟子,設計了親自參與長期法會,實際上,這是佛教覺醒運動,場面虔誠而熱 烈。自從一九九一年以來,每年都有五十到一百個人,參加法會,這項法會為期四十九天,與成年的葬儀相同,每年從佛誕節後的五月底開始,七月結束,正好是學 校開始放暑假,這種安排可以讓母親更自由的參與,大多數參加者,都是家庭主婦,未婚婦羞於出席,丈夫由於工作需要,僅能不定期參加,每天早上,由松度法師 及其徒眾誦經三小時,有閒暇的在家信徒也會隨喜,多數信徒都想辦法,每天參加,一九九五年,在參加法會的一百人中,有三十多位每天都參加,大多數都只缺席 一兩天,必須出外工作的人,或者離寺廟很遠的人,則每週參加一次,通常是星期六。(每星期日上午,有例行的共修法會,參加者為全體信眾,與基督教的彌撒一 樣。)參加者大多為母親,雖然少數丈夫會不定期參加,參加超渡法會每天要繳納一千韓圓(合美金一·三五元)等於漢城一公升牛奶的價錢,這筆錢用來支付印 刷,佛壇和每次法會後齋的費用,參加墮胎超薦法會的人,共同負責佈置寺院、膳食和清潔工作;誦經和禮佛時,需要非常用功,專注和自省,所以氣氛十分莊嚴, 但在三個小時法會後的午餐時刻,則相當愉快。松度法師每週都會發讀物給大家,在準備資料時,她會蒐集佛經中,有關生死和輪迴的教法,在韓國有關墮胎最常誦 唸的經典名字,並簡介應該做些什麼,才能阻止墮胎兒和其家人的進一步痛苦。在八萬四千佛經中(因果報應經)(長壽滅罪護童子陀羅經)(大胎經)都提到墮胎 所引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