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而人類興焉。則男女形體,實天地所生也。天地既生男女,又惡男女之事,是誠何故?
答:男子有室,女子有家,父母大願也。若不待父母之命,鑽穴逾牆,則又惡之賤之。父母既爾,天地亦然。
問:天地以生物為心。男女之道,生生之本也,苟其惡之,生生之理安在?
答:生物為心者,蓋言慈心不害耳,非以生育之多為貴也。天道若貴生育,則雞犬豬羊,一乳數子。魚蝦之卵,累百盈千。較之人類,豈不更合天心耶?
問:上帝既惡邪淫,當使世人皆生一類形相,壯年自然生育,則邪淫之本斷矣。何為計不出此?
答:吉凶禍福之柄,雖天實司之,然不過因物付物耳,初無私意於其間也。況男女之相,皆隨其宿世之心所造。天既不能強天下之男女皆出於一心,又安能強天下之男女皆出於一相哉?
問:男女之事,世人最秘,天地鬼神焉能一一知之?
答:法界與心,原非二物。自心既知,十方世界悉知,豈特天地鬼神而已乎?水清而月現,鼠腐而蟲生,何不細參其理?
問:殺生者,令彼痛苦。竊盜者,令彼貧窮。其受罪報,固不待言。至於淫慾,彼此皆悅,庸何傷哉?
答:彼此則皆悅矣,試問其夫見之,亦悅乎?其父母兄弟見之,亦悅乎?天地鬼神見之,亦悅乎?則悅者,不過一人。而切齒拊膺、怒目環繞者,遍虛空也。烏得無罪?
問:然則較之殺、盜,畢竟孰重孰輕?
答:殺者,痛苦難當;淫者,惡名難受。盜者,劫其養身之財;淫者,劫其養性之寶。因既不同,果亦各異。所以犯殺、盜者,如風火之疾,速生速死。犯邪淫者,如癆怯之症,難脫難除。未可分輕重於其間也。
問:逾東鄰垣,摟其處子,猶曰我作之孽也。至於奔女,彼乃自投羅網,納之何足為罪?
答:摟是何心?納是何心?既可以納,即可以摟。譬如彼有毒藥,竊而食之者固死,受而食之者亦死。
問:犯良家女,其罪誠重。至於婢媵,何足為罪?
答:在彼受染之軀,則有貴賤之異。在我行欲之體,實無彼此之殊。妓女且有罪,況婢媵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