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十年前一個春天的夜晚, 我經過新竹圓環, 聽到小狗的哀叫聲, 同一時間一個女騎士也過來關心. 原來有人把剛出生的小狗丟在路邊紙箱中. 我買麵包她買牛奶一起餵狗, 這是我跟她第一次見面, 交談後發現原來還是學妹, 在科學園區對面的麥當勞打工.
一個有愛心又漂亮的女生, 讓一向不吃雞肉的我, 守候在麥當勞整整啃了一個月的炸雞, 終於她請我到家中見她母親. 循著地址前往... 咦? 怎麼是一間廟呢? 這時學妹走出來了, 沒錯, "鎮北宮"正是她家, 她母親是乩童, 而學妹除了是麥當勞美麗的店員外, 還是她母親起乩時, 旁邊負責翻譯神明指示的"桌頭".
她家中還有已經中風, 飲食行動需要人照顧的祖母. 我對乩童向來沒什麼好感, 總覺得那是騙人的, 可是她母親事母至孝的樣子, 又讓我覺得不是壞人.
學妹告訴我, 關於她母親的故事...
十三歲那年, 她母親被嗜賭如命的祖母賣到火坑, 五年後, 一個香港來台旅遊的商人付了錢幫她贖身, 香港商人的財力不錯, 買了透天厝送給她母親, 兩人同居並先後有了三個女兒. 他就是學妹的父親.
學妹五歲那年, 父親返回香港後一去不回, 托人打聽才知道突然病逝在香港, 也才知道原來他在香港是有元配的. 家中經濟頓失支柱, 幾年不到, 父親留下來的錢已經被祖母賭得差不多了...
她大姐當時已經十七歲, 長得亭亭玉立, 祖母這時又把歪腦筋動到她大姐身上, 串通妓院的人開車到家裡, 要把她大姐押去賣掉, 她大姐掙脫逃走了, 去找男朋友求援.
大姐的男友, 是桃園一家頗具知名度的建築公司老闆的獨子, 對方家長知道女方母親出身風塵, 原本就是極力反對兩人交往. 在兩人都對家人不諒解的情形下, 他們選擇喝農藥自殺, 屍體一直到十幾天後才被人發現.
認屍時, 她母親傷心欲絕, 學妹當時年紀尚小, 只覺得那個地方很臭. 蛆蟲爬滿了一對小情侶的屍體. 就在大姐被發現的第三天, 當初要把大姐賣到火坑的祖母突然中風了, 不但再也無法說話, 連三餐行動都要人照顧.
聽到這裡, 我突然對學妹的母親, 有了好奇心: 當年被親生母親推入火坑, 然後女兒又因她的好賭貪財而死, 學妹的母親怎麼能原諒這樣的媽媽, 還在她中風後無怨無悔的照顧她?
街坊都說, 祖母中風, 是害死大姐的報應... 家中強勢的祖母再也無法賣孫女了. 大姐的犧牲換來兩個妹妹的幸福. 幾年後, 二姐有了不錯的歸宿.
"如果是妳, 會選擇自殺嗎?" 我問學妹.
她堅定的回答: "絕對不會, 媽媽傷心的樣子, 恐怕大姐生前也沒有想過吧."
"可是我覺得你母親看起來很樂觀啊, 不像是一個有過悲慘遭遇的人?"
學妹回答: "母親跟父親生活在一起的十幾年, 是母親最快樂的時光, 雖然童年貧賤困苦, 中年喪夫喪女, 可是因為遇到父親, 讓母親感到人生沒有白活..."
我默然... 回學校宿舍後, 我一直想著學妹的話.
有人活了八十年, 卻好像從來沒有活在這世上; 有人雖然際遇坎坷, 卻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 讓她的生命短暫發光. 在學妹母親知足的表情裏, 我深深感受到學妹父母的那段感情...以及一個純潔寬容的靈魂.
一個有愛心又漂亮的女生, 讓一向不吃雞肉的我, 守候在麥當勞整整啃了一個月的炸雞, 終於她請我到家中見她母親. 循著地址前往... 咦? 怎麼是一間廟呢? 這時學妹走出來了, 沒錯, "鎮北宮"正是她家, 她母親是乩童, 而學妹除了是麥當勞美麗的店員外, 還是她母親起乩時, 旁邊負責翻譯神明指示的"桌頭".
她家中還有已經中風, 飲食行動需要人照顧的祖母. 我對乩童向來沒什麼好感, 總覺得那是騙人的, 可是她母親事母至孝的樣子, 又讓我覺得不是壞人.
學妹告訴我, 關於她母親的故事...
十三歲那年, 她母親被嗜賭如命的祖母賣到火坑, 五年後, 一個香港來台旅遊的商人付了錢幫她贖身, 香港商人的財力不錯, 買了透天厝送給她母親, 兩人同居並先後有了三個女兒. 他就是學妹的父親.
學妹五歲那年, 父親返回香港後一去不回, 托人打聽才知道突然病逝在香港, 也才知道原來他在香港是有元配的. 家中經濟頓失支柱, 幾年不到, 父親留下來的錢已經被祖母賭得差不多了...
她大姐當時已經十七歲, 長得亭亭玉立, 祖母這時又把歪腦筋動到她大姐身上, 串通妓院的人開車到家裡, 要把她大姐押去賣掉, 她大姐掙脫逃走了, 去找男朋友求援.
大姐的男友, 是桃園一家頗具知名度的建築公司老闆的獨子, 對方家長知道女方母親出身風塵, 原本就是極力反對兩人交往. 在兩人都對家人不諒解的情形下, 他們選擇喝農藥自殺, 屍體一直到十幾天後才被人發現.
認屍時, 她母親傷心欲絕, 學妹當時年紀尚小, 只覺得那個地方很臭. 蛆蟲爬滿了一對小情侶的屍體. 就在大姐被發現的第三天, 當初要把大姐賣到火坑的祖母突然中風了, 不但再也無法說話, 連三餐行動都要人照顧.
聽到這裡, 我突然對學妹的母親, 有了好奇心: 當年被親生母親推入火坑, 然後女兒又因她的好賭貪財而死, 學妹的母親怎麼能原諒這樣的媽媽, 還在她中風後無怨無悔的照顧她?
街坊都說, 祖母中風, 是害死大姐的報應... 家中強勢的祖母再也無法賣孫女了. 大姐的犧牲換來兩個妹妹的幸福. 幾年後, 二姐有了不錯的歸宿.
"如果是妳, 會選擇自殺嗎?" 我問學妹.
她堅定的回答: "絕對不會, 媽媽傷心的樣子, 恐怕大姐生前也沒有想過吧."
"可是我覺得你母親看起來很樂觀啊, 不像是一個有過悲慘遭遇的人?"
學妹回答: "母親跟父親生活在一起的十幾年, 是母親最快樂的時光, 雖然童年貧賤困苦, 中年喪夫喪女, 可是因為遇到父親, 讓母親感到人生沒有白活..."
我默然... 回學校宿舍後, 我一直想著學妹的話.
有人活了八十年, 卻好像從來沒有活在這世上; 有人雖然際遇坎坷, 卻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 讓她的生命短暫發光. 在學妹母親知足的表情裏, 我深深感受到學妹父母的那段感情...以及一個純潔寬容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