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美國警察的喪禮

無聲的哀悼，真的比有聲的哭嚎更加感動人心

2005-11-05 05:25:06 講義雜誌
潘貞妮（台北中國時報）

幾年前，當我住在美國奧瑞崗州的波特蘭市時，有一位警察因公殉職，我原來對他沒什麼認識，但是，當電視二十四小時重複播放這名警察的生平事蹟之後，這個年輕警察從小到大的生命點滴，及其為公捐軀犧牲的感人過程，就此深印腦海，也覺得生命的價值確實有「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之別。

從來沒有一個重要的大人物逝世的時候，有人提到他的家屬能領到多少錢，這是何等的侮辱，彷彿在說其生命只值那些鈔票。我相信所有的人在失去最愛至親或救命恩人的時候，在無以言喻的悲傷過程中，會因為逝者的生命受到尊崇而略感欣慰，而走過哀傷。畢竟「為眾人犧牲生命」是只有少數人才做得到的事。

第二年我因故搬到墓園附近，常聽見或看見不同的人以各式各樣的儀式追思。最為之動容的，是有一次，當一名女警因公殉職之後，葬禮那天，方圓數里上百輛的警車緩緩駛入墓園獻花。

美國的警車通常只有在緝捕歹徒或攔人攔車時，才會又閃燈又鳴笛。平常無事巡邏時，絕對不會像台灣警車這樣不停地閃燈。那天葬禮之後，上百輛警車，靜悄悄地，不停地閃燈，緩緩地駛進墓園。沒有敲鑼打鼓，沒有哭墓，但我卻看見左鄰右舍，都站在門外，眼中含淚，夾道目送無數警車離去。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無聲的哀悼，真的比有聲的哭嚎更加感動人心。對生命的尊重，竟然能如此刻骨銘心，沒有歌功頌德，卻已經上了一課「生命教育」，心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敬重與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