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樓
【轉貼】留心功德菩提為期(上)--智者大師遺書與晉王楊廣
智者大師,一生歷經三朝四帝,於世出世法,都是影響深遠的一代宗師。他了解欲弘揚佛法,「不依國主,則法事難立」,故和陳朝隋朝都有交往結納,特別是與晉王(隋煬帝)的交往周旋,更是為傳燈化物,不得已之舉。
大師不惜「為他損己」,在「機用將盡,傍助亦息」臨終時刻,仍念念不忘發揚光大天臺宗。示寂前,他安排自己的後事,還留遺書致晉王楊廣,希望他念在師徒名分,保護佛教,扶持天臺僧團。智者大師這篇〈遺書與晉王〉,收錄在《國清百錄》,今謹試譯如下,或可一窺「東土小釋迦」智者大師的行誼與用心處。
(圖說:智者大師示寂前,安排後事,留書致晉王楊廣,希望他保護佛教,扶持僧團。)
道退為虧應得不得
貧道初遇殊勝因緣,發心初始,上期得證無生法忍,下求證得六根清淨,三業殷勤,盡此一生望能獲得。不想宿世罪殃太深,以致遇到諸多留難,內在無有實德,而外召來諸般虛譽,學徒弟子聚集,各方檀越施主自動前來。處此境地,自己既不能遠避到絕域邊地,又要不即不離隨順大眾,自招苦惱擾亂。道行退步虧損,應得的不得,現在憂慮後悔,於事有何補益?上辜負三寶,下愧對本心,這是我第一個憾恨。
自行前缺利物次虛
然而成佛成聖的道法,既有種種位次,審視自己,非己本分所能證得。願以先師慧思禪師的禪定觀慧傳授與學人,故留在陳國首都八年,弘傳佛法。諸位來學者,有人輕易領悟卻早亡無壽,有人只想隨分自益而已,並無兼度他人的才能。致使教化空延擔誤,幾乎成了佛法的斷種人。先前缺乏自行功夫,次又不能利益眾生,辜負先師寄託我傳法重任。這是我的第二憾恨。
(圖說:智者大師在河南光州大蘇山淨居寺,親近慧思大師,修習法華三昧。)
不見一人求禪求慧
雖入老邁之年,仍常珍惜佛法妙道,每思能遇光明太平時機,得逢外護知識。最初蒙受大王衣服、飲食、臥具、湯藥四事供養,於老朽之年,得大鼓勵,於是師徒四十人,其餘僧眾三百多人,每日在江都行道。而又歡喜等待有人來問法,倘有人因此悟道,或可報答王恩。卻不見一人來求禪求慧,與眾生無緣,一至於此。謬承大王信施,化導無有功勞。這是我的第三個憾恨。
結緣者眾孰堪委業
又動念想,此處既無緣度眾,其他地方或有先世種因,故發願前往荊州,以報出生地的恩德。大王寬弘慈悲,恩澤允許。在湘潭所做功德,略展些微心願。雖然結緣者多,但誰能委以慧業?當初認為有緣者不來,今則主動前往也求不得了,種種推度想法皆是錯謬。這是我的第四個憾恨。
善根萌芽不獲增長
在荊州的弘法集會,聽眾有一千餘僧人,學禪者三百人,州司恐懼憂慮,認為有違國法。自忖豈可聚眾,惱怒官人?因此,大眾晨朝如浮雲合聚一起,夜暮時則如天雨消散。倘有人善根萌芽,也不能獲得增長。這是因無處世治事的才能,不能令上下和諧各得其所。這是我的第五個憾恨。
出訪無望法緣亦絕
後來再遊江都,大王聖心重視佛法,命我作《淨名疏》。沒有量度自己無此才識,便撰述一偏之見,才完成《淨名玄義》,大王便以座車迎我入謁,又允許我東歸天臺。而吳地會稽的僧人,都歡欣來聽學。山間空虛缺乏,不能留聚眾人。於是收攝心思以等待來日出外,訪求法門之緣。料想已是暮年衰弱的我,當可蒙許弘法教化。如今出外訪法的願望已斷,度眾的法緣也絕了。這是我的第六個憾恨。
如來滅度法付國王
住在天臺山這兩年,專治《淨名玄疏》,及進一步注解經文,到〈佛道品〉,共三十一卷。因養身不謹慎,全身又熱又渴。經一百多天,未能痊愈。今年夏天末了,料大王會催促我到江都,於是收拾行李,準備出發。上個月十七日,大王派人到山,止許留一宿,匆遽有如螢光,希望早早上路。經過剡嶺,走到石城,氣疾嚴重發作,不能往前進了。這本《淨名玄疏》,口授腹本,只整治一遍,並未廣詳搜查,簡閱經論,僻謬之處還很多,不值得廣為流布。既是為大王您所造,豈可羞慚藏拙?囑咐弟子抄寫這本《淨名玄疏》,呈送大王簡閱。之前所送的《淨名玄義》,及入文解釋者,請付弟子焚化。大王天縱睿智,願開讀一遍,披覽大意,其餘則無可觀。
貧道雖然灰壞謝世,願大王留心佛法,詢訪各方勝德,使佛法義門不廢。若深窮佛教,則治道更加昌明。遍行遍學,本是菩薩應行。如來滅度後,佛法也是寄付國王。貧道何許人也,佛法慧門竟得憑據委託大王,故欣然壽盡,雖歿猶有餘榮。只是一生著述延宕歲月,前後文義未必相同,惆悵慚愧而已。自有生來所忙於周旋者,都是為佛法,為國土,為眾生。現今法門得以仰寄大王,「為佛法、為國土、為眾生」三為具足,六種憾恨可以釋解了。
(待續)
(圖說:玉泉寺在湖北當陽,智者大師重建後,在此宣講《法華玄義》、《摩訶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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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乘彌陀號,飛過業障山,越過生死海,同登極樂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