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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竹仁波切甘露法會開示
密宗有講三金剛:見即佛,聞即佛咒,想即佛意。製造甘露是現代人的說法。甘露的製造在見聞覺知裡面依照儀軌的順序,行唸誦及觀修。密宗製造甘露就像道家煉丹,但道家煉丹是為了長生不老用的,密宗甘露不只是為了長生不老而已,甘露用在地(埋在地裡)、水(倒進水裡)、火(在火裡燒)、風(藉由風吹),任何一個方法,六道眾生只要能接觸到,就能解脫,或種下未來解脫的因。
一般來講,甘露的功效就是觸解脫,但是如果信心不足,就不見得會有功效。其他道眾生跟我們人道不一樣,它們不知不覺接觸到時,不會對甘露起懷疑的分別心,所以特別有效。我們是吃下一碗甘露,但肚子裡也有一大鍋的懷疑,所以越吃越沒有功效。我認為像螞蟻,牠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純純的吃下去,功效就大不一樣。所以既然觸解脫的功效絕對有,為什麼我們沒有感覺呢?我剛剛講的:「吃了一碗的甘露,產生一大鍋的懷疑。」那當然比不過螞蟻的功效囉。
製造甘露的過程當中,有可能出現瑞相;也有可能因為我們功力不佳,而出現所謂的凶相。反正不要存有對瑞相的希望跟對凶相的失望。敦珠法王講:「對任何瑞相不要太歡喜,對凶相,也不要太緊張,都沒有關係。」我們相信製造甘露肯定是會做成功的。
我們修行為什麼得不到悉地呢?就是因為我們有得失心,所以才得不到悉地。為什麼得失心得不到悉地呢?有了得失,就會起懷疑。一般來講,懷疑歸懷疑,得失歸得失,這是兩回事,其實不是。普賢王大力願頌講:「二執心猶豫,略起貪著時」二執就是懷疑,懷疑產生貪念,輪迴不就是這樣來的嗎?所以得失心就是懷疑。為什麼我們修持密宗一直得不到悉地,就是因為懷疑心太重了。所以過程中有瑞相,用平常心對待;有凶相,也是平常心對待。如果在製造甘露時,希望有什麼味道出來,什麼彩虹出來,有這種所求的人,製造甘露上一定會出現障礙。
過去高僧大德、我們的師父,他們製造甘露的過程中,徒弟間都不能宣揚:「今天有什麼味道,今天有什麼瑞相。」密宗嘛,這是秘密的,不是拿來炫耀的,大家千萬不要有這種得失心。沒有得失心,不起疑念的話,上根器製造甘露只須一天,或是一個小時、五分鐘,甘露就完成了。中根器者是三天到一個禮拜。下根器者二十一天,不等。一般製甘露的時間,大概是上、中、下取一個平均,就是修一個禮拜,就會產生一些變化,像煉丹一樣。
製造甘露不見得要記錄每天的變化,也不見得要炫耀,這些都是自然的現象。如果你對這些有期待的話,那佛還沒有出現,魔已經現前了。其實魔不會託夢給你,不會敲你的門,你內心裡的得失心叫做最大的魔。但是一般漢地修密宗的人,就是沒辦法接受這種說辭,所以修密宗永遠越修越提不起勁,越沒有信心,但這些都是自己找來的,誰也沒有辦法。
希望大家用平常的心、清淨的心,有空就多來參加。你們也許有障礙,也許沒有障礙。哪個人覺得有障礙,就多唸金剛盔甲;哪個人覺得沒有障礙,那境界就很高。我不是說大家都會有障礙,但是有些人覺得沒有障礙,那是他的境界高,不會有障礙。如果覺得有障礙,那就用遮除障礙的方法去修吧!這禮拜大家能來的就多參與,來參與就是隨喜功德。為什麼供僧的功德很大?就是隨喜功德,希望大家都能來參與。
總之,大家不要再講:我們甘露做得又怎麼樣,又味道來了,又彩虹來了。這些都不重要,瑞相來得越多,能如如不動,就是修行。一點點的瑞相來了,就高興得不得了;一點點的不順遂,就哭得唏哩嘩啦,這種不叫修行人,只是跟一般人一模一樣而已,是不是這樣?所以平靜地修。我當師父的也是平靜地修,你們當弟子的也是平靜地修。修密乘也講無得亦無失,無有所住而生其心,這個就是平常心的意思,而不是指境界有多高才是平常心。最後,謝謝大家。
摘自世界心精華寶:札昂林巴大伏藏師的傳奇與教法
17.我在臺灣的時光
我在臺灣的期間,只要有時間,仍然努力從事聞思修。除了在原本學習的佛法方面繼續深研之外,每當許多來自印度、尼泊爾、西藏等地的偉大上師駕臨臺灣時,我也會撥空前往受法、領受灌頂。
對我來說,沒有所謂「教法和灌頂已經受過了,就無需再作聽聞」的想法。我認為聞法和接受灌頂都是一種修持,再次領受灌頂可以恢復密乘教法的加持以及還淨三昧耶戒。此外,雖然在臺灣很難有適當的機會進行靜修,然而我還是盡力安排時間從事閉關唸誦。
在臺灣的期間,我經常有機會受請前往修持各種利生與度亡儀軌,我認為這也對我的修持很有幫助。有些人認為,藏傳佛教僧眾受邀修法只是所謂「趕經懺」的行為,應該對修持沒有幫助,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幫助修持增長的另一種機會。為了利益請法大眾,必須依照生圓次第唸誦觀修,進行各種儀軌而修持不同本尊,這都是讓自己進步的好機會。所以對我來說,在臺灣能夠有機會為眾生修法、祈福、度亡等都是好事。
為眾生修法的前後過程,我都是以百分之百的全然信心為請法大眾努力進行各種儀軌修持,完全沒有三寶可能保佑或不保佑的疑慮。因此,像是受大眾請問而進行占卜也好、修持各種儀軌也好,由於對三寶的信心,我並沒有任何希望和懼怕;也就是我不會因為對於三寶的加持靈應,希求請法者的更加恭敬與供養,也不會因為請法者覺得似乎沒有感應,因而害怕失去請法者的愛戴與信敬。
三寶真實不虛,只要我們以信心和增上發心祈禱三寶,必然能夠領受三寶的加持和威德。如果請法者只是想對三寶作試探,或者內心根本不相信,然後以不以為然的心態來看待修法和祈福後是否感應等等,將很難完全得到三寶的加持。
來臺至今,我認識了很多弟子、法友,普遍來說感覺臺灣民眾都對佛教具有虔敬。在大家的幫助下,首先在臺中成立了「貝瑪顯密佛學會」,法務主要是配合有心求法的弟子隨機傳法灌頂,進行各種利益大眾的事情,並且帶領共同修持,至今臺中中心依然存在。除此之外,我也常應邀到其他佛學團體傳法,持續至今。
長期以來,為利益弟子之故,也在臺北設有說法的地點,至今講說完成《時輪金剛》的前行、正行 六加行等生圓次第的法要。此外,包括《三寶總攝》前行、《三寶總攝事業儀軌》、《度母儀軌》、廣述《竅訣藏》、《大圓滿心性休息論》等等,依然持續說法不斷。在此之前,也分別在不同的中心道場講說《寶性論》、《賢愚經》、《大圓滿心性休息論義釋》、《密藏續總義》、《三寶總攝事業儀軌》、《持明總集》等等,次數不一。在臺灣,我主要是以說法、利他、著作度過時間。
釐清對藏傳佛教的誤解
密法已經在臺灣弘揚一段時期,我看到了許多現象:有一類的人,認為佛陀所傳的顯教才是清淨正確的佛教,密乘似乎是雜合印度教的奇怪宗教。有一類的人,看待密宗就跟道教一樣,認為密宗也是以鬼神、法術、玄奇為主的宗教。也有一類的人,是相信密宗多年的老弟子,又有人稱為「老密」,以多年時間接受各種密乘教法和灌頂,卻仍然不知道密乘修持的精要與重點,對於實修依然茫然不知所措。還有一類的人接觸密法多年,認為自己比上師還要厲害。也有人惡劣求名,想盡各種辦法藉由藏傳佛教獲得名聲與地位……各種狀況難以盡述。以上所說,都是對密乘的一種邪見,會使密乘產生各種顛倒混亂的現象。
想要確定某一種主張和宗派是否屬於佛教?是否清淨?答案不在大眾的觀點如何,而在於諸行無常、有漏皆苦、諸法無我、涅槃寂靜之「四法印」。
依此義理而言,藏傳佛教不僅是清淨正確的佛教,更是教法圓滿的佛教。佛陀所傳教法,涵蓋人天乘、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密咒金剛乘,甚至密咒金剛乘中的四部密續,乃至無上續部的瑪哈、阿努、阿底的教法,無不俱足;而這些教法,仍保留在藏傳佛教中。
總而言之,全球各地要再找到如同藏傳佛教如此圓滿齊全的佛教發展,是很困難的事。除此之外,藏傳佛教的流傳也不只遍佈於西藏,更流傳於整個廣大的青康藏高原,甚至內外蒙古,漢、藏交界的雲南地帶,包括喜馬拉雅山脈周圍的不丹、尼泊爾、錫金等廣大地區。藏傳佛教乃至於密乘,並不是從落後、狹小的區域所發展出來的怪異宗教。
此處要附帶說明的是,因為地理環境的因素,藏傳佛教行者的行為會帶有高山或偏遠地區的環境習性,這是難以避免的影響。但是由佛法上的見、修、行三者來說,藏傳佛教的佛法並沒有錯誤。
某些人認為藏傳佛教的密宗,雜合了印度教的形式和主張,甚至是印度教的附屬末流。關於此點,實際上,這些說法都與事實不符。
如果認為密宗的主張和印度教一樣,然而,密宗的主張和見地是建立在四法印的基礎上,根本上而言,密宗不能說是印度教。
如果認為密宗的外相行為與印度教有相似之處,就認為密宗是印度教,這種看法也不合理,並與事實不符。佛教都是從印度流傳而來,因此無法斷絕其中與印度相關的文化產物。例如佛陀尚未誕生前,印度教就有剃除鬚髮、身著袈裟的出家人,難道就可以說佛教就是印度教嗎?除此之外,佛教的小乘不承認大乘,也認為大乘的菩薩其實是印度外道的神祇;若依這種說法,難道顯教大乘也能接受嗎?
事實上,密宗也不同於道教,原因在於見、修、行、果四者截然不同,所以認為密宗與道教相同是一種錯誤的看法。當然,世間的事和宗教之間都有相似之處,佛教密乘的息、增、懷、誅與咒語唸誦等形式,外相與道教有相似之處,但是不能因而認定密宗的本質和道教相同。
許多人付出很多時間接受許多密乘的教法,卻不知如何實修,如此就可能是因為觀念錯誤的緣故,對自己造成負面影響。像是若只知道聞受教法,卻疏於行持,整天認為曾經接受某位上師的灌頂,某某甚深教法,自己曾經聽聞,甚至喜歡向他人炫燿聞法的資歷,最終可能變成空言之人,甚至產生自心完全不能入法的危險。
這些都是學法因緣不能相合的狀況,對治的方法應當腳踏實地、一門深入、依止某位具德上師接受指導、真切地完成實修深淺步驟,自然能夠恢復良好實修因緣,集合良好的成就解脫緣起。
修持密法行者不可欺人,亦不可自欺,要盡量調伏自己的心性,使自己的心與法相合。自心要內觀,不要外求,更不要盲目地追求密法儀式的外相。比起以不知足的心態盲目受法,自己更應當自我約束,立下實修的課程與目標,一心觀修持誦,這樣才具有更為實際的良好意義。
有些人只是稍多聽聞許多教法後,就自以為所學勝過自己的上師,這是一種錯誤。因為通常自以為博學多聞的人,也往往是無知之類;真正學識豐富的人,反而會感到自己的不足,進而更進一步學習。因此,密乘行者應該反省自己,保持密乘所說虔敬與淨觀的要點,來看待自己的上師與法友。
更敦卻珮學者曾說:「有些人的心態,最初是以看似極為追尋義理的方式向上師與善知識求教,經過學習並累積了許多觀念後,反而以所學的觀念和內容去檢討並批判上師,認為上師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是……甚至張大了憐憫的眼神去同情自己的上師!」
藏傳佛法流傳還未成熟
雖然臺灣有密乘的流傳,上述不具標準的普遍狀況,仔細想來,也是不得已的事。現階段所謂密乘的弘傳,在臺灣只能算是名過於實的宣講,不能名副其實的授受。這其中有很多問題,像是很多弟子沒有足夠的時間從事修持,只能隨著因緣接受灌頂而無法深修。也有些人認為密乘僅僅是在接受灌頂而盡力持咒,卻不能致力於使教法有益自心。現今臺灣密乘流傳的狀況,當然不能只歸類為弟子的問題,來到臺灣傳播密法的上師、阿闍梨也大多不能如理依照次第引導弟子,大多只能暫時來臺灣傳授灌頂,難以帶領弟子深入修持。所以,我的看法是,現在臺灣的密乘流傳仍處於迷茫狀態,不知如何進入真正的修持。
但是話說回來,臺灣現在一般信眾喜於親近的上師,都是以名聲廣大為主,卻不考慮自己的學習狀況與實際需求。大多數弟子即使有因緣值遇以傳授教法為己任的無名上師,仍不會反思自己所需為何,通常只會依照法訊介紹的內容四處受法,不會考慮自己的根器條件與所需,並且不懂得如何依循具德具緣的師資,完成實修法門的完整性與系統性。
假使藏傳佛教的傳法上師不能來到這片土地,那就無話可說;若是已經來到臺灣的傳法者,就有責任,這樣的責任就是「傳授教法」。我這種不具盛名的傳法者,由於臺灣施主對於佛法的護持恩德,讓我可以盡己所能地稍為傳授密乘教法,這是令我感到歡喜的事。每位各自傳承的持有者都應該宏揚自宗的法教,為此,我也希望在臺灣能盡力傳授自宗的教法,例如我個人所學的各種法門,特別是札昂林巴(猛咒洲)伏藏法。我希望能夠盡力培養通曉密法之近誦、成修、事業的幾位弟子,並且藉由弟子的努力,逐漸將密法宏傳;我以這樣的願望客居在臺灣。
縱然我有這樣的熱情,但是回想起藏諺有句話說:「藏人因為願望而完蛋,漢人因為疑慮而遭殃。」雖然古有明訓,但我依然努力進行這件事。
附帶提到以前西藏有一種說法:「印度是天神的民族,因此極為注重飲食的潔淨,喜著白衣,飲食的材料以三白三甜為主。漢人是龍的民族,所以受用廣大,多疑而易怒。藏人是猴子與羅剎的民族,所以心思狹小,喜食肉類。」某方面而言,漢人的習性似乎與這種看法相符,不論任何佛學團體,漢人總是很難團結,反而喜歡區分派系,然後坦護己方,排斥對方。因此,在臺灣成立佛學會照顧弟子,是件很辛苦的事。
現在我主要還是居住在臺灣,近期接受了靈鷲山道場的邀請,向靈鷲山三乘佛學院的比丘、比丘尼和學佛行者講授《功德藏》,至今仍繼續講述。靈鷲山道場的住持心道法師,從過去就是一位以實修為主的行者,現在依然經常閉關修持;我跟他接觸許多次,覺得他是一位很好的修行者。我也祈願靈鷲山三乘佛學院除了學習顯、密乘教法,並且弘傳密乘教法外,也能在此寺院中保存密乘的實修傳規。
往昔,札昂林巴伏藏法的法本編印極為稀少,珍貴的伏藏總共有十三部經函。為了保存法教並且使之延續,我來到臺灣後,以手寫的方式整理古籍,再設法重新輸入電腦,經過辛苦的反覆校對,終於重新印行成為四大部厚重經函,現在除了已經運送回貝瑪貴各處致贈大、小道場和行者外,將來也會陸續發送青海地區札昂林巴傳承相關寺院與行者。能有這樣的成果,都是臺灣施主、信眾的供施與協助才能達成;其中特別感謝林培枝大德及達揚居士的鼎力協助,藉此在本文最後表達衷心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