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惠帝司馬衷,字正度,晉宣帝司馬懿孫,晉武帝司馬炎次子,母武元皇后楊艷,西晉第二位皇帝,年號永熙、永平、元康、永康、永寧、太安、永安、建武、永安、永興、光熙。290年-307年在位,在位17年。
司馬衷於267年被立為皇太子,290年即位。他為人痴呆不任事,初由太傅楊駿輔政,皇后賈南風殺楊駿,掌握大權。在八王之亂中,惠帝的叔祖趙王司馬倫篡奪了惠帝的帝位,並以惠帝為太上皇,囚禁於金墉城。齊王司馬冏與成都王司馬穎起兵反司馬倫,群臣共謀殺司馬倫黨羽,迎晉惠帝復位,誅司馬倫及其子。又由諸王輾轉挾持,形同傀儡,受盡凌辱。306年,東海王司馬越將其迎歸洛陽。307年,惠帝去世,時年48歲,相傳被東海王司馬越毒死。
這是正史對晉惠帝一生的蓋棺論定。而這些結論完全是從作弊解題、官私蛤蟆、何不食肉糜這三條史料得出。蓬蒿君認為晉惠帝當時所行都是少年之事:不學無術、語出驚人,人皆有之。以此論人痴呆,十足可笑。
蓬蒿君在閱讀兩晉史料時,卻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晉惠帝:他只是一個懦弱的人而不是一個痴呆的人。
我們從晉惠帝在位十七年,改了十一次年號就能看出,在他統治時期確實是多災多難的。在明朝以前,只要是國家有大事就改換年號,以期改元後天下太平。可見當時國家亂成什麼樣子了。
致使這個國家多災多難的責任,卻和晉惠帝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晉武帝司馬炎在統一三國後,以為天下已定,應該及時享樂,就開始不思進取了。資治通鑑記載這樣一則故事:何曾侍武帝宴,退,謂諸子曰:「主上開創大業,吾每宴見,未嘗聞經國遠圖,惟說平生常事,非貽厥孫謀之道也,及身而已,後嗣其殆乎!汝輩猶可以免。」晉武帝每次上朝,都講一些家長里短的閒事,從來不討論國家大事。充分說明晉朝開國之初,就沒有長久打算,給子孫留下的就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即使崇禎那麼勤政強幹的皇帝,也不能挽救明朝大廈之將倒,何況晉惠帝那麼懦弱呢!
可悲的是晉武帝給兒子留下的江山,內有悍婦,外有強藩。當武帝給司馬衷選太子妃說:"衛公女有五可,賈公女有五不可。衛家種賢而多子,美而長白。賈家種妒而少子,丑而短黑。"有此高論而終不能行,史載賈南風:"妃性酷虐,嘗手殺數人。或以戟擲孕妾,子隨刃墮地。"晉武帝聽說此事,只是大怒,不做追究。如此恐怖的悍婦,常人見到都膽怯,況且懦弱的晉惠帝呢?
再說強藩。晉朝建國之初,晉武帝鑒於曹魏的教訓,為了鞏固司馬氏統治,一口氣就封了二十七個王。晉朝的封王和其他王朝的封王有天壤之別,晉朝的封王就和周朝封的諸侯國類似。諸王封地的賦稅不歸朝廷,而且還擁有軍隊,有兵有糧,儼然一個獨立王國。皇帝新老交替的時候,特別是遇到晉惠帝這個懦弱的皇帝,稍微有點野心的人,都會利用現成的資源去搏一搏。
晉惠帝不能改變這種內憂外患的局面,只能又痴又癲,閉眼度日,這也是無奈之舉。
晉書和資治通鑑都記載這樣一則故事:乘輿敗績於盪陰,帝傷頰,中三矢,百官侍御皆散。嵇紹朝服,下馬登輦,以身衛帝,兵人引紹於轅中斫之。帝曰:「忠臣也,勿殺!」對曰:「奉太弟令,惟不犯陛下一人耳。」遂殺紹,血濺帝衣。帝墮於草中,亡六璽。石超奉帝幸其營,帝餒甚,超進水,左右奉秋桃。穎遣盧志迎帝;庚申,入鄴。大赦,改元曰建武。左右欲浣帝衣,帝曰:嵇侍中血,勿浣也!」
這段話的大致意思是:晉惠帝的軍隊在盪陰被打敗,晉惠帝面頰負傷,中了三箭,百官和侍衛全部潰逃。嵇紹用身體護衛著晉惠帝,兵士把嵇紹拉到車轅上就砍。晉惠帝說:「這是忠臣,不要殺!」兵士回答說:「奉皇太弟的命令,只是不侵犯陛下一人而已。」於是殺了嵇紹,鮮血濺到晉惠帝的衣服上。等晉惠帝回到兵營中,隨從想為晉惠帝洗衣服,晉惠帝說:「有嵇侍中的血,不要洗了!」
傻子能知道忠臣嗎?傻子能知道紀念嗎?有情如此,豈是痴呆人能為?
祖宗之債後人還,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到司馬炎三代的孽債,晉惠帝一人還了,還搭上了整個民族。晉惠帝若得承平之世,為帝能中材以下,不致喪亂如此,真為晉惠帝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