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帝君陰騭文廣義節錄 : 初聞佛理
帝君曰:予在朝時,聞方外之言曰:西方之國(是天竺國,非極樂國),有大聖人(是釋迦牟尼佛,非阿彌陀佛),不言而自化,無為而自理,以慈悲為主,以方便為門,以齋戒為常,以寂滅為樂,視死生如朝暮,等恩仇如夢覺,無憂喜悲憤之情。蓋知浮生不久,而求無生者也。予嘗慕之。及辭榮歸,道逢隱者,行歌於市,深契於衷。予乃下車拜懇。行歌子仰天而歎,指予以心印,授予以正訣,曰:「此西方聖人歸寂法也。子能念而習之,可度生死,證無量壽。若得到於彼岸,則可成正覺;如中道而廢,猶不失為神仙。」予受教後,塵緣既畢,百慮俱灰。時值仲秋,會集親朋,留頌而逝(頌載《化書》)。
〔按〕或疑佛教自漢明帝時,方傳東土,帝君當日,何自而聞方外之言?然歷觀記載,乃知西周之時,此間已有佛法。周昭王二十六年四月初八,為釋迦如來降誕之辰,其時,但見日有重輪,五色祥光,入貫太微,遍照四方,宮殿震動,河井泛溢。王命太史蘇由筮之,得乾之九五,曰:「此西方聖人降誕之相。卻後千年,教法來此。」王命鐫石記之,置南郊祠前(出《周書異記》及《金湯編》)。
至穆王時,西極之國有化人來,入水火,貫金石,反山川,移城邑,穆王造中天臺以居之(出《列子》)。故山西五臺山及終南山、蒼頡造書台(在秦地都城南二十里)、檀臺山(在唐時玉華宮南)數處,皆有穆王所造佛寺古跡。
而《列子·仲尼篇》亦引孔子之言曰:「吾聞西方有大聖人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孔子又有一書,名《三備卜經》,次篇幾章,亦言西方聖人事,唐敬宗時,猶見有人引及此書)。
又嘗考秦繆公時,扶風得一石像,繆公不識,置馬廄中。公驟得疾,夢天神謫譴。問諸侍臣,由余答曰:「臣聞周穆王時,有化人來,云是佛神,穆王信之,於終南山作中天臺,高千餘尺,址基現在。又於蒼頡台,造三會道場。君今所患,得毋此耶?」繆公曰:「近得一石人,衣冠非今所製,今在馬坊,將非此歟?」由余見之,駭曰:「是矣」(高麗、日本,昔年佛法未至時,土中有祥雲湧出,皆掘得阿育王塔)。公迎置淨處,像忽放光,繆公以為瞋怒也,宰三牲祭之。時有善神,擎擲遠處,公大懼。以問由余,由余曰:「臣聞佛好清淨,不進酒肉,愛惜物命,如保赤子。君欲祠之,果餅而已。」公大悅,欲造佛像而無其人。由余曰:「昔穆王造寺之側,應有工匠。」遂於蒼頡台南村,得一老人名王安者,年已一百八十,自言曾於三會道場,見人造之,今年老不能,於是復於他村購得四人,造一銅像。公喜,於土臺上建重閣,高三百尺,以供養之。時號為高四台(出《天人感通記》及《法苑珠林》)。而揚雄、劉向尋覓藏書,往往見有佛經。然則孔子所語,及帝君所聞,有自來矣。惜教未東來,言之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