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人隋棠近期參加《蝴蝶朵朵》培訓,到偏鄉國小宣導兒童性侵害防治和身體自主權,她在臉書揭發一起屏東女童長期遭叔姪侵害案,引發社會關注。而任教於基隆一所國小的沈雅琪老師也在粉絲團「神老師&神媽咪」分享一起多年前一位遭性侵的孩子的恐怖回憶。
看到隋棠的發文,發現一個孩子被侵犯,在通報時遇到了一些誤會,讓我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孩子。
或許是職業病的敏感,下課時聽到孩子們聊天覺得不對勁,我把那孩子找來閒談,抓住那孩子一瞬間飄移的眼神,我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他沒有老實說,最後,我找來輔導老師一起跟他談話,他終於卸下心防,我錄下了他幾乎被性侵的自白。
趕緊跟輔導老師討論、進行該做的通報程序,我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情,換來的,是不斷的電話騷擾和恐嚇,那個色狼、還有色狼的雙親,輪番的,追殺似的打電話來罵人,不斷的詛咒、恐嚇,他還輕輕的說著要來找我。
「我知道你住哪裡....」
「我知道你的教室在哪一間.....」
「我知道你的車號.....」
「你等著....」
跟該知道的人報備、問了班上當警察的家長,他們只說自己小心一點.....
那陣子,走在停車場就覺得一定有人躲在暗處;開著車,我擔心車子被黏了炸彈,還是輪胎、剎車被動了手腳。車子行進的時候,我還刻意變換路線....很擔心他會在校園的某處躲著,在沒有人的時候,會出現在我教室的門口....就是疑神疑鬼的擔心不已。那十幾天心神真的無法安定下來,恐懼佔滿了心裡。
我請假帶著孩子和媽媽到少年隊去,媽媽在車上還一直感謝我,說我救了那孩子,結果一切都不是憨人所想的那樣簡單,突然之間奪命連環CALL沒了,我以為他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沒想到媽媽和孩子進了少年隊翻供,說根本沒有這些事,雙方家長私下達成協議,讓我變成了唯一說謊的那個人,一切都變成我的想像。打電話給家長,怎麼樣都不接我電話。找孩子來問,他說,都是我捏造出來的,把錄音檔放給孩子聽,他哭著說他也沒辦法。
這個個案,連被害者和家長都說沒發生過,最後當然不成立。有沒有發生,所有人都心裡有數,只是法律講求證據和筆錄,連受害者都說沒有,法律上,這件事情真的就沒發生過。
站在保護孩子的第一線,我不勇敢,誰勇敢?
再發生同樣的事情,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通報,即使會被罵被威脅,即使恐懼,即使有可能被回打一槍,我心裡的那把尺仍舊不變,該被處罰的,做錯事的,就是應該要得到該有的提醒和教訓。
只可惜,在這件事情上,不管是誰都學習到了錯誤的經驗,做錯事的人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還懂了即使做錯事,父母略施小力就能讓事情沒發生過,以後會不會再犯呢?
對方有沒有受到懲罰我不介意,介意的是那受害的孩子,又學到了什麼?這揪心的感覺,真的讓人難受。
老師的工作真的不只是教書而已。要承擔的社會責任好多,有時真的都快承受不起,我保護孩子,老師的安危誰來保護?給老師多一點信任和支持,別讓老師孤立無援,別讓老師的熱情,一點一滴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