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權攝化─佛圖澄

文：淨本


佛圖澄，本姓帛氏，西域人。於西晉懷帝永嘉四年來到洛陽，屢現神通，弘揚佛法。卒於東晉穆帝永和四年，世壽一百一十七歲，行化中國計三十九年。

澄師從小出家，清簡好學，能背誦經書數百萬言，而且了達其中經義，為人演說。尤其善於誦念神咒，驅使鬼神。他來到洛陽，正逢五胡亂華的時代。當時羯族的石勒，殘虐好殺，出家人遇害的很多，師看在眼裡，心生悲憫，想要度化石勒，於是來到石勒營中，投在大將郭黑略家，郭黑略拜他為師，對他恭敬有加。此後每逢征戰，澄師都能預知勝負。石勒很驚訝，於是特別召見。澄師知道石勒不懂佛理，只能用道術感化他，於是當著石勒的面，端坐持咒，立刻從缽中生出一朵光色奪目的青蓮花。石勒當下大為欽服，澄師乃乘機向他說仁王治國的道理。石勒很高興，立刻拜他為國師，並施行大赦，因而存活許多人。從此中州一帶不論胡人、漢人，大都信奉佛法。

不久，石勒稱帝，對澄師更加禮敬，凡事必先諮問而後施行。而澄師料事如神，所言無不應驗。石勒死後，石虎繼位，稱澄師為國之大寶，尊崇備至。儘管石虎生性好殺，也因為澄師的開示勸諫而收斂，天下蒼生可謂多蒙其益。


另外，還有一件有關神通教化的趣事：有一回澄師派遣弟子法常去河北，另一弟子法佐剛好從河北回來，兩人於途中相遇，共宿一處，晚間談及澄師許多事情。第二天，法佐回到寺裡，謁見澄師，師對他說：「昨夜你是否和法常談我的事呢？古人常說：『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獨而不怠。』不能因為沒人看見，就生不敬的心，不要因為自己獨處而有懈怠的念頭。所謂君子慎獨，你難道忘了嗎？」法佐聽了很慚愧，立刻向澄師懺悔。從此之後，全國的人都互相告誡說：「不要起惡念，和尚都會知道。」甚至都不敢向澄師所在的方向吐口水或便溺。

澄師在北方，所到之處皆隨緣說法，權巧度化，不只國人多信奉佛法，就是外夷蠻邦也因聽聞澄師的神跡，而遙向禮拜，皈奉佛法。永和四年，澄師向石虎辭行而後入滅。全國上下無不悲慟哀悼。

依佛教制，除非行權攝眾，有益教化，否則縱有神通，亦當示同常人。綜觀澄師，因身處亂世，復遇凶殘之君，故以神通道力權巧示現，以感暴君，以救黎民，以正人心，以化蠻夷；此者，皆賢聖僧「契機施度」之事，固不可以為常也。